第59章 地靈鼠洞
第59章 地靈鼠洞
卓謙之將陣盤在手裏翻來覆去數遍,眉頭緊縮,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這陣盤確實了得,製作的材質就是我也未曾見過,其自身倒是攜帶了不少空間之力,隻要陣旗排列得當,便可自我調節,故而對不同的陣法皆可融合。若有此陣盤,倒是確實可以少費不少功夫。”
任仲聽到卓謙之也未見過此等材料,隻覺得之前之事仿若更加撲朔迷離,他將剩下的陣旗一並拿出,遞於卓謙之手中,“此物均是當日聚妖林中擊殺朱穀二人所得,前輩可還記得?”
卓謙之手指在陣盤上輕輕摩挲,“無怪乎那兩個小輩能布下誘妖陣,倒還真是有些意思。”
“靈霄殿的蒼雲上人叛逃,這陣盤怕也是從他那得來的,其中實情怕是...”任仲早就將個中事情思考了一遍,倒還是疑點重重,難以串聯一起。
任仲還未說完,便見卓謙之抬手製止了自己,他伸手將三顆透明圓珠分別丟在土地之中,又用腳將其踩入底下。他神情陰冷,如臨大敵一般開口道,“有人來了。”
任仲不知來者何人,見卓謙之神態也知其肯定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他也知卓謙之雖修為大降,可神念之力卻並未改變,監視範圍怕是極遠,周圍即便有人靠近,一定還有些距離,故而足夠二人布置好一切。
隻見卓謙之從懷中又掏出一顆與之前相似的黝黑圓珠,直接丟入了洞穴中,隨後單手掐訣,隻聽哄的一聲巨響,砂石飛濺而出,洞口洞內都開闊了數倍。
“此物乃是專門為在靈山上開拓洞府所用,靈山本就堅固,此物又是與其靈氣相合,自然不必害怕用時靈山崩塌。“卓謙之微微解釋了一番,趁著炸裂開來的時機,根本不懼飛走的砂石,強運靈力,拉著任仲衝入從那開闊好的洞口,進入了強行炸開的山洞之內。
洞內小徑頗多,直徑卻比外圍要大上許多,足夠一人匍匐前進。卓謙之微微閉眼,神念之力發散而出,仿佛在尋找什麽。
任仲隻聽身後石塊墜落的摩擦之聲傳來,身後洞口已經被堵住。然後,便是一陣悉悉索索之聲傳來,隱隱還有齧齒類動物的磨牙之聲混雜其中,便知那靈鼠群感受到了二人進入它們的領地,直奔此處而來。
卓謙之自然也聽到了動靜,他神情一動,指向其中一處小徑,對著任仲道,“你先進去。”
任仲雖說受傷頗重,可到了危急時刻,也不得不拚上一拚,洞內狹窄不宜用刀,他將碧影針扣在掌心中,便毫無懷疑的匍匐入內。卓謙之跟在其後,一步也不曾落下。
任仲聽身後的鼠群之聲手心裏皆是冷汗,他心知以卓謙之此等狀態,必然應付不了如此多的靈鼠,他不由得快速向前爬去,隻想著這小徑怎麽如此纖長不見盡頭。
“唧……”任仲隻聽見靈鼠之聲越來越近,神念一掃後,便見卓謙之背後皆是靈鼠,靈鼠毛發灰暗,就如同普通的老鼠一般,唯有那尖銳的牙齒暴露了其凶殘的本性。
卓謙之倒是早有預料,從懷中掏出不少水牆符,一張張向身後祭出,勉強阻止靈鼠群的腳步,卻又迅速被鼠群吞噬殆盡。
一隻毛發頗深的獨眼靈鼠趁著水牆的空當,猛地向前一撲,小徑中狹窄異常,卓謙之身材高大,自然很難躲避,他嘶的一聲,被那獨眼靈鼠一口咬在了小腿之上,帶下一小塊血肉。
任仲心中一急,根本忘了自己在小徑之中,隻一抬頭,便撞到了頂上,雖沒有受傷,也難免有些頭暈目眩。
卓謙之自然沒有忽略任仲的動作,目光閃爍一陣,他迅速翻身,將那獨眼靈鼠壓腳後跟下,隨手狠狠一碾,獨眼靈鼠慘叫一聲,便被絕了生路。
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伸手又是一張水牆符祭出,張口道,“無需擔心,繼續。”
任仲心知如此狹小之地自己根本幫不上忙,隻得迅速向前爬去。
靈鼠眾多,卓謙之斷後自然免不了受傷流血,不過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受傷之時再沒有發出過一聲痛呼。
小徑越往裏去便越是寬闊,直直連接著一處巨大的靈鼠巢穴,巢穴壁上均是些洞口,看來不止一條小徑通向此處。
任仲爬出洞穴直起身來,便見洞穴正中乃是用靈木靈草搭建的簡易鼠巢,一窩暗紅的小靈鼠臥在其中,身邊還有蹲坐著一隻巨型母鼠,那母鼠毛色比其他靈鼠微微淡上一些,體積確大了五倍不止,麵目凶惡,靈壓與人類的練氣六層相仿,任仲祭出長刀,緊緊盯住母鼠,生怕它突然發難。
卓謙之本身與任仲離得極盡,任仲爬出小徑後,他卻沒有一並跟出,而是將剩餘的水牆符全部祭出,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陣盤,將其卡在小徑與洞穴之中,陣盤一亮之下,倒是布成了一道厚厚的靈力屏障。
卓謙之見陣法起效才閃身而出,站在任仲身旁,手中透明陣盤一亮,隨即變為土色,陣旗飛舞,已然開始布陣。
卓謙之皮肉傷不淺,大小不一的傷口仍在滲血,身上還有不少被他殺死的靈鼠血肉,那母鼠一聞,便**了起來,它惡狠狠的盯住卓謙之,一躍而上,雙爪寒光一閃,仿佛想要將卓謙之撕成碎片。
卓謙之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仍專注於陣旗排列,他淡定道,“一盞茶。”
任仲自了聽去,他閃身提刀擋在卓謙之身前,右手一托刀身,與母鼠的利爪碰在一起,兩邊都是肉身不俗,竟撞出了少許火花。
任仲本就身負重傷,如此使力乃是勉強為之,被母鼠生生推後了幾步,他見卓謙之距自己已經極近,咬了咬牙,左腳在地麵踩下了深深一道腳印,死死抵住,絕不後退一步。
那母鼠唧唧一叫,顯然對此種局勢不甚滿意,它主動撤爪,見任仲搖晃了記下,便又是一爪抓下。任仲早已力竭,自然不能硬抗,他微微翻身躲過利爪,餘光掃到那一窩小鼠,心生一計。
他怕那母鼠打擾卓謙之布陣,翻身之時便將手中的碧影針射向母鼠,針型靈器果然是偷襲的絕佳手段,殺傷力卻是不足,那母鼠感覺不對,卻已然來不及,瞬間被碧影針刺入了右眼之中。它驀然一聲慘叫,爪子在空中揮動了一陣。
任仲心知這是自己的絕佳機會,忙腳下使力,撲向小鼠窩。
小鼠怕是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眼睛還未睜開,自然無法反抗,任仲抓住一隻,握在右手中,直直看向母鼠。
母鼠過了疼勁,又再次瞄準了任仲,見他捉住一隻小鼠喉嚨裏發出了低低的怪聲,小圓眼滴溜溜直轉,卻沒有貿然衝向任仲。
任仲心中緊張,緊緊盯著母鼠動作,與其僵持不下間,便聽卓謙之清冷之聲傳來,“成了,入陣!”
任仲將小鼠向反向的角落一扔,便向著陣法方向跑去,誰料那母鼠並沒有選擇保護小鼠,而是向任仲猛衝過去,利爪直接劃向任仲脊背。任仲背向母鼠,自然來不及改變方向,暗道自己大意,隻得微微側身避過脖頸之處,噗的一聲響,母鼠左爪便深陷任仲左肩之中,右爪向前一搭,便想要將他撕成兩半。
“小心!”卓謙之心中一驚,忙出言提醒道,他維持陣法開口,此時根本騰不出手來,靈力一亂之下,陣法也有些閃爍。
任仲心知自己極度危險,倒是想起了之前的火球符用法。他拿出剩餘不多的火球符,一共三張全部祭出,直直在母鼠前爪上爆裂開來。他祭出的方向極有講究,火球一爆之下,恰巧將他與母鼠的左爪分離開來,順道落入了陣法之中。
卓謙之見此,催動靈力將陣法入口一合,陣盤滴溜溜一轉,整個大陣加之卓謙之任仲二人的氣息均消失無蹤。母鼠舉著焦糊的左爪,頂著瞎了的左眼憤怒至極的叫了起來,此時,洞旁小徑的防禦陣法終於被外側靈鼠破開,靈鼠群一湧而入,倒像是匯成了靈鼠大軍一般。
那母鼠吱吱唧唧的不知說了些什麽,靈鼠們便分成了幾群,從不同的小徑分別離開,母鼠僅剩一隻的右眼中,倒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神色。
陣法之中,任仲趴在地上,全身上下倒是一處也動彈不得,他感覺卓謙之將陣盤擺好,才向自己走來,不由得微微抬頭,卻隻能看見了卓謙之的白衣下擺。
卓謙之緩緩的蹲下身來,冰冰冷冷道,“鼠類生性奸詐,你如此將那小鼠拋走,又不會傷及它性命,那母鼠自然要反過來取你性命。”
任仲本想稱是,卻覺得背上一痛,原是卓謙之將他的穿在外麵的青衫提起,正準備撕開,牽扯到了皮肉,他顧不得疼痛,忙伸手拉住卓謙之衣擺,“前輩,別……”
卓謙之眉頭一挑,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動作卻沒有停下,口中問道,“怎麽,你準備與這衣服長在一起?”
任仲見他繼續動作,手上不由得使了些力氣,可是他受傷頗重,但是根本沒有對卓謙之的動作產生一絲影響,“這…”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背部靈氣波動了一陣,一聲衣帛撕裂的聲音傳來,青衫,被卓謙之直接用靈器撕裂了開來。
任仲一口氣憋在胸口,心氣鬱結加之傷勢頗重,竟讓他直接暈厥了過去。
迷迷糊糊感覺卓謙之在他背後塗塗抹抹了一番,耳邊仍是那副冷淡的聲線,“這匿靈衣本就是消耗型的法寶,法力用盡便如同普通衣衫沒有什麽區別,如今我修為大跌,自然難以補充法力,你若是喜歡……”任仲到後來已經有些聽不太清,呼吸卻慢慢平靜了下來,陷入了深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