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擺脫
第57章 擺脫
卓謙之見任仲還有心思調笑,便知其傷勢無礙,幹脆轉過身去接著操縱飛行靈器,雖說他麵上不顯,可任仲心中仍隱隱覺得不安,情勢怕是不容樂觀。
他心知若非練氣期強行進入小靈界會導致小靈界靈氣混亂,乃至崩塌,如今卓謙之能夠與自己在此相遇,其修為怕是並未恢複,仍處於練氣期頂峰,況且身後的詭異妖獸窮追不舍,卓謙之隻是操控靈器向前疾馳,並未迎敵,便知其傷勢怕是不好。
任仲眉頭一皺,回頭見那詭異妖獸周身因為地麵摩擦倒是隱隱泛紅,速度雖說減慢不少,可卓謙之卻並未將其甩下。他看向卓謙之,覺得其隱隱有力竭之態,便勉強動了動身子,開口詢問道,“前輩傷勢是否未愈,如此強行消耗,怕是不好。”
卓謙之背對任仲,任仲自然沒有瞧見他微微皺了下眉,繃緊了嘴角。隻聽他道一聲無妨,便再無下文。
任仲摸不清卓謙之想法,見其仍頂著那林澤天的外表,也不知他作何打算。不過任仲心知自己此等狀態也隻是拖累,若是再開口詢問,怕是遭人厭煩,故而盤腿坐好,拿出一顆紫凝丹吞服入口。也不知這紫凝丹是不是服用過多的緣故,越是服用,效用就越是下降,如今服下一顆已經很難有很大改善。如今任仲手邊並無其他療傷丹藥,剛才卓謙之喂他服下的丹藥雖然有效,卻不願索要,幹脆繼續服用紫凝丹療傷。
任仲雖說看似傷勢極重,其實都是體內的灼熱之氣壓迫所製經脈破裂的原因,之前服下那清涼的丹藥,倒是緩解了不少,隻需將殘餘的小股熱力慢慢消解,也就無礙了。
他調動紫凝丹中的藥效將經脈勉強修複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其使用精氣強化經脈之故,此次修補倒是比之前困難數倍,直至修複,靈力通過之時仍有些刺痛,左手經脈損傷最重,更是很難用力。
任仲輕歎一口氣,盯著自己左臂上勉強愈合的傷口,心知自己不休息數日怕是難以恢複,此番狀態怕仍是拖累於卓謙之,才抬眼向卓謙之的背影望去。
“你可是得了這坤岩獸的什麽東西。”任仲剛剛抬眼,便聽卓謙之突然發問道,使的雖是疑問句,語氣卻十分肯定一般。
任仲心思急轉,自然想起了從妖獸體內拔下的那根紅草,當時自己性命攸關,順手便丟進了儲物袋中。他將裝紅毛的儲物袋從腰間扯下,拋向卓謙之,口中道,“前輩請看此物。”雖是這小小動作,任仲卻因經脈損傷猛地使力十分疼痛,他不由得輕吸一口氣,壓製了腦中的疼痛之感。
卓謙之聽任仲呼吸加重,微微側頭一看,順手抓住了任仲拋來的儲物袋,隨後將神念往袋中一探,不由得輕咦一聲,隻見那紅草從袋中猛地竄出,逃一般的直奔那詭異妖獸而去。
“前輩當心!”任仲見此,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卓謙之哼的一聲,神念之力凝成小股向紅草一壓,然後張手堵住其退路,將其攥入手心之中。他不顧那紅草在他手心掙紮,直直看向任仲,表情不變,聲音平淡,隻是在敘述事實一般的重複道,“我倒是從未見過,有你這般氣運之人。”
任仲見那紅草如同具有靈性一般,自然知道其並非凡物,如今聽卓謙之如此說,倒是也十分好奇,他見卓謙之淡定至極,心中雖說擔心其身體,卻也是稍稍安心,他直視卓謙之雙眸問道,“這坤岩獸有何奇特之處?”
任仲之前從未與卓謙之眼神交匯如此長的時間,此時倒是覺得有些心口處狂跳,他用右手捂住自己胸口,微微皺眉,還未來得及說話,卓謙之便直接偏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盯著緊追在靈器後的坤岩獸道,“我也料想不到此處還會有這坤岩獸,此獸有吞天吐地之能,倒是難得的空間妖獸,聽說其腹中寬廣,你也應該見識過了吧。”
任仲想起當時自己身處的炎熱之地,盯著卓謙之捉住紅草的右手將當時情形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詭異的熱風,倒是頗讓人在意。
卓謙之細細的聽他描述,盯著身後的坤岩獸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後用左手掏出一個玉盒,那玉盒四四方方,製作的十分精致,散發著絲絲寒氣。
卓謙之也不回身,將盒子直接丟給任仲,任仲沒想到他突然如此做,身體卻比腦子更快,已經將玉盒攥入了手中,玉盒果然寒氣頗重,入手生寒,任仲還未細看,便見卓謙之手中突然出現一張紅色的符籙,他將符籙激活,隨後左手食指中指並攏,向紅草一指,道,“封!”
紅光激射,緊緊纏在了紅草之上,紅草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麵上倒是出現了幾處細小的符文,隱隱泛著紅光的樣子。
卓謙之將處理好的紅草拋給任仲,身子不可察覺的顫動了下,隨後仿若無事般對任仲道,“放進去收好。此物倒是極好的材料。”
任仲覺得那紅草觸手堅硬,與之前的觸感倒是極不相同,不過他極其信任卓謙之,也不多看,便將紅草放入玉盒了中,隨後將盒子一蓋,收入了儲物袋中。
“此物,究竟是?”任仲見卓謙之不再看著坤岩獸,不由得開口問道。
卓謙之眉頭一皺,像是認真的考慮了一番,才看向任仲,斟酌開口,“這草…應該是坤岩獸的鼻毛。”
任仲見他神情嚴肅,倒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說,聽到此言愣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卓謙之見他反應倒是繼續道,“我倒是覺得,你並沒有進入坤岩獸的腹中,而是在它融合空間之力時,與傳送陣相互交錯,進入了其鼻腔之中。它身負空間之力,就是鼻腔中也必定寬廣無垠,你能遇到這根鼻毛也是極其難得,要不,怕是耗盡靈力,也不回被它主動噴出了。”
任仲倒是沒有想到這層,驚訝過後,見卓謙之仍是一副仔細認真的表情,倒像是對他此番經曆有些心有餘悸之感,不由得從心中生出一絲悸動。
他勉強站起身來,堅定地向卓謙之的方向走了兩步,他腿上經脈雖說不如左手損傷的嚴重,真正走起來也不算是十分靈便,他微微低頭,目光停在卓謙之的脖頸處,喃喃自語道,“生死由命,上天倒是眷顧於我。”
卓謙之挑了挑眉,對他此言倒是不置可否,不知是否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坤岩獸怕是不肯罷休,以此靈器的速度,怕是難以擺脫。如今那鼻毛已經被我封印,收入盒中,也算斷了它追蹤的來源。”
任仲心裏一驚,直覺卓謙之又要做那拚命之事,忙道,“前輩傷勢未愈,可不要行那勉強之事。”
卓謙之對決定之事從不猶豫,對任仲的話根本也不理會,從包裏掏出個玉簡,貼在額前,大概半盞茶的時間,才皺了皺眉頭,將那玉簡收了起來,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把銀色長劍,拋於空中,與飛行靈器並駕齊驅,隨後縱身一躍,穩穩立於長劍之上,隨後對任仲道,“來!”
任仲心知自己身體狀況,挪動一步已是極難,更別說躍上長劍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卓謙之,咬了咬牙,正欲猛催靈力,卻聽卓謙之道,“倒是我考慮不周。”
他操控那長劍靠近了些,一伸左手,任仲當即不再猶豫,伸出並未受傷的右手,卓謙之猛地發力,將任仲帶上了長劍。
“抱好!”任仲感覺手心中一空,耳邊就響起了卓謙之之聲,他不知卓謙之要付出何種代價,此刻卻根本來不及猶豫,雙手向前一摟,錮住其勁腰,卻不敢太過用力。
“若是不怕從空中摔下,你盡可以不使力氣。”任仲剛聽他此言,便見旁邊的飛行靈器失了控製,歪歪扭扭的向地上墜落。隨後感到卓謙之在胸前結了個不知名的法訣,腳下長劍一陣嗡鳴,兩人的速度徒然加快,任仲感到自己衣袖兜風,呼呼作響,手臂酸軟,也顧不得許多,咬牙狠狠將手臂箍緊,便聽後麵坤岩獸的吼聲越來越遠,像是快要被甩開了去。
兩人如此貼近,任仲自然不會忽略卓謙之的反應,他隻覺得懷中之人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像是忍受著什麽劇痛一般。
任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麽,他左手狠狠攥起,皺起眉頭,一絲血跡從口中流出,倒似比懷中之人更加痛苦。
“糟糕。”任仲猛地一驚,雖說他倆已經將坤岩獸甩開很遠,地麵的振動之聲也已經無法聞得,卻突然感覺腳下長劍狂震不已。
卓謙之悶哼一聲,隨即猛催體內靈力,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隻見一陣白光包裹長劍外周,長劍一時停止了抖動,卻在表麵之上隱隱多了些裂痕。卓謙之心知不好,忙操控長劍疾馳而下。任仲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之氣,隻覺得心中一緊,果然!離地麵還有五十餘尺之時,腳下長劍仿佛再也無法承受靈力的強行催動,直接碎裂開來。
“噗…”卓謙之終於忍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後仰倒,直直倒入任仲懷中。
任仲懷中一重,腳下一空,見距離地麵還有不少距離,腦內便開始急轉。卓謙之此刻怕是不好,自己又幾乎不能行動,若是兩人就這麽摔下去,就是要不了性命,也會喪失了行動力,修養個十天半個月,怕也不能完全恢複。
喪失了行動力,便是任人宰割的下場,在小靈界中更是極其危險。他心中急轉,果斷從懷中掏出幾張火球符,向地麵方向一扔,強催靈力,直接將其在空中引爆。
他將卓謙之死死按在懷中,感覺背後灼燒之感一湧,猛烈的火靈氣潰散開來,背後被燒的生疼,身後的長發也散發出了焦糊的味道,下降的勢頭卻是勉強緩解了幾分,便知此法有效。
他顧不得許多,又是幾張符籙拍出,尋回往複幾次,距離裏麵距離已然不足十尺。任仲見此,將卓謙之微微托起,雙臂作為緩衝,以背搶地!他背後已被燒成焦炭,感覺盡失,突然墜地隻是覺眼前一黑,他雙臂一抖,隨後忙伸手護住卓謙之脖頸,感覺他並未有什麽大礙,才微微喘了幾口氣,雙臂一鬆,將卓謙之按入懷中。
他緩了半天,氣息微弱道,“前輩,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