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幻穀
幻穀
任仲不動聲色,紫晴聽到此處卻是微微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師傅所說的誘妖陣,莫非是上古大陣飲血困妖陣簡化而成的?”
許是幻穀之人大都精通於陣法之道,這紅裳仙子雖口氣狂妄,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但是對陣法之事倒是知道的頗多,就是不知陣法造詣上是不是當真不俗。她站起身形,讚賞的看了紫晴一眼,“晴兒所說不錯,這誘妖陣確實是簡化自上古陣法。”
任仲早就從卓謙之口中聽到過誘妖陣一詞,但當時情況緊急,卓謙之並未解釋一二,此刻聽紅裳仙子談及,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紅裳仙子性子高傲,又是掌門之女,平日裏最愛別人奉承吹捧,此刻見對麵二人均是一副不解的樣子,不由得得意一笑,口中接著道,“上古陣法雖說威力巨大,效用非凡,不過一來是由於多數上古材料已然難覓蹤影,二來雲鶴大陸近百年來靈氣匱乏,早已難以支持大陣的消耗,三則是陣法圖譜大都失傳,就是傳下來的也是缺漏頗多,無法補齊,故而上古陣法早已被棄之不用。”
紅裳仙子一開口便是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紫晴像是十分了解她似的,隻是靜靜坐在一旁不發一聲,任仲見此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直至紅裳仙子將飲血困妖陣說了個明白。
”據記載,這飲血困妖大陣在上古時期乃是逃命所用。不過,雖說是逃命所用陣法,威力卻是不小。此陣不僅能吸引妖獸,更能將妖獸分別困在陣內方便修士一一絞殺,更妙的是,此陣困妖的時間隻與布陣所用材料有關,布好之後陣法自動起效,不受使用者修為限製,一時受盡上古修士追捧。”
紅裳仙子口氣一轉,撇了撇嘴道,“不過,此陣陣眼乃是一種名叫飲血的妖獸囊腺所製,飲血獸與一般的妖獸不同,因為好食血肉的原因,竟在丹田之中結出了一種特別的囊腺,隱隱散發出血腥味道,也不知是何種關係,各路妖獸都對此味趨之若鶩,以此作為陣眼,誘妖之力自然不同反響。可惜這飲血獸早已被屠戮一空,自然無處尋找其囊腺。再者說來,此陣隻對獵妖有用,著實有些雞肋。”
“前輩見多識廣,可知這誘妖陣與這飲血困妖陣之間有何關係?”任仲聽紅裳仙子一席話,也大致摸清了她的性子,口氣重帶著三分恭敬三分認真加之四分好奇,倒是合了紅裳仙子的心意。
隻見她微微揚起脖子,對著任仲得意的輕哼一聲,“大約是在百年之前,一位陣法奇人提出想要複製這飲血困妖陣,聽說他天賦異稟,對陣法的造詣也是極高,不過沉溺許久也隻不過是複製出了隻有誘妖功能的陣法,困妖之力卻是半點也無,如此雞肋自然令眾修士大失所望,許多年來都無人問津,不過卻也沒有失傳就是了,沒想到竟讓那逆賊用在了獸潮之中!”
紅裳仙子秀美一皺,隨口說道,“而且此陣需要九名修士的鮮血作為引子,方能成型,至少九名修士灌注靈力才能穩定,隨後的靈力消耗也是極大,付出的代價不可謂是不大。犧牲散修,倒是個絕妙的注意。“
任仲心中一動,他知道當日受傷隕落的散修根本不止九人,那朱穀二人分明是等到大部分散修隕落之後才打開大陣。剩下的散修,加上自己與卓謙之,也就是十幾人而已,為的就是穩定大陣,引來妖獸。
至於為何要害死如此多的散修,任仲思索再三也不得而知,他記得當日卓謙之同樣提及此處可疑,卻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紅裳仙子見任仲露出了此種神色,便知其有事隱瞞,她輕笑一聲,眼中魅惑之意甚濃,”小友若是想起什麽,不妨直說,我幻穀自然不會少了小友的好處。“
任仲微微抬頭,便覺其眼眸幽暗,如同深淵,一下便陷入了其中,竟然有種將胸中秘密一吐而快的衝動,幸好此時他體內精氣突然間失控,經脈的脹痛感將他拉回了現實。他不懂聲色的抿了抿嘴,偷偷用藏在袖中的銀針一紮虎口,眼中露出一絲清明,卻又馬上陷入了混沌之中。紫晴在一旁自然不敢阻止紅裳仙子的做法,隻得一動不動的盯住任仲,此時見其眸中變化,神色微變,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也不知紅裳仙子是不是對自己的攝魂之術太過自信,竟絲毫沒有注意到任仲的變化,她一挑嘴角,輕輕問道,”你之前所遇誘妖陣可有不妥?“
任仲雙眼無神,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麵無表情的將死傷大量散修之事一說,紅裳仙子雖說狂妄自大,卻也不是特別蠢笨,聞及此處也略微有些懷疑。她又細問了幾遍,任仲隻是將該說之事說了個清楚,不該說之事卻是一句也未提。
紅裳仙子不知任仲看似沉浸實則清醒,見其將所知事情盡數吐露,也不再強求,右手打了個響指,任仲渾身一震,半晌才重複清明之色。
紅裳仙子也不管施法之後任仲是否不妥,從袖中掏出一塊透明玉簡,貼於額頭之上大約半柱香的時間,玉簡亮起一陣白光,她隨意將玉簡丟進了袖口,對紫晴道,“爹爹說此事蹊蹺,看來我們得把這小子帶回幻穀,之後再做計較。”
紫晴自然不敢違背,隻得給任仲使了個眼色,叫他稍安勿躁。
任仲麵上卻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有些緊張,他對大宗門之事也略有耳聞,紅裳仙子之父作為幻穀掌門,修為應該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更何況,這幾大宗門之中多少都有幾個金丹期長老坐鎮,若是這些人想得知自己之事,那必不會同紅裳仙子一般容易蒙騙。
他們若是發覺自己身上的匿靈衣,不僅自己的秘密將會曝露一光,恐怕還會連累到卓謙之……任仲攥緊了雙手,暗道就算是隕落也絕不能受人所製,更不能連累了他!
紅裳仙子站在蓮頭,任仲心知自己與築基期的差距,就是此時逃跑也根本無用。而且幻穀的功法大多帶了魅惑功效,若是逃跑再被抓回,必不會像剛才一般幸運的蒙混過關。
不能逃跑,便隻好同紫晴師徒一同回幻穀,賭上一賭!
若是無人發現便是最好,若是有人發現……任仲微微闔眼,在腦內迅速的構想了一番。正在此時,任仲突然發覺本來坐在右手遍的紫晴離自己的距離近了些。他側頭一看,便見紫晴緊盯著自己,表情十分嚴肅。見任仲看向自己,紫晴慢慢搖了搖頭。任仲略一思索便知曉了紫晴之意,他勾了勾唇角,無聲說道,“放心。”
紫晴見他表情,張口了張口,卻被任仲抬手阻止了說話。任仲麵色淡定的喝了一口早已涼透的清茶,胸中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淡定的將剩餘的符籙全部藏在了衣袖之中,又用靈力解開了大半的封印,卻並未完全激發,匿靈衣果然奇妙,紅裳仙子並未發現他的小動作。
他垂下眼瞼掩蓋了決然之色,若是有築基期以上的修士發覺自己的秘密,就算其修為高深動作極快,輕易便可以製住自己,不過隻要自己的靈力不穩,符籙便會自發引爆,雖說威力不大,卻是足以震動體內精氣,一旦精氣暴動,便可將所有的秘密化為灰燼。
一切準備就緒,任仲反倒輕鬆了不少,他見紫晴仍神色緊張的看向自己。幹脆問道,“紫晴道友可知這六個月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聚集散修入林意欲何為?”
任仲所問之事早已傳遍雲鶴大陸,紫晴見紅裳仙子也並未阻止,便將事情的大概敘述了一遍。
原來,這蒼雲上人以獸潮作為借口,調派了大量的靈霄殿外門弟子,又私自強行扣押不少散修前往聚妖林駐紮。這本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些外門弟子和散修罷了,各大宗門為了保存自身實力,不願牽扯獸潮之事,對靈霄殿的行為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沒成想,這蒼雲上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圖謀聚妖林中的寶物,竟然設下四組誘妖陣,將暴動的獸群全部引出,聚妖林中頓時大亂。
獸潮失控,剩下的五大宗門不得不派人前來,卻都互相推諉不肯進林,隻是加固陣法在外巡邏了一番。直至大量妖獸衝擊外圍陣法,逃竄開來,宗門上層方知蒼雲上人並未絞殺妖獸,而是有所圖謀,但是此時阻止自然已經來不及了,且不說不知蒼雲上人所求何物,就連蒼雲上人本人也不知去向。靈霄殿唯一的長老意圖對雲鶴大陸不利,致使靈霄殿聲望大降,直接淪為二流宗門。另外,凡人修士均因獸潮受傷無數,雲鶴大陸此時一片混亂,人心惶惶。
任仲聽紫晴所說,又自己加以梳理,雖說有些事情仍是撲朔迷離,不過也算弄清了個大概。不過任仲心裏總覺得不安,事情的背後怕是並不那麽簡單。
白蓮的速度極快,越過了聚妖林邊緣後便繼續向西南行進,約麽一個時辰,任仲便覺得白蓮一停,紅裳仙子率先走下白蓮,紫晴忙拉上任仲跟在其身後。
隻見那紅裳仙子拿出一塊五彩令牌,注入靈力後,外周大陣便開了個口子,紅裳仙子轉頭看向任仲,口氣滿是警告之意,“跟上,若是迷了路,困死在此處,可別怪我沒有提醒。”
任仲抬頭望向眼前大片的白霧,心知這裏便是幻穀,他無意識的用手摩挲了一下袖口小花,之後眼中猶豫已然不見,隻剩下滿滿的堅定之色。
任仲沒了卓道友又開始倒黴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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