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蔣府秘辛(一)

蔣府秘辛(一)

任仲大笑過後,隻覺全身毛孔張開,周身通透異常,呼吸也變得暢快起來。他自入府以來,一直身心壓抑,從未放鬆,如今蔣文清已死,自己又得了秘籍,竟不由得露出了少年該有的一麵。

任仲抬頭望去,從藥屋房頂大洞透進的陽光判斷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並不是行動的好時機。他從蔣文清話中了解到修真者並不是寥寥數人,而是成千上萬,還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宗門,心中大為好奇。不過若是想要知道這些修真者的下落,還得從蔣文清入手,可如今蔣文清已死,也隻能勉強從他身邊的人開始打探了,任仲的目標,就是王先生。

任仲勉強平靜心神,控製內心的火熱想法,坐在地上開始仔細觀察手中衣衫,這衣衫看起來著實普通,不知底細的也隻能將它當做一件普通的灰色長衫,摸起來柔軟舒適,不知蔣文清從何處得來。

再看長衫內側的記錄練氣之術詳盡細致,所用字體雖不是現在常用的一種,卻又有些類似,任仲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不過這練氣術著實奇怪,任仲隻看了一眼便沉迷進去,無法自拔,他狠狠咬了下舌尖才勉強清醒了過來。不過任仲知道這些文字乃是為了引導著自己進入某種空靈狀態,並無惡意,隻一會便覺得溫和舒暢,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無怪乎蔣文清為了修習這秘籍殘忍殺害那麽多無辜之人。

任仲相信這就是修真法術帶來的力量,心中喜悅,卻不敢真正沉迷進去,畢竟自己仍深陷蔣府,還未脫離危險。為了穩妥起見,任仲掛上了藥屋的門栓,生怕有什麽不安分的人誤闖進來。

隨後,任仲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剛才大喜過望,平靜下來才知自己的身體狀況糟糕至極,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這種身體狀態,怕是很難從蔣府脫困而出。

他與蔣文清一戰受的傷不可謂不重,背部的傷口看起來嚴重,其實受傷最輕,隻是碎石沙礫碾入身體,又遭重擊看起來血肉模糊罷了,以他的恢複能力,將腐肉清除,包紮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不過他為了提高身體反應強行激發的四處穴位均有凝滯之感,經脈淤積,僵麻異常。最糟糕的乃是他的五髒之傷,血侍的拳頭著實凶狠,任仲隻受了一擊,便覺得五髒震動,喉頭腥甜,稍稍活動隻覺胸悶異常。

任仲心知自己這傷已不是修養幾天就能恢複的,他傷的大多為五髒經脈,若是不能好好調理,怕是會留下終身的隱患。他之前大致翻閱了練氣之術,知道所謂練氣乃是從經脈匯集靈氣的過程,若是經脈不通,怕是這練氣術也不能練習的。他眉頭微皺,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得盡快解決蔣府之事,銷毀自己的賣身契,離開蔣府再找地方調理經脈為宜。

任仲腦內盤算許久,加之藥屋中並無飯食,隻覺得身心俱疲,腹中饑餓無力思考,又想與王先生約定之日還有一天,便直接躺在藥屋地板,沉沉的睡了過去。

任仲腹中饑餓,隻睡了四五個時辰便悠悠轉醒。醒來之時正是第二天剛剛入夜,他看了看天色,翻身而起,隻覺自己的恢複能力著實不弱,五髒的疼痛感倒是輕了不少。活動兩腿,覺得正常的行走並無問題,不過怕是不能急速奔跑,更別提與人動手了。

與王先生相約之時就是明天,任仲自知沒有時間耽擱,今晚必須將一切準備妥當。

任仲在屋內走動翻找了一會,終於在池邊的衣架上尋得一件蔣文清的外袍,這外袍甚是華麗,精美絕倫。不過任仲自是不在意這些,直接把它撕成條狀,準備當做繃帶作包紮用。

屋內血池中的水自從蔣文清的屍體入水之後就變得清澈起來,可任仲知道蔣文清將四十九具屍體泡入池中還是有些膈應,也怕水中仍有什麽奇怪之物不願使用。他仔細觀察一番,果然見到池邊有一處引水的怪異器物,拉動小杆便可從器物口中噴出水來。

任仲脫下自己破爛的衣衫,用引出的清水草草擦洗了下身體,試著清理了背後的傷口,也不知清理的如何便用撕好的布條隨便一紮,直接披上寫滿功法的長衫。這長衫乃是成年男人的大小,穿在任仲身上卻是大了些。且長衫前擺影響活動,任仲看功法並沒有寫到下擺之上,便想幹脆把下擺撕去。不過這長衫材質奇怪,任仲發力之下竟根本撕扯不動。

任仲見此,便知這長衫絕不是什麽凡品,關鍵時刻怕是可以救自己一命,便老實穿好,隻是把前擺塞入腰帶之上,挽起了袖口,露出了手掌。

在打鬥之中,任仲的發帶早已經不知哪裏去了,他隨便清理了下頭發,拿起布條隨手一紮,便不再在意。隨後他將剩下的布條分別纏在腳腕手腕上,做保護用。又收好了散落一地的銀針,共一十四根,不多不少分別別在手腕和腳腕的布條之上,他仔細活動了手腕腳腕,調整銀針的位置,生怕阻礙了自己的活動。

一切就緒,他偷偷往窗外看去,隻見兩隊武仆守在門口,還有三對武仆在院中巡邏,竟然比之前的守衛還要森嚴。任仲不知何總管打的什麽主意,隻知道從大門出去乃是萬萬不可。若是自己沒有受傷,這些武仆倒是不懼,如今自己受傷頗重,拳法書籍還藏在書庫之中,蔣府秘密還未探出,賣身契也不知收在何處,自己不能就此離去。

任仲思索再三,也隻想到房頂一條出路。若是他腳腕沒有過度刺激,借助一點外力,跳上屋頂應該是毫不費力,可是事到如今就不得不借助些外力了。他之前在屋中尋找外袍之時,就隱約見到藥屋角落有根斷木橫於地上,當時並沒有過多在意。如今仔細一看,那木頭的顏色材質竟與屋中的承重木極為相似。任仲一驚,聯想到自己墜入房中,竟是因為蔣文清將屋內一側的承重木直接拆下,房頂經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而造成的。

這木頭下方已經被生生折斷,根本不能立住,任仲思索一陣,便有了對策。他走到角落,單手一拉,試圖把斷木拖拽出來,不過那斷木竟紋絲不動!他隻好換了姿勢,雙手一起,勉強將斷木拖動了出來。任仲心知這承重木極重,自己若是身體無損,也不是輕易能夠拖動的。之前與蔣文清交手,便知蔣文清根本沒有能力快速抽走如此沉重的木頭,更何況承重木乃是榫卯結構,堅固穩定人所共知。蔣文清能如此,怕是與血池有著許多聯係。

不過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任仲勉強搬起了斷木,搭靠在另一根承重木之上,他的腳腕有些吃不住了,卻不得不堅持下來。他咬了咬牙,手腳並用,順著木頭爬到半空,雙手猛擊斷木,腳尖略略使勁,團身,舒展,堪堪扒住了屋簷,順勢上了屋頂。他攤在屋頂上喘著粗氣,揉了揉僵硬的腳踝,稍稍調整了下呼吸,在夜幕中確定下書庫的方向,忍著腳上的僵麻,躲避巡邏的武仆,向書庫慢慢移動了過去。

其實那日在迷暈蔣文清之前,任仲就偷偷將西屋的鑰匙藏在了書庫院中,他已經考慮到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自然也包括了計劃敗露,奪路而逃。他將那些書籍和一些偷偷攢起的幹糧一並藏在了西屋之中,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場。他在院中翻出了鑰匙,順利的進了西屋,找出了藏於諸多書目裏的醫書、地圖、拳法和一包幹糧。雜糧餅在幹燥的環境中十分耐放,並沒有發黴腐爛,任仲一天沒有吃東西,隻喝了點清水,早就餓過了勁。如今見到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才覺得胃裏舒服點。

任仲隻拿了這幾樣東西,剩下的全部留在了書庫,雖說有些舍不得,但卻實在沒有能力帶走,隻得做出選擇。

任仲落了鎖,又在院內采了不少寧神花,準備再做些花汁備用。做完了這些事情,任仲偷偷摸摸,又從原路返回了藥屋。

任仲一來一回總覺得隱隱不安,這一路上說是暢行無阻,不如說是空無一人,蔣府之中除了藥屋周圍滿是戒備,其他各處倒好像是失了防範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任仲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平靜了一下心神,快速將寧神花汁擠出,浸在手腕的布條之上,便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咚咚咚,咚咚咚……”第二天午時一到,門口便傳來了規律的叩門聲,任仲驀地睜開了雙眼。

“老爺,何老喚我來,說您有事找我。”門外傳來的正是王先生的聲音。

任仲不出一聲,起身走到房門前,藏於隱蔽之處,拉開了門栓。王先生見門突然打開雖說嚇了一跳,卻並未猶豫,直接踏入了屋內,隻見屋內狼藉一片,自是吃驚不已。

“這……”他張口欲說些什麽,卻隻覺頸背一痛,就失了知覺。

任仲在他背後迅速合了房門,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拖至斷木之處靠好,將準備好的浸滿寧神花汁的布條附於其口鼻處,又從手腕綁帶上取下兩根銀針刺在其聽宮穴周圍,隻見他眉頭一皺,疼痛的哼叫一聲,然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任仲頭一次嚐試這催眠迷魂之法,自是沒有十分把握,他站於王先生背側,雙手握拳,若是失敗也好及時補救。

不過這王先生雖說睜開了眼睛,眼中卻是迷蒙一片,不複清明之色。

任仲將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貼近他的耳朵,試探般地緩緩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王勉……”王先生倒是十分配合,隻是神情呆滯不似正常之人。

“你與蔣文清是何關係?”任仲又誘導道。

“我是老爺小時候的伴讀,這麽多年一直跟著老爺……”

任仲時刻注意著王勉的精神狀態,若其有清醒之意便調整幾下銀針的深淺程度。偶有王勉不願明說之事,任仲隻需惡狠狠地出言刺激,他便被衝破心理防線,知無不言了。

任仲腦內轉動,將蔣府之事梳理了一番,便知自己發現了些不得了的秘密。

就是寫的很難達到自己的預期!

重點是十分無聊的過渡章節,我自己看了都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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