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謀劃反擊
曹憲今日興致頗高,著實褒獎了一番妙玉。來躍見老師高興,又笑著請他也留一首詩,王鈺等人也齊聲請求。曹憲拗不過,隻得當眾作了一首。妙玉當仁不讓,配好樂之後唱了出來,自然引得一片叫好聲。
王良飛卻無心於此,悄悄拉住了金浩:“金浩,這件事我忽然覺得不妥當!張煥如今名聲大噪,又得到曹大夫看重。若是出了事情,你我父親怕是都擔待不起!不若你去叫那邊不要動手。”
金浩一愣:“王公子何必擔心!那張煥僥幸罷了,一個窮小子能有什麽出息?你沒見妙玉姑娘剛才說起那小子時,神采飛揚的樣子,我看著就痛恨!再說了,如今叫停,也來不及了。”
王良飛心中暗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到如今還想著美色!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出來。萬一出了事,自有金浩擔著。僥幸沒事的話,也要把金浩弄一邊去。哼!那妙玉也是你能碰的?
鬧騰了一番之後,眾人相繼散了。曹憲和來躍回到了曹府,又一起喝了幾杯,曹岩和來階自然也要陪著。因此曹岩回房準備休息時,已經是亥時末了。剛剛洗漱了,門房送來了一封信,說是一個店小二送來的。曹岩馬上想到是張煥,趕緊拆開來觀看。
“來兩個人,跟我出門。”曹岩看完信,一刻也沒耽誤就出了家門。
矮腳虎今晚也去看了花魁大賽,隻是惦記著房中人,早早就退場了。回到房中,自然酣戰了一番。休息一會後,看著如花玉體,不免就想梅開二度。哪想到正要入港,就聽到胡飛在外麵叫門。
矮腳虎大怒:“他媽的鬼叫什麽?不知道老子在辦事啊!”
胡飛一臉尷尬:“大哥,曹公子來了。”
矮腳虎怒道:“誰來都不行!等等,哪個曹公子?”
曹岩在外麵哼了一聲:“我是曹岩。”
矮腳虎一骨碌爬了起來,那女子還想糾纏,被他一腳踢開,穿了衣服就出了房門。
“哎呀,岩叔,你今兒怎麽來了?小侄要早知道你來,定然早早安排。”
原來矮腳虎勉強算是曹岩同宗,論起輩分還是曹岩的侄子。隻是倆人見麵不多,曹憲也不喜歡自家孫兒和街麵上的人來往,因此這還是曹岩第一次來這裏。
曹岩見他一臉笑容,態度也恭敬,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就和顏悅色:“曹霸啊,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跟我來吧。”
矮腳虎笑著點點頭,也不問什麽事,隻帶了胡飛,跟著曹岩就走。原以為是去曹府,不料曹岩卻把他帶到了一家客棧。矮腳虎心中納悶,卻不好問。到了一間客房前,曹岩敲開了門,矮腳虎見裏麵有三人,自己都不認識,心裏更是納悶。身後的胡飛見到黑風和張煥,卻大驚失色。
張煥拱手笑道:“曹兄,這麽晚還麻煩你,實在過意不去。隻是這件事事關重大,還望曹兄見諒。”
曹岩笑道:“你我自己人,說這些話做什麽。人我帶來了,你問話吧。”
矮腳虎見這倆人態度密切,不敢怠慢,上前行了一禮。
胡飛低聲道:“大哥,這位就是……”
矮腳虎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笑著對張煥道:“這位公子既然是岩叔的好友,那就不是外人。有事你說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胡飛急的咳嗽不已,卻不敢插嘴。
張煥也不繞彎子:“我叫張煥。前幾天有人找你,讓你派人害一個縣學士子,那人是誰?”
矮腳虎很是詫異:“公子怎麽知道這件事?”
張煥淡然一笑:“那個縣學士子就是我!”
矮腳虎大驚,回頭看了看胡飛,胡飛一臉沮喪。
曹岩喝道:“曹霸,叔珩才華橫溢,這幾日翠玉樓所唱詩詞都是他所為!家祖父已經有了意思收他做關門弟子!你還不快快道來!”
張煥聽了這話,微微一愣。
矮腳虎則是麵色如土:“那人是金縣尉的兒子金浩!狗日的金浩,這不是想害死老子嗎?”
張煥點點頭:“果然是他!”
矮腳虎點頭哈腰:“好叫公子得知,那狗日的隻說是個寒門士子,無權無勢。要是早知道是公子,給我天大膽子我也不敢啊!”
曹岩大怒:“若是普通學子,你就敢肆意膽大妄為嗎?”
張煥笑著製止了曹岩:“曹兄,龍有龍道,蛇有蛇道。也不必過於苛求他。”
矮腳虎一臉感激:“多謝公子體諒。這件事公子打算怎麽辦,交代下來,我一定照做!”
“曹兄,可有見解?”張煥想了想,決定問問曹岩。
曹岩咧嘴一笑:“這金浩喪心病狂,罪不可恕。來躍伯父正在府上,不如告知於他,直接抓人。”
矮腳虎和胡飛聽到刺史來躍之名,更是內心惶恐,擔心張煥報複。見張煥低頭思考。矮腳虎忽然心生一計,“張公子,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張煥點點頭:“說來聽聽。”
矮腳虎道:“那金浩為人惡毒,居心叵測,直接抓捕便宜他了。過幾天就是老祖宗的文會,以我之見,不如在文會上當眾揭穿金浩!”
此時的人,不像後世那般不要臉皮。對於名節,看得比命還重要。若是依照矮腳虎此計,不隻是金浩,背後的金縣尉,甚至金氏家族,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痛罵的。
曹岩撫掌大笑:“就這樣辦吧!”
苗影一直沒說話,這時也湊到張煥耳邊,低聲道:“相公,別忘了你受的傷!打蛇就要打死,不可姑息!”
張煥點點頭,自己還要處理漕幫的事。若是金縣尉事後報複,也確實麻煩,不如一次打倒免除後患。矮腳虎見他點頭,眼角忽然閃過一絲得意,卻被張煥捕個正著。
張煥略微一思索,忽然問胡飛:“胡飛啊,你們在金縣尉那裏吃了不少虧吧?”
胡飛不假思索:“公子所言正是,就連我家大哥……”矮腳虎趕緊咳嗽幾聲,製止了胡飛。
張煥心中了然,也不說破。幾人仔細商議了行動細節之後,讓黑風還跟著矮腳虎回去,盡量別外出。隻是並沒告訴矮腳虎二人,黑風的真實身份。
事情說完了,曹岩先告辭離去。
矮腳虎告辭時,張煥叫住了他:“曹兄,且慢走一步,我有話說。”
矮腳虎一臉笑意:“不敢當曹兄之稱,公子喊我曹霸就是!”
胡飛一拉黑風,出去關上了門。
張煥臉色一整:“曹霸,你當我可欺嗎?”
矮腳虎趕緊賠笑:“公子這話是何意思?我怎敢欺瞞公子。”
張煥怒道:“還敢抵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那金縣尉必然有仇恨,故而想趁著金浩一事,借我之手一並整治了金縣尉!如此,既報了仇,又對我買了好,事後我自然不好意思再找你報複!可是這樣?”
矮腳虎身子一震,歎息一聲:“公子聰慧,能從胡飛一句話想到這點,令人佩服!”
張煥怒色一斂,微笑道:“我不管你和金縣尉有何仇恨,這事對我也有利,因此我會同意你的計劃。不過以後難免還有合作的機會,因曹大夫的關係,你我算起來也不是外人,還望曹兄能推心置腹。”
矮腳虎見他忽而震怒,忽而微笑,心中驚訝萬分。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竟然談笑自如,借著曹憲的名頭,將自己拿捏的穩穩的。不過聽他話裏意思,隱隱似乎想招攬自己。這是為何?矮腳虎心思反轉,卻想不出所以然。不過這少年名聲大噪,眼看著就要平步青雲了,若是投靠於他,也不算什麽壞事。想通了這點,矮腳虎態度愈發恭敬,再三表示,以後一定不再玩虛的。
“相公真厲害!剛才那幾句話,將那曹霸算是震懾住了!”曹霸剛出去,苗影一臉喜色說道。
張煥一臉苦笑:“這樣說話真是累啊!其實我也不想,隻是眼下漕幫的事情,必然少不得市井之徒幫忙,而眼下又沒好的人手,隻有依靠這曹霸。若是不敲打一下,萬一出了岔子,如何是好?”
苗影嘻嘻一笑:“總而言之,相公最厲害了!”
“少拍馬屁!明兒讓小二幫著抓幾幅藥,再給妙玉送封信說一聲,我們回家去。”
次日一早,張煥讓小二雇了一輛牛車,帶著苗影回到了張家村。回家後,隻是告訴張世乾自己病了。張世乾不免埋怨幾句,見苗影在煎藥,也放下心來,自去地裏幹活。
此時在縣學學堂裏,曹岩正幫著張煥告假。如今張煥名滿江都,趙老夫子自然要關懷一下,詢問下怎麽病的。
曹岩自然作了一番姿態,說是昨晚廟會散場時,張煥不慎被人傷了肩膀。順便的,曹岩自己也告了半天假,說是要去看望下張煥,老夫子也欣然答應了。
“哼!傷了肩膀?怕是花了臉吧!”
金浩臉上正經,內心卻樂開了花,等到下學,一溜煙跑去找王良飛。
王良飛聽了一愣:“張煥沒報官?”
金浩笑道:“那小子十有八九破了相,肯定害怕了,哪敢報官!王公子放心,那矮腳虎可靠的很。”
王良飛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可又沒什麽證據。金浩離去後,王良飛想了想,喚了個小廝過來,仔細交代了一番。那小廝連連點頭,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