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真假襄陽王 第二章 藏頭詩

月色如水,院子裏麵霍蓉娘正站在那兒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麽。

“怎麽了?”保羅走到她身邊,聲音溫柔無比,探手摟住了她小蠻腰。

霍蓉娘縮在他懷中,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說罷!我可沒那麽小心眼兒。”保羅在她耳邊吻了一下。

渾身酥麻之下,她戰抖著往對方懷中又縮了縮,咬了咬唇,唯唯諾諾低聲說:“奴……太沒本事了?不會武功,幫不上任何忙,隻能是負累……”

保羅失笑,“怎麽能這麽說,真要這樣的話,豈不是天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成負累了,別亂想,真要人又漂亮武功又好我可不要,完美的人跟妖怪沒什麽區別的……”“狀諸葛多智近妖”這句話他是聽說過的,人太突出完美並非什麽好事情。

“可是,奴認識的這些江湖人幾乎個個都是人又漂亮武功又好啊!”霍蓉娘有些哀怨,“比如那位展大俠,比如大哥,還有那個白雲劍客……”

“這怎麽能比,他們是男人啊!”保羅一邊解釋一邊忍不住在心裏麵咒罵,Shit,是哪個缺德鬼排的武林俊傑榜啊!一個比一個漂亮,展昭英氣、白玉堂颯爽、夏侯仁俊俏……這些家夥穿裙子化妝打扮一下,天底下大半女子要跳河了。

“對不起!”蓉娘靠在他懷中低聲呢喃。

“你看,今兒月亮多好,說這些臭男人實在是對不起這月色啊!”他一邊哄著懷裏麵女人一邊想:看來混江湖要人長得帥才值錢啊!

蓉娘“噗哧”笑了起來,這個單純且苦命的女子,對目前的生活滿意得恨不能要快樂地大喊、呻吟才好,可是,生活真的如她所想象那麽簡單麽?

白玉堂臀上的傷勢將養了七八天才好,保羅麽,還是老樣子,天天閑逛白吃白喝,他這段時間跟霍蓉娘好得蜜裏調油,放了阮阿蠻好幾次鴿子,把阮阿蠻氣得要死,帶著丫鬟就跑去四海武館,又追到四海春日,結果在四海春日門口上演了一出美女倒追男的好戲,保羅在大街上狂奔,後麵阮阿蠻拎著裙角追趕,一邊追一邊喊:陳保羅你個**賊,負心賊……

東京城的人太半知道阮阿蠻是保羅的紅顏知己,有一句俗語叫“情人間的矛盾連狗都不願意管”,根本沒人想去多事。

最重要的是,大家也樂得看這樣的好戲,這市井之間,就指望這樣的緋聞談資消磨時間啊!日後老了也可以吹噓:想當年咱東京城四大花魁之一的阮大家,大街上倒追美男子四海武館館主陳保羅,行人紛紛側目,傳為一時佳話,咱大宋朝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天下少有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實在不是少數,因為說書人已經編了新段子在各大酒樓說書:當年**賊偶像柳七柳屯田被妓寨行首班頭狂追,不得不躲進大相國寺暫避風頭,今有四海武館館主陳保羅,**賊名頭直追柳屯田,鸞鳳樓行首阮大家狂追三條街,保羅館主抱頭鼠竄,從得勝橋繞過東十字大街到潘樓街,竄進界身巷,轉過小甜水巷,最後躲進了南門大街的米脂畫皮館,天下知名的神手琵琶阮大家在米脂畫皮館門口撒潑叫罵,畫皮館行首米香香保持沉默……

當然,說書段子是絕對誇張了,阮阿蠻雖然名字當中有個蠻字,可還沒野蠻到在人家大門口叫罵的地步,實際上是保羅溜進了米脂畫皮館後阮阿蠻就悻悻而去了,不過,那時候的說書人,跟後世的娛樂記者一個腔調,沒緋聞也給你製造個緋聞出來,不然東京城一百多萬人口靠什麽娛樂啊!

這時候,江湖上傳言寒江孤雁尚雲鳳再一次溜下峨嵋山,還把師妹一字峨嵋劍馬鳳姑也帶跑了,據說把峨嵋掌門普度氣得臥床不起,讓聽聞了這個消息的保羅不停搖頭歎氣,青春叛逆期的少男少女啊!好似他自己已經七八十歲一樣。

四海武館的院子裏麵,保羅雙手攏在袖子裏麵看徒弟們練一趟太祖長拳,這趟拳腳是開國皇帝趙匡胤編練的,倍受禁衛軍重視,保羅自然要把這趟拳腳功夫當重點教授,這好比後世大學生考托福,學好了就是資本啊!

旁邊阿風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來了雅興,居然要念詩給保羅聽。

“師叔,我給你念一首詩,你好好聽著啊!”

南疆北漠任飄零,

俠行平身歎伶仃。

展顏一笑風塵事,

昭彰日月在我心。

他念完詩,保羅噗哧一笑,接著板起臉蛋,“阿風啊!雖然說同性戀值得尊重,同性戀也有人權,不過……我個人來說,是不欣賞同性戀的,你可不能喜歡展昭搞同性戀啊!”

阿風莫名其妙,臉上飛紅起來,啐了一口,“呸!你才喜歡展昭呢!”

“不喜歡展昭你幹嘛做這麽一首打油詩?”

“這詩跟展昭有什麽關係啊?”阿風還有點不服氣。

保羅翻起白眼,“我說阿風,你把詩的每一句開頭一個字連起來念念看。”

“南……俠……展……昭?”阿風目瞪口呆,尷尬得要死,“那個……這是峨嵋派那個寒江孤雁尚雲鳳在開封府大獄裏麵做的詩,開封府的獄吏覺得這姑娘文武雙全,在外麵吃酒的時候把詩傳出來了,我準備拿來蒙蒙你的。”

搖了搖頭,保羅歎氣,“阿風,我跟大哥都沒指望你考狀元,可你起碼也懂點詩詞再賣弄啊!”

“誰要考狀元啊!”阿風不屑,“女子無才便是德。”

保羅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是女子麽?”

“師叔,你……”阿風恨恨,使勁在他腳趾頭上踩了一腳。

正在笑鬧,外麵有弟子進來通報,“館主,外麵有人求見,自稱是展昭。”

到了客廳,客人帶著金翼冠,穿著寶藍色鑲邊的黑色禦前侍衛裝,天下隻此一家別無分號,正是禦貓展昭,坐那兒很是悠閑地喝著四海武館價格低廉的茶葉泡的茶。

四海武館弟子漸多,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保羅也因此多了許多不要錢的傭人一般,不過,這個時代講究“天地君親師”,別說是做點事了,就算是把全部家財孝敬了也是正常的。

“展兄,怎麽有空到我這個小廟來喝茶。”保羅打著哈哈。

“展某在酒樓吃酒,恰巧說書人講的段子是‘四海館主當街狂奔,畫皮館前花魁罵街’,一時好奇,就來看看四海武館館主這位偶像級**賊。”展昭好整以暇,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任他陳保羅臉皮再厚,被展昭這麽一說也有些掛不住,幹笑了兩聲,說:“豈敢,小弟可不敢跟柳屯田柳大師比較,這偶像級**賊實在是謬讚了。”

展昭暗罵,這家夥,還真是油鹽不進,沒奈何,板了臉說:“實不相瞞,展昭今日來是有求於保羅兄。”

嘿嘿,還真是用人臉朝前啊!保羅暗笑,“這個,展兄一代高手達人,武林俊傑榜高居第一,州橋獨鬥陷空島五鼠,手下八大巡捕數百衙役,小弟我可幫不上什麽忙。”

展昭不理會他的調笑,繼續說:“這件事情,說起來跟保羅兄也有些淵源的,上次大街上刺殺遼國宜蘭侯的行動,那個被抓的刺客多臂魔陸小鳳被劫走了,展某也是怕對方報複,說起來,這牽機盟勢力龐大,在五派三教六盟十二幫中算是實力雄厚的一支恐怖力量,保羅兄紅顏知己無數,這萬一……”

他打起了官腔,保羅還真是有些忌憚了。

“這個……”他沉吟了一下,問:“展兄,這個牽機盟盟主到底是什麽來頭呢?”

展昭早曉得他會問,說:“牽機盟盟主萬裏追魂彭海原本是摩尼教五大榮耀護法之首,後來據說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因此離教出走,創立了牽機盟,此人一身武功神鬼莫測,天下妖人榜排行第二,據說此人在回鶻國勢力龐大,能不需通報就覲見國王……”

“喜歡上女人就出走?回鶻國不是大宋藩屬國麽?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們交人?”他有些不明白,不過,摩尼教?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中土摩尼教禁止男女之事(摩尼教教義要求高級僧侶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下部讚》要求“具足善法五淨戒”,五淨戒是真實,不害,貞潔,淨口和安貧,貞潔就是禁止**)摩尼教是西域回鶻國教,聰明如保羅兄,應該明白罷!”展昭一句話直接回答了所有問題,摩尼教在回鶻為國教之尊,勢力龐大,寺院擁有土地,可以征收租金、布匹、糧食、水果,飼養家畜,使用各種工役。高級僧侶豐衣足食,處於特權地位,別居一室,下屬不能隨便晉見,吃飯有人侍候,可以對下屬施行肉刑,這些與原本的教規有了很大的不同。

曆史上的摩尼教從未成為居於統治地位的宗教,唯一的例外就是在回鶻統治下,它取得了崇高的政治地位,有了經濟特權甚至生殺予奪的大權。

保羅雙手抱胸,哦了一聲,接著抬手一搓下巴,“咦!等一下,摩尼教,是不是明教啊?”

展昭緩緩點頭,“不錯,中土摩尼教眾自稱明教,武林中則稱呼他們為魔教。”

保羅苦笑,雖然他是美國華裔,但是明教麽,嘿嘿,名頭這麽響亮,畢竟,有華人的地方就有武俠小說,即便是在海外長大,他小時候也是看過不少武俠小說的,不然如何對陸小鳳這名字那麽敏感呢!

他試探著問:“這個中土明教總壇所在是不是叫黑木崖啊?”

展昭詫異,“不錯,摩尼教總壇的確在兩浙路溫州雁**山黑木崖。”

歎了口氣,他心說江湖也不好混啊!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來逍遙日子要到頭啦!

“展兄稍等片刻,小弟我準備點防身的家夥。”他轉頭匆匆離去。

等他把家夥準備妥當,吩咐了阿風看門,拉了展昭就走。

展昭微一掙力甩開他的手,似笑非笑拱了拱手,“武義郎請了。”

保羅愣了愣,接著在心裏麵大罵趙德芳這老狐狸,他武義郎的虛銜根本沒人知道,展昭知曉自然是八賢王告訴他的。

沒奈何,上了賊船,不得不為之,保羅有些垂頭喪氣。

兩人一路走去,保羅跟在展昭旁邊,眼看前麵就是四海春日了,有些奇怪,“展兄不會是準備去春日喝不要錢的酒罷!我雖然是老板,我的武館酒館也都掛著四海的名頭,不過,我為人可不夠四海……”

“非也,展某隻是希望保羅兄能叫上白玉堂,況且,現在天色尚早,我這一身打扮也不適合。”

這身打扮恐怕就是為了去嚇唬我的罷!保羅聳了聳肩膀,覺得展昭不見得能想出這麽奸詐的主意拉自己下水,出主意的一定就是八賢王趙德芳。

保羅好歹勸說了白玉堂,道理說了一大堆,白玉堂在他“你的辦事能力要是比展昭厲害豈不是抹了他的麵子”這樣的理由下,勉為其難,貓鼠合作了。

天色漸晚,展昭換下了官服,一身黑色勁裝打扮,保羅身上的“四海袍”黑色,裏麵的衣服土黃色,正是最適合的夜行衣,而白玉堂,這段時間習慣了穿保羅的四海袍,甚至瞧上了他的牛皮靴子,很是花了保羅幾個錢,不過,他拿了人家五千兩,這些細節也就不計較了。

三人在四海春日的後院打扮妥當,保羅從肋下掏出兩個小圓筒來分別遞給了展昭跟白玉堂,“這叫天羅網,一按就能噴出一張大網,對付高手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展昭跟白玉堂都見識過威力的,塞外四魔的老大老三就因為這個而死,像他們這樣的高手,隻要對手有刹那間的失神就足夠製敵於死地,根本不客氣,直接收了起來。

“桃花瘴,一按噴出能籠罩方圓接近兩丈的煙霧來,在這個範圍內會迷眼、流淚、咳嗽,再厲害的高手也一樣。”保羅又掏出兩個圓筒塞過去。

白玉堂大吃一驚,“你什麽時候弄的?”旁邊展昭也十分感興趣。

保羅嘿嘿一笑,這是他那天看塞外四魔玩桃花瘴受到啟發,立刻萌生了製造催淚瓦斯的念頭,於是就用芥末混合胡椒加上一些別的植物混成粉末,也算是生化武器了,類似後世的女性防狼噴霧器,跟四魔用的桃花瘴比起來那是要方便快捷許多。

“剛做出來,這個……別盯著我看啊!”他被兩人盯得渾身不自在,“人家柳三變隨便寫寫詞就能討女孩子喜歡,我要是不會做點兒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怎麽能讓阮阿蠻那樣的花魁喜歡上我,我的長處就這一雙巧手,跟兩位武功高強不好比的,這些隻是自保的小玩意兒,不足掛齒。”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保羅,難得有共識,“**賊。”

“好了,我們先來看看地點。”展昭從身上拿出東京城地圖來鋪在了桌子上,伸手在上麵一點,說:“根據拱衛府送來的情報,四魔的同夥應該就在這裏……”

保羅看了看展昭手指的地方,大吃一驚,“什麽?殺豬巷的千金一笑樓?”

……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汴河上起河洛,下至淮泗,直通長江,四方物品就是沿著這條河源源不斷運往京城,可以說汴河是大宋的經濟大動脈。

州橋的繁華,依靠的就是汴河,而殺豬巷旁靠朱雀門側依汴河,是州橋一帶不可多得的好地盤,雖然名字不怎麽雅觀。

殺豬巷,這巷子原本是屠宰業的天堂,而且執刀的幾乎都是女人,殺豬巷因此而得名,後來殺豬巷產業結構調整,女人們不殺豬改殺人了,殺的就是各色男人,隻要你喜歡嫖妓,一定會聽說過殺豬巷的名頭,這裏可是東京城勾欄妓寨最稠密的地方,這裏麵的女人殺起男人來可是厲害得緊,男人們被殺了一次免不得還想著第二次。

妓女和殺手,原本就是最古老的兩大行業,說起來,這個殺豬巷的名字,還真包含著哲理。

千金一笑樓,就在殺豬巷裏麵,東京城四大花魁之一的孫七斤就是千金一笑樓的行首,擅長舞蹈,尤其是公孫大娘劍舞,耍起來天下無雙。

孫七斤的腰肢極軟,在舞劍的時候往往能從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再刺出華麗的一劍,有人說,孫行首的腰肢,那是足足值一萬兩銀子的。

男人們總是這樣,喜歡管中窺豹,把兩種不相幹的事情能聯係到一起去,看著一位美女舞劍,心裏麵想的卻是這位美女**著身子坐在自己身上扭動腰肢。

此刻,汴河水靜靜流淌,隱約有絲竹管簫、男女呻吟滲透在空氣中,和胭脂水粉的香氣混合成一種極具**的特殊味道,當然,還夾雜著句把“你這殺千刀的醃臢瘟生嫖老娘居然敢不給錢”這樣煞風景的叫罵在其中,構成了殺豬巷獨特的人文景觀。

保羅和展昭、白玉堂一起站在牆根處,白玉堂似乎有些尷尬,保羅摸著鼻子不說話,隻有展昭,似乎熟視無睹。

“我去踩踩盤子。”白玉堂覺得站在牆根聽嫖客和妓女們的**聲實在是丟他錦毛鼠的名頭,何況旁邊還站著宿敵禦貓展昭,於是一伸手撩起袍角,嗖一聲就上了房頂踩探路線去了。

兩人繼續在黑暗的牆根站著,嗅著空氣中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陳保羅。”展昭突然低聲說,“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保羅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天下能人異士很多,像我跟白玉堂這樣的身手,大約也就在前百位徘徊……”

“我知道,武功不代表一切嘛!”

“不!”展昭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且堅定,“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代表了一切。”

他慢慢轉過頭來,雙眼在黑暗中宛如星辰,“江湖上前三十位的高手,即便像是那天州橋一樣有幾十把諸葛連弩對著也會若無其事的,當然,這樣的超級高手難得一見,不過,萬裏追魂彭海乃是天下十四傑之一,他的十三枚回魂燕子鏢以真氣催發,三五丈內威力無匹。”

保羅愣了愣,低聲說:“多謝,萬一真是彭海的話我會小心的!”心裏麵卻在嘀咕,展昭莫名其妙關心我做什麽?

“八王爺跟我提了一下,說以後你會去拱衛府做事,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提前讓你知道。”展昭抱著巨闕劍靠在牆上漫不經心說:“你這個人太散漫,連玉卓公主都敢帶出來,不管是我還是陷空島五鼠,武功都是前一百位的,一個不小心就是血濺五步的結果,你居然還敢帶她去看我們比武……”

保羅打了個哈哈,心裏麵卻大罵八賢王:這老狐狸,我什麽時候答應他去拱衛府做事了。

正說話,白玉堂回來了,輕輕撣了撣衣角,低聲說:“四周就幾個妓院的打手,那位花魁孫七斤正陪一個客人,那客人還帶著兩個保鏢,一個是陝中巨盜陳汝均,一個是少林棄徒畢鐵熊,陳汝均擅長快刀,畢鐵熊一身十三太保橫練了得,這兩個人居然給人做起了保鏢,看來那客人不是常人。”

展昭沉吟,看了看旁邊沒說話的陳保羅,心想三人聯手即便直接麵對萬裏追魂彭海也不會吃虧,就點了點頭,壓低了嗓門說:“咱們見機行事就是了。”

看展昭第一個躍入黑暗中,白玉堂撇了撇嘴巴,哼了一聲,“你說展昭是不是因為那個什麽宜蘭侯被殺而被怪罪?我看這次懸,堂堂一個遼國使者在京城被刺,展昭要是解決不了這棘手的事情,腦袋都難保,因此來找咱們……”

保羅低笑,“我估摸著也是,相機行事就是了。”他也有些煩惱,趙德芳老是拉攏他,眼看展昭這個開封府總捕當的窩囊,實在有點兔死狐悲的味道,心說這官家飯不好吃啊,說著一拉白玉堂,在牆根尾隨展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