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雙侯
第二百六十八章 雙侯
太夫人收到墨菊的鞋子也很高興。
禮物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墨菊和小姊妹們吃了酒席，席上被碧蘇灌了盅酒，小臉兒紅撲撲的更加嫵媚。
馮瑞來接她的時候，眼都直了。
惹得碧蘇晚秋她們捂嘴偷笑。
第二天墨菊回來當值的時候，直呼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雖然她臉上撲了淡淡的粉，慧娘還是眼尖的發現了她眼底的青灰。
她心裏忍不住好笑，墨菊很快就會有個小孩子了吧！
時間慢慢爬進了十月。
趙弘毅的十天假期也馬上就要過完了。
這十天裏，他並不是每天都待在家裏，大多數時間都出門。
有時候，還會用了晚膳很晚才回來！
太夫人對於沐休期間都見不到兒子的麵表示不滿，隻要抓著他就忍不住嘮叨。
“你也是有媳婦的人了，不用整天在外麵瞎晃，多陪陪你媳婦！你看慧娘多懂事兒，沒事兒就來陪老婆子我說話！”
趙弘毅每次聽到都忍不住嘴角**。
他現在已經閑到出門瞎晃的地步了嗎？
人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您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吧！
慧娘雖然好奇他每天在外麵忙什麽，但是趙弘毅每次回來仍是出門時那身衣裳，身上沒有酒臭味兒，脂粉味兒，態度端正，表現良好！
所以，慧娘對他還算放心！
十月初三這天。趙弘毅卯時出門，巳時就回來了。
慧娘一臉詫異。
趙弘毅匆匆的說了句。“換上禮服扶娘去正廳，一會兒聖旨就到了！”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看方向是去了外院。
慧娘見狀知道老長平侯的事情可能有了結果。急忙招呼墨菊和碧蘇幫她換了禮服，然後往瞿翟院趕去。
路上，她們遇到了一身玄色五蝠捧壽團花紵絲直裰老長平侯，兩鬢的斑駁被一絲不苟的豎起，神色肅穆，眼裏的激動隱隱可見。
慧娘給他行禮，他腳步不停的點了點頭。
她轉身望著老長平侯焦急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雖說忠君忠國萬死不辭，但是拋棄妻子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事情。總歸是渴望有個圓滿的結局吧！
不管是升官加爵，還是聖上的一句肯定，都是對他的一個交代！
二十多年，一個男人最輝煌的二十多年，從青年到中年就這麽默默溜走了！
慧娘想起這段時間老長平侯的平靜與淡泊。
其實他內心還是不安的吧！
到了瞿翟院，太夫人也已經收拾妥當。
這身一品夫人的禮服，似乎最近穿的有些多了！
太夫人身上那股朝廷命婦的威嚴也越來越足！
當兩人到了丹水廳時，香案已經準備好了，趙弘毅和老長平侯卻不在！
慧娘扶了太夫人在黑漆鋪猩猩紅坐墊的玫瑰椅坐下。她自己坐在了下首。
兩人一時無話，廳裏靜悄悄的！
過了一刻鍾，外麵傳來喧鬧聲，太夫人和慧娘下意識的朝外麵望去。
吳嬤嬤快步走進來。朝太夫人和慧娘福了福身：“太夫人，夫人聖旨到了！”
太夫人和慧娘對視一眼，起身快步往外麵走去。
這次還宣旨的還是秦公公。趙弘毅和老長平侯迎著他往丹水廳來。
而西子也跟在老長平侯的旁邊。
太夫人見了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起。
慧娘之前派人去請西子，茜草院裏的小丫鬟說她帶著菲夏出了小院子。
卻沒來瞿翟院給太夫人問安！
她們見尋不到她。也就沒有管她！
此時她卻隨著老長平侯他們從外院回來！
慧娘看到西子也是眼睛一閃，卻沒說話扶著太夫人朝秦公公那裏迎了上去。
秦公公雖然說話仍舊客氣。神色卻鄭重嚴肅。
這讓在場的眾人心裏更是打鼓！
趙弘毅卻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麽。
慧娘突然記起昌國侯一家登門的那天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間隱約聽到趙弘毅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
當時她困極也沒聽清，隻記得什麽“還了，自己願不願意什麽的”，自己胡亂‘嗯’了聲就睡過去了。
後來睡醒也不在記得這事兒了。
她看了趙弘毅一眼，總覺得那天他說的話跟今天這事兒有關係！
趙弘毅見她看過來，嘴角彎了彎，眼裏帶了淡淡的笑意。
慧娘心裏突然就安定下來。
不管怎麽樣，自己總是隨著他就是了！
短暫的寒暄了幾句，秦公公就對著老長平侯和趙弘毅道：“兩位侯爺恭迎聖旨吧！”
‘兩位’侯爺？
秦公公的話一出，老長平侯和趙弘毅眉心都是一跳。
秦公公好似沒有看到他們的異常，挺背直腰，氣沉丹田，略帶尖銳陰柔的聲音唱道：“第一代長平侯趙崎正接旨！”
老長平侯雙膝觸地，聲音略帶顫抖的回道：“臣接旨！”
趙弘毅、太夫人和慧娘她們都在後麵隨著跪下。
“元清八年秋十月辛卯，大漢宗皇帝詔曰：第一代長平侯趙崎正於二十二年前救先皇於危難，為君盡忠；爾後隱姓埋名粉碎叛國者之圖謀，為國盡忠。此忠君忠國之人，實乃大漢之英雄也......承長平侯爵，世襲罔替。擢升太傅一職，即日上任！”
秦公公旨意宣完，卻一時寂靜無聲。
慧娘跪在後麵抬眼望向老長平侯，哦，應是長平侯仍舊跪伏的背影。
他此時應該很矛盾吧！
不管是世襲罔替。還是擢升太傅。
都是可以說是皇恩浩蕩！
長平侯本就是一品侯爵，已經是升無可升。
而大漢朝的公爵都是一些老牌的家族世襲的爵位。除了皇後娘娘的娘家占了之前鄭家的鎮國公和已撤銷的致遠公，在沒有新的公爵。
即便是太後的娘家也不過是一品吉安侯而已！
看樣子。朝廷是不會輕易在賜下公爵。
世襲罔替是惠及趙家子孫，可算是她前世某個朝代的鐵帽子侯爵了。
太傅是三公之一，響當當的正一品大員。
但此大漢朝的太傅卻無法與慧娘前世時大漢的太傅相比！
此時的太傅正一品大員卻無實權！
職責為太子之師，大漢卻沒有立太子！
不過，太傅的威望卻是無人可及的！
皇帝這賞賜也算是名利雙收了！
隻是不知，與長平侯心裏的期望是否相符！
不管是否滿意，長平侯卻隻能接旨！
“臣領旨，謝聖上隆恩！”
秦公公這才笑著恭賀：“咱家恭喜長平侯世代罔替，賀喜長平侯擢升太傅了！”
長平侯滿臉笑意的遞了個青色荷包給秦公公。“都是皇恩浩蕩，聖上記得臣下！”
秦公公也沒有推辭，坦然了受了長平侯的荷包。
然後他又扭頭對趙弘毅道：“聖上還有一道旨意是給趙公子您的！”
眾人這才記起，秦公公宣旨之前說的是兩位侯爺。
眾人又原地跪下，聽秦公公唱道：“元清八年秋十月辛卯，大漢宗皇帝詔曰：前長平侯趙弘毅平叛有功，抓獲欲竊國者主犯，不愧為大漢之戰神.......擢封趙弘毅為勇毅侯，世襲三代。仍為從一品將軍。統領二十萬禁衛軍。”
秦公公唱音一落，氣氛又是一滯。
慧娘望見趙弘毅的背影猛地一僵，顯然這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眾人卻從這兩道聖旨裏看明白了。
皇帝雖然感念長平侯的犧牲，也願意厚賞他。但是他卻更欣賞趙弘毅。
雖然勇毅侯不過是二品侯爵，而且隻世襲三代。
但是趙弘毅隻不過才二十三歲，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立功。
自然不能一下子就封到頂了。
再說長平侯隻有趙弘毅一個嫡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長平侯的爵位還是要落在趙弘毅的子孫身上。
不管怎樣他都不吃虧！
再說雖然官職沒升。兵權卻回來了！
沒有比這些更實在的了！
等趙弘毅軍功到了，陛下不想讓他在帶兵的時候。估計他就擢升為一品領侍衛內大臣了！
但是卻不在手掌兵權。
“臣領旨謝恩！”
趙弘毅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向凜冽的聲音透漏出淡淡的驚訝和激動！
顯然相對於蒙蔭父親的侯爵，他更中意自己努力得來的！
從今天開始趙家一門兩侯爵。
而太夫人本來就是一品侯夫人，這次再母憑子貴，受封超品衛國夫人。
慧娘按說應該隨趙弘毅降一品，為二品夫人。
然慧娘是縣主，算半個皇家人，仍受從一品夫人。
而且聖上又另賞了她金銀良田古玩，算是獎勵她這次的功勞。
秦公公臨走時，趙弘毅又塞了兩個荷包給他。
他笑眯眯的受了，又說了句：“聖上打算過段時間另賜府邸給勇毅侯！”
趙弘毅謝過，然後跟長平侯送了他離開。
太夫人卻一直掛念著秦公公最後一句話，擔憂的問：“那你們以後不是要搬出去住了？”
本來偌大的侯府主子就不多，空蕩蕩的。
他們這要是在搬出去，豈不是更冷清了！
慧娘就笑著安慰道：“娘，您擔心的太早了。就算聖上賜了府邸，也不能一時就搬進去，修繕布置也得要一年多。即便以後要搬，也不過是把箱籠搬過去，偶爾去住住就是了。兒媳跟侯爺照樣可以在這裏陪著您啊！再說，您要是在這裏住膩了，也可以去兒子家串串門子，住上幾月，也沒人說道啊！”
太夫人聽了展眉一笑，“你說得也是，住煩了可以出去清靜清靜！”
慧娘抿嘴扭頭，假裝沒聽出太夫人話裏的意思。
您老人家住了這麽多年都沒煩，怎麽某些人回來以後就煩了呢！
“娘，兒媳覺得咱們最該擔心的是過幾天給爹接風宴和相公的慶生宴，估計得改成慶功宴了！而且請帖也得重新擬，有些之前不打算請的人家，也得送帖子過去了！”
可不是，慶功宴比接風宴麻煩多了！
太夫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