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害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害怕
在傳統的觀念裏，即便隻是名義上的父女兄妹關係，那也是不容玷汙的！
但是，就像世上是非觀念裏隻有黑白一樣，它還有灰色。
現實中，沒有拜過祖宗，上過族譜都算不得一家之人。
聽了西子還沒有上趙家族譜，也沒有參與祭祖，媛娘才如此激動！
在她看來這種看似牢不可破，卻如履薄冰的關係最是不可靠！
“大姐，你也說了侯爺不是那不正經的人，咱們應該相信他的！”
慧娘笑著安慰她。
事實上，慧娘能如此坦然的待西子，也是源自對趙弘毅的信心！
隻要趙弘毅能守得住，她就不用擔心任何人！
相反，趙弘毅如果起了心思，那麽她無論怎麽做都是枉然！
最重要的是，以趙弘毅對家人的看重，他絕對不會讓一個外人來毀了他渴望已久的生活。
媛娘聽慧娘提起趙弘毅，又見她一臉的坦然自信，心裏微微放了心。
她完全相信隻要慧娘肯動心思，還沒有人能讓她吃了虧！
兩人說了會兒話，見時辰不早了就回了正屋。
此時正屋的氣氛還好，顯然老長平侯和昌國侯夫人已經冷靜下來。
昌國侯夫人正笑著跟太夫人說話！
旁邊老長平侯神色溫和的聽著。
而趙弘毅已經不在屋裏了。
西子坐在下首的圈椅上，百無聊賴的玩兒著絲帕。
早上的時候老長平侯並沒有讓西子一同去迎接姑母。
慧娘雖然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
這會兒西子坐在一旁，昌國侯夫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誰都能看的出來，昌國侯夫人不待見西子。
但是昌國侯夫人應該是頭一次見西子吧？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和？
媛娘見了西子則一臉興味兒的打量她。
西子感覺到有人打量就抬眼看去。
媛娘卻不動神色的收回了目光。
太夫人她們也看見她們，溫聲問媛娘：“栓兒睡了？”
媛娘笑著點頭，“睡了。鬧騰了一上午，估計得睡一會兒了！”
正說著，就有小廝來報，“昌國侯和世子爺、二爺過府了，侯爺已經去迎接了！”
老長平侯聽了很高興，哈哈一笑對太夫人說：“你們好好說話吧，我迎了妹夫和瑜兒去外書房，我們爺幾個說話！”
說完也不等太夫人和姑母說話，就快步出了瞿翟院。
慧娘見狀，就請示太夫人：“娘。眼看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就傳膳吧，讓侯爺給姑父和表哥他們也餓了！”
“行。那就傳膳吧！”
太夫人扭頭看姑母，姑母笑著點頭，“好多年沒吃過家裏的飯菜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味兒！”
“行，那你就好好嚐嚐！”
因昨兒太夫人和慧娘就專門研究過菜色。大部分都是姑母愛吃的菜。
顯然昌國侯夫人看著那一道道熟悉的飯菜，心裏很高興。
太夫人特意吩咐丫鬟把菜先端到她麵前，讓姑母先嚐一口。
眾人也忘了食不言的規矩，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直到未時正才離了飯桌進了內室。
這時慧娘又吩咐碧蘇端上一早就燉著的紅棗雪蛤湯。
慧娘笑著解釋：“這是給娘補身子的藥膳，最適合咱們女人喝了。姑母和大姐好好嚐嚐！”
姑母笑著嗔了慧娘一眼。“你這猴精丫頭，有這好東西不早端上來，吃了那一肚子飯菜。你可讓姑母怎麽才能喝到下去啊！”
太夫人則替慧娘搶白，“你還說小輩兒呢，沒出嫁時就愛吃，這麽多年也沒變！這湯要是早端上來，你還能少吃了？”
姑母聞言直喊。太夫人有了兒媳就不要小姑子了！
太夫人則道姑母老不羞，跟侄媳婦爭寵！
慧娘和媛娘在一旁看得笑嘻嘻！
直到酉時末。太夫人她們才送走了昌國侯一家人。
老長平侯又喝的醉醺醺的，趙弘毅把他背回了梓裏院。
趙弘毅雖然也喝了不少酒，眼神卻清亮有神。
睡前他跟慧娘說起，他趕到西域時程鏈瑜的樣子。
胡子拉碴，披散著頭發，穿著一身粗布衣裳，他從來沒有見過堂堂昌國侯世子那麽狼狽的一麵。
當時他正在給老長平侯煎藥，點不著火，反而抹了滿臉的灰。
趙弘毅說，這輩子他都欠了程鏈瑜的。
不管如何，沒有程鏈瑜，老長平侯也許就回不來了!
慧娘雖然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從趙弘毅當時的處境，她也能猜出那段時間是有多麽的凶險。
見趙弘毅如此，她能看出他雖然表麵上淡漠無謂，心裏卻是在乎老長平侯的！
慧娘告誡自己以後對待老長平侯的事情要慎重一些了！
她伸手握著趙弘毅的手，淡笑著安慰道：“總會有機會還的，你不行，不是還有你兒子嗎！”
趙弘毅聞言低低一笑，趴在慧娘耳邊護著氣道：“兒子還沒來，你就給他找了個擔子？”
慧娘臉色一紅，低下頭，露出粉嫩的脖頸，半晌喃喃道：“兼之，要不我停了藥吧！”
趙弘毅一愣，伸手環著慧娘抱在腿上，單手托起慧娘的下頜，看著她的眼睛鄭重的道：“慧娘，如果要孩子，你必須也要好好的。你跟孩子我都要！”
“可是，我怕......”
慧娘掙開他的手，垂下眼睛。
“怕什麽？”
趙弘毅追問。
“你這次去西域，我很害怕！娘那時候起碼還有你，我卻什麽都沒有......”
她怕那時候她會慢慢忘了趙弘毅的樣子，忘了他的體溫，忘了他偶爾的溫情流露！
寂靜悄悄在屋裏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趙弘毅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倒希望什麽都沒有留給你。這樣你就會慢慢忘了我。這樣你就不會像娘那樣痛苦！”
原來他是那麽殘忍決絕！
“快睡吧！”
突然她討厭自己提起這個話題，微微用力從他身上起來，鑽進被窩裏，轉身麵對著牆。
半晌，身後傳來趙弘毅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音，然後那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緊緊地把她禁錮在懷裏。
“我不會讓那一天來到的......”
慧娘嘴角微翹，慢慢沉入夢鄉。
轉天，是墨菊回門的日子。
慧娘問過趙弘毅後在外院置辦了桌酒席，讓多福和三夏他們陪著馮瑞吃酒。
而內院。在碧蘇和墨菊之前的屋子裏置辦了一桌，讓碧蘇和她們這些小姊妹陪著墨菊。
用過早膳，馮瑞就陪著墨菊回來了。
一進芳君院。馮瑞和墨菊就恭恭敬敬的給她和趙弘毅磕了三個頭。
慧娘吩咐碧蘇把墨菊拉起來，趙弘毅則讓馮瑞隨他去了外院。
等趙弘毅走了，碧蘇晚秋她們一窩蜂的湊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圍著墨菊問這問那。
臊的墨菊滿臉通紅！
最後，墨菊從籃子裏掏出一把喜果子塞給她們。暫時堵了她們的嘴。
碧蘇幹脆從墨菊手裏搶了籃子，然後捧了一把笑嘻嘻的回來討好慧娘。
慧娘從她手裏拿了一顆，嗔了她一眼道：“我跟墨菊說會兒話，你們出去玩兒吧！不過當值的出了漏子可是要加倍罰的。還有墨菊回門的席麵可交給你了，你可得置辦好了，給你墨菊姐長臉！”
“諾！夫人放心吧!”
碧蘇喜滋滋的跟慧娘保證。聲音格外清脆響亮！
等鬧人的小丫鬟們都走了，慧娘拉著墨菊在錦杌上坐了，笑著上下打量她。
墨菊穿著一身粉紅緞圓領褙子。粉臉透紅，眉眼間遮不住的喜色嬌羞。
慧娘心下滿意，嘴上還是問道：“馮瑞待你還好嗎？有沒有欺負你？”
墨菊害羞的低了頭，低低的‘嗯’一聲，又搖頭道沒有。
慧娘就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墨菊聽了慧娘的笑聲。又是滿臉通紅！
慧娘就收了笑，問道：“家裏的事情是怎麽安排的？馮瑞的幹爹老周頭待你還好吧？”
“家裏的事情他都讓奴婢作主。以前就他跟幹爹一起住。雇了個婆子管著幹爹的衣食起居，每月給幹爹些銀錢花用，連個賬本都沒有！昨兒他就把錢袋子給了奴婢，讓奴婢當家！幹爹也是個好的，雖然看起來嚴肅，脾氣卻很好，是個好說話的！”
墨菊知道夫人關心她，就慢慢的說給夫人聽。
慧娘聞言也放了心。
墨菊是從她身邊出去的，這段時間跟著她管家理事，很多東西比她還熟悉。
現在當了家，她相信即便以後馮瑞變心了，也沒有人能讓墨菊輕易吃虧！
老周頭，之前馮瑞沒回來的時候，都是方嬤嬤跟他商量成親的事情。
她從方嬤嬤那裏知道是個樸實忠厚的人！
墨菊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打開是兩雙繡花鞋。
“夫人，奴婢回門也沒什麽好東西，就給您和太夫人一人縫了雙鞋。奴婢知道您肯定不會嫌棄，就是不知道太夫人喜不喜歡！”
一雙絳紫色緞麵繡花團錦簇的口紅邊兒的軟底鞋，是給太夫人的。
另一雙藕荷色繡石榴花圓口青邊兒的軟底鞋，應該是給她的。
繡工精致，栩栩如生，針腳細密緊湊，一看就知道是墨菊一陣一線繡出來的。
慧娘高興地接過那雙石榴花的繡鞋，雙腳一瞪脫了鞋，彎腰往腳上套。
墨菊連忙起身伺候慧娘穿上。
慧娘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笑著道：“很合腳，很舒服！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給太夫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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