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第一十六章(1/3)

祝冠英乘機問:“葛院長,你看邵科長是不是有意識的——?”

葛院長卻並不苟同:“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因為當時邵科長喝醉了,作為旁觀者,也隻能從現象來猜測,很難下結論。尤其連旁觀者都不是的我,就更不好說了。不過,究竟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究竟邵科長的臉貼沒貼到小馬的臉上,往沒往懷裏摟小馬,隻有當事人最清楚,最有發言權!”

祝冠英見她把自己欲說,因不到火候而未說的話道了出來,不禁一陣高興,剛欲讚同葛院長的說法,已對他心理反應有所領悟的範冰漪,擔心此類問題他問起來多有不便,尚有犯忌之嫌,便搶先說:“葛院長,是這樣,邵科長的妻子患**癌去逝已經兩年了,也該續弦了,有人給邵科長介紹了一個對象——比邵科長小一巡,而且還是個老姑娘。老姑娘托人了解時,不知誰說邵科長作風有問題,並具體說出了邵科長借跳舞之際如何如何……為了慎重起見,老姑娘的同學又托我了解一下。我是本著寧拆十座廟,也不破一家婚的想法來了解的。不過,事情的真相還是應該了解清楚的,隻是在向了解人反饋情況時,可以酌情考慮……葛院長,既然你當時也不在場,我可不可以單獨向小馬了解一下?我以為當時邵科長畢竟喝醉了,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酒後無德嗎?即使有點出格的行為,也是可以諒解的,我也可以為邵科長圓滑一下。”

葛院長聽了這番頗具人情味的話,不免釋然,基本解除了疑惑與戒備心理,又加之見祝局長亦用坦誠的眼神望著她,就更不好意思推辭了,便掛電話把馬其麗叫了來。

範冰漪先是笑盈盈地端祥著個頭適中,皮膚白皙,有著一雙水靈靈大眼晴的馬其麗。但卻並不急於切入正題,而是先套近乎取得她的好感和信任,便關切地問:“小馬,你好漂亮呀!今年多大啦?”

因為範冰漪來過幾次敬老院,馬其麗稔熟,所以並不拘謹,大方地說:“二十二了。”

“不像,從麵相上看,頂多二十。高中畢業,還是——?”

“高中”

“看樣子你挺聰明,學習成績一定不錯,怎麽不考大學?”

她懊喪地:“我爸下崗了……”

“噢!不過,你也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讀成人大學,等拿到畢業證後,爭取調到鎮政府工作。”

“我是想考成人大學——已經參加了高考輔導班。不過,即使畢了業也不敢奢望到鎮政府工作。”

“為什麽?”

“——沒有門路,我們家的人既沒有和鎮政府領導沾親的,也沒有帶故的。”

“也不能這麽說,可以想辦法找門路嘛,好好念吧,等你畢業了大姐我幫你想辦法!”

馬其麗果然信以為真,眼裏閃出欣喜和感激:“謝謝範大姐!”

為了營造更為融洽的氣氛,她故意逗趣地:“謝那麽早幹什麽?等給你辦成了再謝也不遲啊!”

馬其麗充滿憧憬地笑了。

範冰漪感到鋪墊得差不多了,笑著轉了話題:“小馬,大姐問你點事……”

“什麽事?”

“兩個月前的一天,邵科長來敬老院,喝醉酒和你跳舞時,據說一支舞曲沒跳完,你就把邵科長甩了,能告訴大姐為什麽嗎

?”

馬其麗臉上飛起紅暈,並倏地意識到她所謂對自己關心和許諾的用意。

範冰漪見她現出羞澀,以為有難言之隱,忙誘導地:“甭顧慮,我保證不對任何人講,也包括葛院長。而且,我了解這個情況也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邵科長談了個對象,那個對像托人了解邵科長,不知誰把邵科長和你跳舞,舞風不正的事說了。那個對像托的了解人又了解我。你盡管實事求是地說,我向了解人反饋情況時可以圓滑一下,盡量成全邵科長……”。

“……”

範冰漪見馬其麗仍緘口不語,便又諄諄誘導。

而範冰漪豈知,她的印像已經在馬其麗心中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邵太起雖然在跳舞時與她靠得近了一點,嘴不時的湊到她耳邊說點什麽,而且在她向他提出勸告時他仍然如故,致使聞到他嘴裏的酒味和異味即惡心的馬其麗,忍不住欲嘔吐,把他晾在了舞廳——奔向了衛生間……但她卻認為他當時畢竟喝醉了,且又未做出什麽出格舉動,不應該看著是作風問題。或許,她也有成全範冰漪所謂婚事的美意吧。感到不應該再沉默了,以免給範冰漪一種欲蓋彌彰之感,一反忸怩之態地說:“那天我和邵科長跳舞時,邵科長說話時把嘴湊到我耳旁,嘴裏的酒味熏得我直惡心,跳“華爾茲”時剛轉了幾圈就想吐,所以,一支曲沒跳完我就去了衛生間……”

範冰漪雖然心裏涼了半截,但仍抱有一線希望:“可是,有人看見邵科長的臉往你臉上貼,胸也往你胸上靠……”

“不是貼在我的臉上,而是因為邵科長說話時受音樂幹擾,怕我聽不清,把嘴湊到我的耳邊;邵科長在和我說話時,胸雖然距我的胸近了點,但並不是有意識的,而且,也沒有碰到我的胸上。”

範冰漪仍不死心:“那,邵科長在跳舞時,有沒有向他懷裏摟過你——和你的胸碰在一起的時候?”

馬其麗更加看清了她的居心,果斷地:“沒有!”

範冰漪聽到這兒,心像掉進了冰窖——涼透了。

費盡心機,機關算盡的祝冠英乃至於範冰漪雖然滿懷希望而來,但卻大失所望而歸。

至於所了解的邵太起吃喝方麵的情況嘛,與他祝冠英相比,則更是小巫見大巫。所以,祝冠英似乎隱隱地意識到,已不正焉能正人之理,也隻好聽之任之了。

雖然邵太起跳舞時的所謂不軌行為,範冰漪未敢向那個老姑娘托的了解人添油加醋,但她並不甘心,又把邵太起是個酒鬼的形象,及負債累累的困窘,向了解人做了繪聲繪色的描繪……

被那個老姑娘突然甩了的邵太起,當然不會相信所謂性格和不來的推托之詞,似乎意識到其中另有隱情。但女方卻矢口否認,他也隻好悵然若失地望著鍾情的人兒離去。

已對女方產生了深切戀情,憧憬著未來婚姻生活的邵太起,被猝不及防的失戀擊得痛苦不堪。為了緩解、減輕痛苦,他隻好用酒來麻醉大腦。

這天中午,自掏腰包在飯館裏喝得醉醺醺的邵太起,步履蹣跚地回到科裏。

正在起草工作總結的範冰漪,見邵太起喝得臉像關公,嘴裏散發出一股衝鼻的酒味,不禁滋生出一種厭惡感,帶搭不理地乜斜了他一眼,仍舊寫她的材料。

但她的思路卻轉移到他不知在哪兒喝了不花錢的酒,醉成這個熊樣的既嫉妒,又怨恨之中,並繼而又對他獨攬著科裏有實惠的工作而耿耿於懷。隨即,她耳際又響起祝冠英頗具**力的話:這回就看你的了,你若能略施小計,讓馬其麗說出邵科長乘跳舞之際耍流氓,我就把他的科長撤了——讓你當!想到此,她心中不免湧出一種未能如願的婉惜。

範冰漪越想越怨屈,越想越窩火。而恰在此刻,日光燈閃了幾下滅了——起動器又出了毛病。

由於窗外烏雲密布,室內便黯淡無光,眼有點近視的範冰漪寫材料便不得力,甚至於有點摸糊不清。

本欲讓邵太起踏著凳子上去調起動器的範冰漪,見醉眼朦朧的邵太起難以勝任,便說:“邵科長,你把著凳子,我上去調一下起動器。”

本來即感到有點天旋地轉,連走路腿都打顫的邵太起,便默默地順從了。

邵太起左手摁在凳子的左上角,臉距範冰漪穿著裙子**著的豐腴而雪白的大腿不足咫尺,他的目光不由得被她晶瑩剔透的秀腿吸住了。更何況,尚聞到她腿上散發出一股如蘭似麝般誘人的幽香,不禁心旌搖**,並蒙發出一種觸摸和親吻她秀腿的衝動。而理智卻在不停地抵製、告誡著他,使他處於一種可望而又不敢及的矛盾狀態。盡管如此,由於他兩眼欲罷不能地移開她的秀腿,越看越愛看,越看越愜意,越看越衝動,不斷增強的欲念,又驅使他窺視她豐腴大腿根部的隱密。於是,他下蹲的幅度不由得加大,並將目光射向她大腿的根部乃至於臀部。正當他癡迷地在貪望她那半隱半露的春光,衝動得幾乎不能自己時,他想到了用煙來緩解衝動,便抬起把著凳子的手掏兜裏的煙。蹺著腳在凳子上反複調動起動器的範冰漪,在凳子的晃動下,身驅失去了平衡,“哎呀”一聲尖叫,被驚叫聲喚回神的邵太起,見她即將仰栽下來,仿佛醒了酒似的,急忙將她抱住。正所謂慌不擇路,急不擇抱在何處吧?他的左手抱在了她的左大腿上,右手抱在了她的右Ru房上。

驚魂稍定的範冰漪,感到他兩手分別抱在了她的隱密處,在難為情的同時,亦產生了一種厭惡心理,和他有意識的乘火打劫——占她便宜的閃念,心中不禁湧起一種怨憤,繼而,耳畔似乎又響起了祝冠英“你若能把老能邵扳倒,老邵的科長就讓你當”的承諾,豁然意識到此機不可錯過,隨即大喊起來:“啊!流氓!你耍流氓!”

各科室的人聞聲先後趕來,見已被驚嚇得呆若木雞的邵太起,雖然鬆了手,但兩手仍然做著抱著她時的姿勢,不免令觀望者疑惑不解,麵麵相覷。

範冰漪見局裏的人大都圍攏過來,邊哭邊歇斯底裏地:“嗅流氓!不要臉!人醉心不醉,裝醉耍流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盡管如此,邵太起究竟怎麽耍流氓了,同事們還是蒙在鼓裏,所以,有的眼裏仍不免閃著疑問。而最後一個趕來的金鳳則更是不知所雲,便茫然地問;“怎麽啦?”

還未等範冰漪回答,平時便竭力巴結範冰漪,在這關鍵時刻更不肯錯過為她幫腔,企圖通過她在祝冠英麵前為自己美言幾句,撈個一官半職的章愛嬙——外號孫二娘,神秘而氣憤地把嘴湊到金鳳耳旁嘀咕著什麽。但金鳳卻現出一副半信半疑神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