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第一個小王子下
遇見第一個小王子(下)
入學手續自有精英前去辦理,很快就將我和樺地的製服送了來。我看著一板一眼的黑色男生製服十分無語,雖然很華麗,但是小孩子穿這種服裝會不會發育受製?六歲的樺地比我高些許,骨架也大,製服比我大了兩個碼,不過套上身倒是非常養眼,果然人要靠衣裝啊。
樺地很沉默,讓做什麽就做什麽,頗有幾分數年後的風采,隻是表情和眼神怎麽那麽委屈?是舍不得離開家人?我皺了皺眉,不想要不被接受的感覺,倘若無法真正站在我身邊,那麽就送他回去吧。
“樺地,你是不是想回家?如果不願意和我一起,我就送你回去。”選擇了直截了當,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樺地茫然地搖頭,厚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要說什麽,幾番掙紮沒有出口。
“說。”我不耐煩了。
“是!”樺地很敏感地覺察到我的不耐,迅速招供“我覺得配不上天使……哥哥,沒有想要回家!”
中間那個停頓是什麽意思!我幾乎咬碎銀牙,麵上還要維持和藹以免嚇壞小朋友,這孩子家裏怎麽教育的,小小年紀已經學會將自己劃分等級!
“我不是天使,樺地這幾天都沒有看清楚麽?”我循循善誘“樺地可以叫我景吾”。畢竟‘景吾哥哥’有點膩味,樺地又不是女孩子……
“我是獨生子,一直很遺憾沒有兄弟,樺地願意做我的弟弟嗎?”我放柔了聲音誘拐道,極力控製心裏的小九九,釋放出百分百真誠地眼神。樺地的資質很不錯啊,將來可以做貼身秘書,人很可靠還很聽話又很能幹,光看他的網球絕技是類似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超級模仿即可見一斑,在武學上,真正的模仿是需要很高深內功來支持的,樺地能做到模擬各種網球技術來還擊,本身造詣必定不凡,十三四歲即做到這一點,說是天才也不為過,這樣的人才,當然要趁早拐到身邊拴著。我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樺地驚呆了,嘴裏喃喃地念著“哥哥……哥哥……”,眼眶慢慢蓄滿了晶瑩的**,要掉不掉地瞅著我。
我實在抑製不住嘴角直抽,上帝啊,我竟然把小人猿泰山弄哭了!造了這麽罪大惡極的孽,您不會一氣之下把我的門關了吧?我萬分辛苦地把想笑的念頭死命打壓進十八層地獄深處,惟恐一個不慎碰碎了小樺地的玻璃心。
“景吾……”樺地哽咽道,幾乎語不成聲“嗚嗚……”眼淚終於掉下來了……我有些心疼,這孩子很少哭吧,忍耐著不想讓眼淚掉下的倔強模樣,讓我再生不出嘲笑的心思。伸出手抹去那一臉溫熱,我前所未有地虔誠。
“樺地,我還是叫你樺地吧,總覺得這個姓氏叫起來很親切呢,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跡部景吾的家人了。”
樺地拚命點頭,笑著也止不住落淚。但是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我會有爸爸在安慰兒子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我糾結了,這是錯覺,對,就是錯覺!
盡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成為保父,但是很可悲地,我仍然喜歡上了每天牽著樺地上學放學的感覺。皇家小學的小朋友們都是非富即貴,幸好樺地已經在跡部家被強製打過了預防針,可是小孩子嘛,天生優越感讓這些公子小姐或有意或不自覺地帶上些盛氣淩人,樺地夾在其中,可想而知是多麽平凡,欺負事件倒沒有,他們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自恃身份,不會做太出格的事兒。不過大事沒有,卻有幾個不把尊貴氣質的新入學孩子看在眼裏的存在,道爾斯家族的小孫子道爾斯威爾就是其中的領頭羊。威爾是即將畢業的六年級生,金發碧眼,外型九十分,內在不達標。我如此客觀評論。證據——他每次下課都來找茬,我本來與樺地同桌,他一來就要把樺地擠到一旁,下巴朝天地吹噓他們道爾斯家的光輝史,多少名媛淑女擠破頭想要嫁進去雲雲。每天每天都是類似的話題,我聽得耳朵起繭,卻礙於禮儀不好驅趕,畢竟他除了漠視樺地外並沒有太失禮的地方。(小景太天真了,以為人家是在立威,這也怪小威爾的追求方式太委婉~總之我們純潔的小景完全沒想岔)
樺地倒是完全沒受影響,他很努力地學習英文,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我對此很是滿意,這樣的樺地才有資格站在跡部景吾身邊,要是一味怯懦自卑,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總的來說,學校生活很有趣,我在各種目光的洗禮下快速充實著閱曆,不過不得不說,情商EQ這種東西,即使修煉千年,那也有可能絲毫不長進的。
五個月後,距離我和祖父約定的時間不遠了,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在當時引起了軒然□的事情。一個約莫12歲上下的褐發美籍女孩嘉米來到皇家小學,指名挑戰跡部景吾!這不是西部牛仔酷愛的決鬥麽?我端坐在教室,托著下巴沉吟,女孩子也可以邀鬥?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不是男人們爭地盤爭女人爭麵子之類的時候才會發生?我起了絲好奇,不曉得這個女孩想和我爭什麽?如果是樺地的話,還真得應戰呢!(小景再次餐具了,人家明明壓根不知道樺地的存在……)
嘉米迎著風嬌立在綠草茵茵的網球場,白□球裙泛著幽光,近看原來還是個頗颯爽的美女,淺褐色微卷的長發紮成馬尾甩在腦後,五官明朗又不缺乏細致,是我欣賞的類型。話說,樺地才六歲,配這個女孩是不是太嫩了點?我百思不得其解(其實小景的思維方式灰常詭異啊,淚奔~)……看見女孩手裏的網球拍,我心裏咯噔一下,壞了!我又忘記學網球!這個女孩能耐嘛,居然能找到我為數不多的弱項,偏偏又是很難拒絕的普及性貴族運動,我有些犯難了。
拒絕?那太沒風度了。迎戰?我連網球拍都沒摸過,雖然很自信就算徒手對敵也不會落下風,可那畢竟不合規矩。我蹙著眉頭左右為難的神情落在對方眼裏就是怯場了,嘉米少女信心滿滿地平舉球拍指過來趾高氣昂:“喂!你不敢上場嗎?本小姐就當你認輸了!”
居然有人比我還囂張,我不樂意了,一直覺得很悚的口頭禪一出口就流利得仿佛練過千百遍般自然順溜:“啊嗯?本大爺隻是沒帶球拍,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等著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我豁出去了,跡部少年這麽得意的名言,怎麽也不忍讓它埋沒在我的私心下,那麽就讓它華麗麗地展現在世人麵前吧!
嘉米少女顯然不信,叫來旁邊候著聽差的女仆,一陣耳語後,不一會便送來一個嶄新的黑□球拍,這效率,很美式做派,我愈加欣賞的目光讓嘉米少女得意地揚起下巴。
握著拍子的感覺很奇異,我忙裏偷閑地細細品味新鮮的觸覺,揮了揮空拍,一股指點江山的豪情油然躍起。我神色微變,莫非這就是跡部少年那樣熱愛網球的原因嗎?主宰整個網球場的感覺,就像剛才一樣吧?王者自居的少年,絕對要贏的信念遭到打擊的時候,他真實的心情又是什麽呢?血管裏流淌的鮮紅**逐漸加速隱隱有沸騰的跡象,我迎著太陽的方向,咧開唇角露出一個無聲粲然的微笑。跡部,我會好好感受一切,以皇甫景的名義發誓,絕不負你所望!
場上婷立的小少年,黑色統一製服,紫灰色長至臀下的緞發僅在居中用一根白色絲帶輕輕束攏,全身上下再無半點贅物,眉目如畫,身姿挺拔,整個人仿佛在發光,比陽光柔和,卻比陽光璀璨的笑容讓所有人移不開目光。
嘉米少女也癡了,比眾人更早回過神來的她終於明白,無須再比,她已經輸了。
隻是輸人不輸陣,她就不信,在美國網球界首屈一指的青少年女子組新星會不如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她握緊了手中的球拍,暗暗給自己鼓勁,嘉米加油!
我默默回憶所有看過的網球規則和特技效果的誇張技術,有點緊張,不自覺地全身流轉真氣至頂。因此,本著女士優先的紳士原則,嘉米的發球被我一球竿回到外太空去了。
眾人遠目,齊齊抽氣,好一招漂亮的全壘打!嘉米少女目瞪口呆差點下巴脫臼,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恢複氣定神閑狀:“本大爺第一次碰網球,有點過火,嘛~繼續繼續!”
全體撲地,敢情大少爺從來沒打過網球!隻有樺地目露擔憂一動不動站在場邊。
嘉米少女無力地打了一個軟綿綿的發球,在我眼裏就像放慢了一萬倍的蒲公英一般緩緩飄來。這次再手誤就太對不住跡部少年這雙黃金手了,於是一個網前抽擊的標準動作回過去,嘉米少女不華麗地愣住了沒接球,Good job!我暗暗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打網球的感覺真不賴,今天回去就和樺地對練!我高興地列起了五年計劃。
對麵的女孩氣得臉都曲扭了,一個氣勢洶洶的發球迎麵而來,有點挑高球的味道,那麽好吧,我輕鬆起跳揮拍,網球飛速劃破長空在嘉米身邊畫了幾個大圈才驀然靜止,嘖嘖,這算是作弊吧,用內勁控製的軌跡就和真正的‘破滅的圓舞曲’一樣,在學會網球之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我安之若素地自我調侃了一番,泰然望向對麵呆滯的女孩,無視場邊一地的下巴眼鏡等雜物。
比賽的結果?還用問嘛,嘉米少女0:6完敗呐,我倏地眯起眼睛,下一次,哼,絕對會用真正的技術打敗你!
女孩輸了表情很奇怪,呆呆地怔著像哭又像笑,五官排列位置混亂。數秒後忽然跳腳嚷道:“跡部景吾!就算你贏了,我也不會把威爾讓給你的!”
我渾身一僵,什麽威爾?不是樺地嗎?(杯具了的小景,悶笑飄過……)深深覺得被戲耍了的少爺生平頭一次氣急敗壞:“本大爺隻要樺地!其他人跟本大爺沒關係!”
話一出口,樺地驚喜地兩眼發光,其他人恍然大悟後投過來或曖昧或嫉妒的視線。我直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反複推敲也沒有找到哪裏出錯,樺地開心雀躍的眼神讓我心裏一輕不願再多想,收拾東西,拉著樺地回家回家……留下一個大話題讓這所小學的精英孩子們津津樂道了很久……
當天晚上,我就把新買回來的網球拍正式投入使用,家裏還來不及建網球場,我拉著樺地到五十裏外的網球俱樂部。我從發球機開始玩,樺地從基礎動作——揮拍開始練,月上柳梢頭時分才意猶未盡地回家。家裏,祖父給我準備了一個小小驚喜,讓開始對小學校園生活感到厭倦的我進入了新一輪的征程。
事情就是祖父的朋友在哈佛做教授,聽說他有個聰明的孫子,於是來了封信邀請我到哈佛嚐試跳級念書。我很懷疑這個教授別有目的,畢竟沒有幾個正常人會想要送一個7歲多的孩子去念大學吧?就算再天才,過度開發也等於揠苗助長。不過嘛,這個教授隸屬法學院,我想要念的卻是商業管理,嘿嘿~
祖父一反常態地興奮不已,孫兒得到自家人以外的肯定,這讓老人家非常自豪。他覺得我待在小學裏純粹是浪費時間,恨不得早一刻把我從那群小P孩中分離出來。
我決定要去哈佛,而且把樺地帶走,把他放在那群豺狼虎豹中間,遲早會性格扭曲精神分裂,還是拴在身邊好好教育吧。哈佛沒有小學?周邊總有吧?
於是雷厲風行地,一周後,我和樺地,還有哈雷,登上了跡部家的私人飛機,開始了長達五年的求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