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小女王

我是小小女王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本就是一場戲,演戲的無比投入,看戲的興致勃勃,那麽這戲本身,是誰的潮起潮落?

再次感知到世界的時候,我有些恐慌。睜不開眼睛,身體很艱難的掙紮也動不了些許,沒有呼吸能力,莫非是龜息狀態?我慢慢回憶起之前的遭遇,腦海裏猛然像按下了播放鍵一般開始放映一部日語動畫片。為了看懂各國書籍,我花了二十多年精通十二國語言,如果不是腦子產生了混亂的感覺,我還不肯罷休。長久停滯的時間,一旦找到了感興趣的新事物,我會一直埋頭研習直到堪透,倘若不然,終究會被漫長歲月吞沒,所以日語也是我精修的一門我覺得很悅耳的語言。

月老送我的禮物是動畫片?我有些黑線,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網球王子?難道月老想讓我學打網球,然後打敗王子?原因不可知,我隻好耐著性子看下去。嗯,是熱血青春動畫,孩子們都很努力為了夢想拚搏,不錯的意境,不過我更關心月老讓我看之後數篇群魔亂舞的所謂常識惡補小說的目的,草草略過,總結出那些借主角孩子們撰寫的離奇故事無非就一個主題——愛情,嘛,這也算是跟月老的職業對上號了,也許他所謂的麻煩就是這個投胎之身被他不小心弄成了天煞孤星之類,好讓我來把斷掉的紅線續上?這麽小的事似乎又犯不著……多番盲目猜測也得不到結果,我把那些非主流的東西拋到了腦後,愛情麽,與我何幹?倒是那些百折不撓的少年更有趣些。如此,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對不久前剛意識到的胎兒狀態深深歎氣,費了老大的勁作盤腿狀,開始最基礎的先天功的修煉。

為什麽選先天功?這就說來話長了,簡單點就是嬰兒沒有尾閭關夾脊關玉枕關,這三關其實就是骶曲胸曲頸曲的神經節,沒有的話怎麽樣?也不怎麽樣,天生通任督二脈罷了。胎兒還沒出生,在羊水中相當於龜息行功,雖然異常嬌弱,但先天功溫和而強大,最合適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身體成形已經是快40周即將臨盆了,這個當口要抓緊時間鞏固元氣,錯過了以後花十年也補不回來這樣珍貴的先天優勢了。這一世可是要做人,時間很有限,沒有強大的實力,我這樣討厭麻煩的人要怎麽辦?

因為築基耗時久了一些,小景在母親懷孕41周的時候才出世,但神奇的是,她的生日依然降臨在10月4日這個俗稱的官方日子,當然,這個是她沒有意識到的。

這邊廂嬰兒圓滿了,那邊的大人們可是鬧了個人仰馬翻,首先孩子沒有在預產期內出世,B超發現小娃娃一動不動,幸好心跳正常,遲了大半周後麵世,體重3.5公斤的孩子很健康,但詭異的是一般嬰兒剛出生都會又紅又皺像個猴子,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字:醜!我們小景粉粉嫩嫩不說,柔順的紫灰色胎發和同色係流光粲然的雙眼還有右眼角下一點精致的淚痣齊齊讓醫師護士倒抽一口涼氣幾乎要放聲尖叫,太lovely了!真不愧是跡部家的繼承人!

英文?倫敦腔?從醫護人員的八卦中,我迅速分析出有用的信息:一、我是姓跡部家的人;二、我是這個家的繼承人;三、這個家不簡單;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皇甫景,是個男孩子!

我的心情有點複雜,雖然很不喜歡月老那副德行,但不管怎麽說,他實現了對我來說最大的奢望。在此之前,那的確僅僅不過是奢望,我非常厭惡身為女子那種孱弱並且常常自恃孱弱的風姿,或許一直以來我都太獨立了,並且堅決的摒棄麻煩,女子的社會地位和身體構造都讓我懊惱不已,現在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是的,從現在開始,我想要自由的,無論是飛翔,或是鳴唱。不要為任何人回頭。我可以做到,我會做到。

堅定了人生目標,我回過神來,眼前驀的兩張巨大人臉……沒有尖叫,嬰兒眼裏的世界是黑白的,就當他們是人間的黑白無常了……我很鎮定的看向其中一張橘子臉。這是個放了很久的老橘子,雖然沒有徹底失去光澤,但是皺褶很不少,可以看出青澀時期的光潤,但老了就是老了,而且老得不符合我的完美要求,略過略過。下一張臉,30上下的年紀,麵目俊雅保養得宜,估計這隻是表象,真實年齡應該接近40,此刻表情沉浸在新奇中,很顯然該表情已經維持了不短時間,眼睛睜得就要脫窗了。這個人會是父親?我暗暗猜測,有點老呢,但如果沒有猜錯,前麵那個橘子就是祖父了?

“小景好像在觀察我們,你說是不是,爸爸?”疑似父親的人轉頭詢問橘子臉,嘴裏蹦出的是日語?我丈二和尚摸不著腦,醫師他們不是說的英文麽?這裏是英國還是日本?或者說,我是在英國醫院出生的日本人?

打住!小景?說的是我?莫非我叫跡部景?我呶呶嘴,嘛,雖然聽慣了皇甫景,但跡部景也不錯,都是華麗的名字。

“是像這麽回事,看來我的孫子很聰明,比你那時的模樣強多了,靖司,我們跡部家總算是後繼有人了。”老橘子笑起來,臉上的褶子微波蕩漾。原來真的是祖父,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老稱呼橘子太不敬了,我暗自歎氣,身體有些不舒服,肚子裏一抽一抽的,千年無政府狀態的身體,讓我忘記了吃喝拉撒等人體正常需求,一直等到護士過來把一奶嘴塞進我目前尚屬無齒狀的口腔裏,我才恍然大悟,竟然是餓了?

很是新鮮的體驗過了溫熱的礦泉水繞過口腔滑入喉嚨的感覺後,我對於嬰兒排胎便的五穀輪回過程很不適應,心裏發誓要在今後十年內實現辟穀的宏偉目標。為什麽不在更短的時間實踐辟穀?孩子時期成長需要少量五穀食物來維持修煉所消耗的體能,等修煉到一定程度,慢慢減少進食才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若是一開始就不吃不喝,除非我想很快就回去被月老蹂躪,他那麽惡劣的個性,雖然就算我不幫忙也不會有多大災難,但少少惡整還是免不了的。

三天後,我見到了英日混血的母親,跡部蓮娜。母親是個漂亮的女子,可惜眼神有些冷漠,從小護士們百無禁忌的八卦裏,我搜集了這個家的零碎資料。父親母親大約是商業聯姻之類,感情淡薄,結婚8 年才生出來繼承人,就是大名跡部景吾的我,這讓我很遺憾不是之前猜測的名字。跡部家族是祖父跡部光的父親,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白手起家,從賣手表的小商人,到在世界證券市場上舉足輕重,是跡部家三代人付出了近百年的血汗史。都說一將成名萬骨枯,這話用在商場上也一點不遜色,沒想到月老給我弄了個這麽顯赫的背景,跡部家幾代都是單傳呐,這意味著我將來也逃不掉。

我頗苦惱地沉浸在煩悶的小心思裏,感覺似乎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線索,究竟是什麽呢?我陷入了新的怪圈……燙手山芋般的家庭?排除一番後覺得都不是……月老的事兒?月老的話……對了,對了!我眨巴眨巴眼睛,跡部啊!啊!跡部不就是動畫片裏有個叫冰帝學園的貴族私立學校網球部部長?我?網球部部長?我頭疼了,那個囂張別扭華麗爛好心的孩子就是我?低調的、沉靜的、討厭麻煩的享受孤獨的我?能不能換個角色啊!根本就沒有共同點的兩個人,月老他是哪跟筋搭錯了讓我來參合?這不是搗亂嘛!

躺在原木的大大嬰兒床上,我咬著拇指頭糾結。腦子裏清晰地倒出跡部景吾其人的全部資料,好嘛!網球不會可以學,擅長德語和希臘語這個更沒問題,擬餌釣魚是什麽?真是奇怪的愛好,不過我會弄明白的。喜歡閱讀這點總算合拍了,偏愛金色和黑色?我更鍾情白色,這個不重要,可以慢慢磨合。欣賞倔強剛強好勝的人?不不,我更青睞淡定從容卻強勢的人,“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口頭禪?忍不住在後腦垂下一大滴冷汗,這個原版小景是從火星來的吧?一定是的吧?跳過跳過……冷靜而透徹的目光可以看透一切?這麽厲害啊,看來我要鍛煉眼神了,就我這懶散的小樣兒連多看別人一眼都覺得費神,要看透實在不容易,在這樣的家族生存,犀利的眼光是一定要具備的吧,唉,真麻煩啊……苦手科目無?怎麽會無呢?我就對針線女紅類應對不能啊!嗯?不對,我現在是男孩子,肯定不需要碰這些有損男子漢尊嚴的東西,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麽它們跟男子漢尊嚴有關係……還有西洋劍和交際舞?有什麽劍術比古劍術更逍遙強大的嗎?交際舞是什麽舞?原來做男子還可以跳舞,好吧,我會學好的!

仔細想想,其實要成為這個人也不是很難,嗯!決定了,那就這樣吧!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雙□疊四仰八叉——開始練功。於是我忘記揣度,究竟月老他是不是讓我來扮演本尊的……

跡部家很大氣,蓮娜母親沒有奶水喂孩子,就從澳大利亞空運來了四頭荷斯坦-弗裏斯奶牛,每天喝不完的,就通通給我泡澡用。這麽頂級的洗浴條件,我還不滿足,沒發育完全的聲帶咿咿呀呀拚命指示窗台的花瓶裏用來裝飾的保加利亞大馬士革玫瑰花,每天早晚兩次的玫瑰牛奶浴!為此,老爺子急吼吼的從保加利亞拉回了一千株白色玫瑰苗,把後院一大片草坪改成了花圃。大約也就是跡部家才能這麽經得起折騰了,偏偏上到祖父,下到伺候小少爺沐浴的女仆,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仰著脖子神情愜意的景吾少爺惟我獨尊的小脾氣從這件事情上無限放大,終於發展到和本尊無比相似的地步。當然,這是後話,先按過不表。

在牛奶和玫瑰中泡了五年的景吾小少爺,在管家山崎南的眼裏,是比自家不成器孫子要光芒一萬倍的閃耀存在。景吾少爺很喜歡自己紫灰色的頭發,長過了腰也不肯剪,以至於那嬰兒肥的圓潤小臉、晶瑩剔透的肌膚、纖長秀麗的眉睫、挺翹可人的鼻梁、璀璨生輝的雙眸、閃閃明媚的淚痣再加上粉嘟嘟嫩生生的櫻桃小嘴——一切都異常清晰地昭示外人,跡部家的繼承人是個如假包換的小美人公主!即使這個公主喜歡穿男裝,態度傲慢,目中無人,一副標準紈絝二世祖樣……但山崎管家再清楚不過,景吾少爺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尚抓不穩筆杆的小手自一歲半起左右開弓,一板一眼的練起了歪扭的毛筆字,剛開始還像鬼畫符,一個月後成形,半年後教學的老教授拱手告退了,景吾少爺兩歲宣告出師!更不要說自那以後絡繹不絕的語言老師,基本上都待不到兩個月,日語、法語、德語、中文、西班牙語、阿拉伯語、希臘語……景吾少爺全部遊刃有餘!蓮娜夫人年輕時是大學裏小有名氣的鋼琴女天才,可是景吾少爺三歲半時站在長椅上彈奏的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讓夫人在琴房愣了半天,連少爺早就告退了都不知道。景吾少爺的新書房在他四歲的時候一聲令下,空出別墅的五樓大肆整修一番弄成了古色古香的圖書館,整整兩千多坪的占地擺滿了原木書架,少爺花了半個月讓架上無一空餘,看著滿滿當當的書庫,山崎管家永遠都記得少爺臉上的笑容,喜悅而滿足的意味,勾起的唇角幸福洋溢……樁樁件件,太多太多了。但是,縱然老太爺很寵景吾少爺,可少爺感興趣的他都不太懂,每次他想帶少爺去玩一般小孩子喜歡的玩具,少爺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連出門都不樂意,老太爺很沮喪,念叨著萬惡的代溝啊越發老了。老夫人在日本本家從來沒來過就不必說了,老爺世界各地跑,一年難得見幾回,蓮娜夫人也不常回家,她並不太喜歡景吾少爺,山崎管家怎麽都弄不明白,這樣惹人憐愛的少爺,為什麽會有女人不喜歡?女仆們都很喜歡少爺的,可惜尊卑有別,總是自己一個人在琴房、書房甚至臥房的景吾少爺,身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山崎管家很心疼。

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也騰不出手來關注的。五歲的我得益於胎中築基,已經結束先天功第五層的修煉,順利到達鬼魅般飄忽通靈的先天境界,難得高興的我決定乘勝追擊,在下達嚴禁擅入指令的隔音臥房騰挪了三天,以天山六陽掌和天山折梅手打底,將化水為冰的終極暗器——生死符練得出神入化。天山這個地方據說地處古時邊疆,也許是宋代以前哪個前輩在山上開創了打太陽和摘梅花手法以度漫漫長日?沾光於先天之境,原本需要極高內力才能涉及的天山家絕學在體內暢通無阻地運行。天山六陽掌用以內力逆行匯通脈絡,凝聚攜一絲內勁的酷寒將掌中**瞬間結成薄冰,天山折梅手輔之恣意揮灑,冰寒入體即化無影無形,中者如毒癮狂發生不如死,故稱生死符。生死符一旦發作,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繼續循環癢痛,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初中者會覺得患處越來越癢,且奇癢漸漸深入,不到一刻鍾連五髒六腑都想探手去撓。該暗器無藥可救亦無它法可解,就算在現代,所謂科技儀器也不可能分析得出在經脈間隨時遊走若隱若現的異種真氣,更何況,西醫領域裏連經脈的影子都看不到摸不著。神奇的是,真正化解之策也是此掌法,真切應了古語之“解鈴還需係鈴人”。如此殘酷卻華麗無匹的便攜式武器,對於我這種懶人來說正是至高無上的抉擇。

淩波微步,是個一見之下即或生向往或露憧憬的形容詞。“休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洛神賦讚歎仙人之姿,最形象不過這四個字——淩波微步!而陰司書庫中收錄的輕功經典亦恭為《淩波微步》,可想而知其高妙。‘淩波微步’獨創以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按其歸納順序踏著卦象方位行進,從第一步到最後一步正好行走一個大圈。此功法相當神鬼莫測,當我花了大半個晚上踏熟了步伐,心無旁騖忙活一番功成後竟發現在忘記運功的情況下,居然也身形飄忽起來了,當下運功至及至試行,往日覺得大得空曠的臥房竟塞滿了自己的幻影,若是在外界施展,當真連影子都捕捉不到了。我對於這個新發現很驚喜,這樣一來,如果以後遇到重要的朋友想學武,我也不怕對方沒有內力而無能為力了。

沉澱了一下情緒,開始靜心重溫在我看來就是療傷寶典的九陰真經。這部經書夾在陰司書庫的道學典籍中,但又記載了武學招式,想來是整理書籍的鬼差不清楚究竟所屬哪般,就按感覺歸類了,在我看來倒是很正確的做法。經書的總綱道義斐然,易筋鍛骨篇洗筋伐髓,還有比較陰損的移魂……雖然深知貪多嚼不爛,但我希望可以多練一些自保的本領,自由,是要實力來做後盾的,比起以前,現在的我弱小得像隻螞蟻,我很不滿這種現狀。

其實到了如今,武學修煉已至尾聲,跡部少年的身體素質出色得人神共憤,或許要再加上點兒上天對我的厚愛。但是,上帝縱使好心為你打開了門,也必定會順手關上窗。我對著落地寬衣鏡,抬手撫摩右眼角下的淚痣無奈歎息,這點裝飾品華麗是毋庸置疑的,但在這個巨富之家,弄個破財痣是怎麽回事?之前學周易時翻閱的麻生五相上曾記載——淚痣,誤終生。五個字注定少年一生情路坎坷不得善終。野史還流傳著一個悲傷的傳說,淚痣其實是眼淚的化身,擁有淚痣的人擺脫不掉為某個人流盡一生眼淚的宿命。沒有未來,就算他擁有整個世界那又如何?他原先的命運也並不是一帆風順,手氣很差,宣言到最後總變成如同妄言,他的受傷沒有人惦念,所有人都無視他的驕傲,誰也罔顧他真實的心聲……可憐的孩子,他在別人的故事裏不過是個配角,連委曲求全的時候都永遠昂首挺胸不願為難他人,他自認是王者,不屑與之計較,但是倘若真的有人懂,他必定不是如此過剛而脆的模樣了吧!月老究竟是要我輕風細雨的拯救他,還是需要翻天覆地的成就他?

一股突如其來的悸動襲上檀中,捂住左胸,心髒在空前劇烈的收縮,我喘著粗氣緊咬下唇整個胸腔絞痛得無以複加。原來,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納西瑟斯在湖邊守護著水中倒影的時候,是不是也常常會有這種憐惜的疼痛,所以最後才鬱鬱死去?如果我讓那個孩子學著自私一點,這樣以後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疼?是不是?我痛苦地蜷成一團縮在床角,很沒用呢,如果是跡部少年,肯定不會這麽狼狽吧。他是那樣勇敢無畏,從眼神到指尖,都華麗地毫無破綻。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呢。

山崎管家很著急,景吾少爺最近用餐進食越來越少了,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麽生氣,竟然把自己反鎖在臥房裏三天不吃不喝,第三天老太爺正打算砸了房門衝進去,少爺才不緊不慢的開門走了出來。從小就寡言少語的少爺一如往常一言不發,老太爺也問不出個子醜寅卯,於是不了了之。但如今每天早上隻喝少許牛奶和泉水晚飯吃一個甚至半個燕麥麵包的景吾少爺讓老太爺再也坐不住了,滿世界張榜重金誠聘最出色的廚師,一撥撥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美或醜風格各異的大廚來了又走,景吾少爺始終提不起食欲。跡部家一度愁雲慘淡。

事實上,真相是我實行辟穀前的清腸已經三個月了,雖然比較順利,但祖父和山崎管家嚴陣以待的架勢讓我有點傷腦筋。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被強製搬到醫院去住,可是修煉到我這樣的程度,真的是半點食欲也無,難道讓我味同嚼蠟地胡吃海塞?或者,我應該找個信得過又不會多嘴的人幫我吃飯?啊咧~這個解決起來很簡單呐,我抑製不住露出一個有些自得的微笑。

三個小時後,一隻銀灰色的四個月齡純種哈士奇慵懶地窩在我懷裏,我躊躇滿誌地吩咐廚房準備一份八分熟的烤牛肉,特別叮囑要清淡口味。於是,家裏所有人都舒了口氣,本來已經谘詢無數名家準備大展拳腳要對付厭食症的祖父更是喜笑顏開地勒令全體人員要善待此事之最大功臣——剛剛被我命名為哈雷的藍眼雄性哈士奇。我對此不置可否,小家夥很喜歡牛肉,新鮮牛奶也喝得很歡,把我的臥房地毯當睡床的行為亦得到了認可。於是從此之後我每日正餐不厭其煩的隻吃原味烤牛肉,並另辟小食堂與哈雷共享,不再與祖父麵對麵遠遠隔著超長餐桌用餐,促使哈雷逐漸養成了隻吃我喂的食物,沒有我在身邊就堅決不睡覺的好習慣。祖父暗地裏對哈雷咬牙切齒的模樣我沒有抓到,隻是對於哈雷獨獨對老人家態度不友好有些納悶罷了。

快七歲時我在哈雷的無心掩護下終於完成了辟穀,這比原計劃要早了許多,我有些擔心還不到一米四的身高今後會生長緩慢,萬一不小心弄個高級殘廢,那就太對不住將來那個FANS雲集的貴族學校了。再三斟酌之後,跡部家的廚房迎來少爺一道莫名的加餐令——從明天開始,早晚兩杯由黃豆紅豆綠豆黑豆花生芝麻六種穀類果實組成的熱豆漿,風雨無阻!

跡部少年本尊喜歡喝咖啡,那種直接刺激腦神經中樞的飲品我也不是很討厭,但不太喜歡是真的,畢竟含有熱毒,長期當水喝對胃部傷害太大。豆漿的好處地球人都知道,其中最動人的一條即美容,我滿意地頷首。小少年的光輝形象潛移默化地讓我也沾染了不少自戀的味道,當然,這是我沒有察覺到的危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