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相識

初相識

“噓~廣川你小聲點，聽說他之前在玉書館讀書，就是因為有人嘲笑他，他就動手打了人還燒了樹才被除學，他爹是宮裏有名的琴師托了關係才轉到我們學堂的。”

名為廣川的高胖男孩是城東富家公子，平日裏用些零嘴小錢把館裏的一些孩子收買了加上本身長的比較壯實在館裏也就有些飛揚跋扈。一聽新來長有小耳朵的小子看似柔弱居然敢打人燒樹頓時來了興趣就說：“看他那弱樣兒，還能打人？我現在去摸他的小耳朵，你們看他敢不敢打我。”說著就走上前去伸出胖手一把揪住樂璿的耳朵，樂璿正在看書冷不防耳朵一陣痛疼就見一個胖子正揪著自己耳朵，火一下就冒了上來，伸手把胖子的手拍開，站起來正想一拳揮過去忽然想到爹爹的叮囑，於是收回手，白了胖子一眼又一聲不吭地坐下繼續看書。

胖子本來被樂璿氣勢洶洶的樣子嚇了一跳以為定會挨他一拳結果卻見樂璿聲都沒吭，原來隻是虛張聲勢，就更得意了退回去對開始那幾個小孩說：“怎樣？我說他是個軟柿子吧？還打人，那傳聞必定是假的，看他又白又弱的樣子像個小姑娘似的，逗來玩玩說不定有趣得很。”其他幾個小孩見樂璿確實不如傳聞裏說的那樣凶悍，也就不再顧及什麽，於是一起把樂璿給圍了起來。

“新來的，多大了？要滿六歲才能上學堂，你是不是女扮男裝呀？小耳朵挺有趣，讓我們摸摸好不好？”說著幾雙手就想去摸樂璿的耳朵。

樂璿大急，他的耳朵最是敏感碰不得，這次還這麽多雙手來碰，實在忍無可忍正想爆發就聽一個溫雅地聲音喊到：“夫子來了。”廣川等人愣了一下，瞬間作鳥獸散人歸原位拿起書搖頭晃腦假裝讀了起來。

過了一刻鍾都沒有見到夫子進來，廣川用怨恨地眼光盯向剛才喊話的人，惡聲道：“舒維，你敢騙我？”說著起身想過去教訓，剛邁出一步就看見老夫子背了手慢吞吞地朝裏走來，隻好作罷。樂璿望向舒維對他眨眨眼然後報以感激的一笑，舒維臉一紅把頭埋了下去。

放了學，樂璿收拾好書本抬腳正想回後院，就又被廣川等人圍住了，廣川嬉皮笑臉地對樂璿說：“小耳朵，下午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呢就想走啊？”樂璿不想理他，向右移了一步，廣川也移一步繼續當在麵前，樂璿這下是真的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廣川臉上，樂璿從小手勁就大，這一巴掌把廣川打了一個趔趄，廣川被打地一愣捂住臉眼睛睜的大大地看著樂璿，他不相信這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小孩居然真的會打人而且勁還這麽大，半響才對旁邊幾個小孩吼道：“你們還看，給我揍他啊。”

旁邊幾個小孩得到命令一擁而上把樂璿推倒在地，樂璿臉擦在地上破了一點皮疼的咧開嘴，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寡不敵眾，勢單力薄於是雙手抱頭蜷在地上，等待雨點般的拳頭落下來。

等了半天沒見動靜，睜眼一看，包括廣川在內的幾個小孩都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舒維打倒，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直哼哼。舒維走到樂璿麵前把他扶起來，用幹淨的裏衣袖子把樂璿臉上微微滲出的血絲擦淨。轉頭對躺在地上的眾小孩說：“我爹跟我說，學習武藝是強身健體和鋤強扶弱的，平時不能顯露出來，原本我不想教訓你們的，但是你們也太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新同學，這次出手實在逼不得已，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扶了樂璿就出了學堂門。躺在地上的小孩們麵麵相覦，那個看起來老實溫和的舒維居然一人就打倒了他們，這...以後還是別惹得好。

“你叫樂璿吧？我叫舒維，你臉受了傷去我房裏擦點藥吧，我爹做的傷藥很好，擦了不會留疤的。”舒維輕聲對樂璿說道。樂璿這才注意到舒維的長相，漆黑的細直長眉尾部微微上挑，一雙還未完全成形的鳳眼，眼裏滿含關切之情，鼻梁挺直，齒白唇紅薄薄的上唇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一般。

樂璿見自己受了傷那叫舒維的嘴角還帶笑有些不滿，撅嘴道：“我受了傷你還笑？”舒維有些無辜，道：“我沒有笑啊，我就是這長相，天生嘴角上翹，爹說這是好麵相。”樂璿輕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說著說著就已經到了後院，博陽館的後院就是寄讀學生的臥房，過了拱門就能看見，共有十二間，兩人一間。舒維攙著樂璿來到其中一間的門前，樂璿就覺得很眼熟，早上夫子指定臥房的時候好像是在這間的吧？“你不是說去你房裏擦藥嗎？為什麽把我送了回來？”樂璿納悶地問舒維。

舒維也是一愣接著明白了，笑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是住在這間，這裏是兩人共一間你不知道嗎？”說著推開門扶了樂璿進屋坐下，就在靠東牆的一張床上翻出一個包袱從裏麵掏出一個白底藍花小瓷瓶，動手給樂璿擦起藥來，邊擦邊解釋說：“我也是這學年剛來的，我家幾代都是劍客，我爹為了提高劍術修為經常四海拜訪劍術名師，所以讓我寄讀在館裏，從小爹就教導我，無論學什麽都要先識禮懂尊卑會學識，於是讓我上了學堂，沒上學之前爹就教我一些劍術和武藝的基本功，但他不讓我輕易顯露出來，說劍客要行事低調不能過於顯擺，不能欺負比自己弱的人但是遇到有人被欺負的話就要打抱不平。這個他是允許的，所以我幫你解了圍，你也不必感謝我的，這是我力所能及的。”樂璿撇撇嘴，本來是想感謝一下的，聽舒維這樣一說想感謝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這個人看起來模樣俊朗精精靈靈的原來這麽憨厚老實，以後同室相處起來也就會簡單的多吧，樂璿暗自慶幸了一下。

搽完藥，兩人分開各自做自己的事。樂璿先把今天夫子教的文章溫習了一遍，然後就在窗前桌上焚起爹爹送的檀香爐，出門淨了手然後拿出古琴輕輕彈奏了起來，舒維原本也在溫書，聽到琴音抬頭一望就見樂璿端坐在窗前旁若無人的彈琴，青煙嫋嫋滿室淡淡的檀香味讓人精神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樂璿人雖小但如粉雕玉鐲一般剔透，現在聚精會神彈琴的模樣更顯清秀，側臉看起來靜謐寧和，和下午那個生氣打架的小孩完全判若兩人，琴聲悠揚而起，雖然不像大師們一樣意境幽遠但也有模有樣，聽著聽著舒維不自覺地拿出小劍到院裏舞了起來。琴音配劍舞，真是賞心悅目，這樣的景象此後每天都會出現在學堂後院，不久後就成為了博陽館裏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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