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二受辱

賀蘭二受辱

北蒼國聖文帝、聖武帝兩代君王,後宮清冷,子嗣凋零,已不是秘事。

文帝後宮隻有一後,即當今武帝的生母,另有一妃,便是從東林國迎娶回來的賀蘭如月。然一後一妃,均不是老皇帝心中所愛,他的愛隻給了他後宮唯一的男寵顧銘洲。

到了聖武帝這一朝,後宮隻安置了兩名貴妃,一個是禦史曹純的孫女,另一個是禦史崔鉉的女兒。

鳳棲宮後位空置,皇帝又無立後的意思,那麽誰最終能入主鳳棲宮呢?後宮,成了兩個女人爭奪後位的戰場。

(朝)堂上堂下,兩位禦史鬥的你死我活,無非就是為了讓各自家的孩子早登後位,母儀天下,自家在朝堂上也就更加尊榮。

兩個女人平日裏想盡辦法把皇帝往自己的寢宮請,當然,皇帝是否留宿不重要,隻要皇帝過來了,那麽對方很快就會得到消息。於是,一個女人趾高氣揚,另一個隻有唉聲歎氣的份。

成功的一方洋洋得意,失敗的一方垂頭喪氣。此消彼長的遊戲兩個女人玩得不亦樂乎,難得皇帝放之任之,心情好的時候還樂得配合一下。

今日,曹貴妃很得意,昨夜皇帝駕臨她的玉宸宮,與她一起對弈至深夜,雖不曾留宿,但賞賜把玩之物並不少。一大早,曹貴妃便得到宮人回報,說是這次把金華宮那位氣得夠嗆,不但摔了寢宮內不少玩物,還把近身伺候的小宮女也責罰了。

曹貴妃心情大好,親自熬了一盅補湯,待皇帝下了早朝,帶人送往禦書房。

邁著優雅的步子,剛行至瓊台,曹貴妃遠遠就見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安成帶著人,似乎也要去禦書房。這安成倒也不稀奇,雖然不如二總管安榮受寵,但終究是伺候皇帝和先皇兩代君王的,身份自然不一般。然跟在他後麵那個是誰,這麽麵生,看穿著又不像宮裏的奴才。

帶著一肚子好奇,曹貴妃攔住安成的去路,笑道:“呦,這不是成總管嗎,真是巧啊。”

安成見貴妃笑得誇張,宮裏呆的年頭久了,這種把戲見得多了,於是賠笑著行禮,“給貴妃娘娘見禮了,這是哪陣香風把娘娘吹來啦?”

“呦,成總管真會說話。”曹貴妃皮笑肉不笑地應著,眼睛卻不停地打量賀蘭驄,故作奇怪地問:“這個奴才沒見過,新來的麽?”

安成暗道就知道會問這個,答道:“回娘娘,正是。”轉頭看向賀蘭驄,遞個眼色,故意嗔道:“真是沒規矩,還不過來給貴妃娘娘請安。”

賀蘭驄憋著怒意,不理不睬,站在原地不動,安成的暗示,也權當沒看見,帶著一臉高傲,把頭扭向一側,去看一旁還未凋謝的菊花盆栽。

“呦,嘖、嘖、嘖。”貴妃輕移蓮步,緩緩走了過去,在賀蘭驄麵前站定,把人打量一番,不屑地說道:“我說成總管,這不會又是誰家犯了事,充到宮裏為奴的吧?瞧瞧這摸樣還真是上等之姿呢。”

安成心裏著急,但麵上不露聲色,隻想快些蒙混過去,便道:“娘娘英明。”

“是麽?”曹貴妃冷笑,高聲喝道:“大膽奴才,見到本宮也不行禮,難道藐視本宮不成?”

安成道:“真沒眼色,快些給貴妃娘娘請安。”

賀蘭驄哼了一聲,未予理睬,左不過又是一頓梃杖而已。宮裏頭嬪妃的小把戲,他又如何不知,雖說不在故國,然這後宮的花樣,哪個國家不都一樣麽。

“大膽奴才,難道就沒人教你規矩麽?”貴妃口沫橫飛,一個奴才如此放肆!

……

皇帝帶著憲王元常隱身在瓊台旁的假山後,靜靜觀察著瓊台這邊的動靜。看了半天,那人還是那樣驕傲,即使不說話,就那副傲人的氣勢,照樣凜然不可侵犯。

元常皺眉望著一臉陰鬱的皇帝,小聲道:“陛下,這熱鬧,你要看到什麽時候啊?”

“這女人,真當她是後宮之主了。”皇帝冷冷看了眼元常,道:“下麵還有熱鬧呢,你要不要看?”

元常嬉笑道:“有熱鬧看,哪裏能跑了臣呢?”

皇帝自假山後現身,走了幾步,給對麵的安成打個手勢,示意他不可聲張。

曹貴妃聲色俱厲地“訓誡”麵前的奴才,那架勢,十足的一國之母的風範。女人並沒有注意到君王以至,感覺自己也說累了,正要著人給自己搬凳子,這才發現皇帝站在身後多時。

“陛、陛下。”女人聲音有點發顫,悄悄看了眼皇帝,未發現龍顏不悅,這才膽子大了點,道:“陛下,這奴才不懂規矩,臣妾正給他講呢。”

“哦!”皇帝恍然大悟,“這可難為愛妃了,這奴才可是叼的很呢。朕命安榮調*教多日,也未曾讓他馴服。看來還是愛妃有辦法,不知現在這奴才可聽話了?”

曹貴妃聽不出皇帝的弦外之音,輕笑道:“陛下,這奴才確實叼,不給他點厲害的,他怕是連主子都不認呢?”

是麽?皇帝心中冷笑,到底誰是這天下的主子,怕你這蠢女人也分不清吧。

“既是如此,愛妃那就好好教訓這不聽話的奴才吧。”皇帝不動聲色,他今天想讓這女人唱獨角戲。

曹貴妃得了皇帝的話,底氣十足,道:“即是如此,那麽就掌嘴--”

“好!”皇帝大聲道:“就掌嘴,什麽時候這奴才知道錯了,肯向貴妃認錯,就饒了他。”

貴妃以為是皇帝有意替她出氣,大喜,對旁邊的太監道:“你們愣著做什麽,還不動手。”

元常看看安榮,又看看賀蘭驄,心裏狐疑,這回玩什麽?

賀蘭驄對上皇帝清冷的目光,平靜而緩慢地說道:“有朝一日賀蘭脫困,必雪今日之辱。”

有侍衛過來,將他死死按跪在地,一名太監自他身後扯住他的頭發,迫使他的頭向上揚起。

又有太監過來,揚起手,正要行刑,皇帝突然道:“等等。”

曹貴妃以為皇帝要改主意,怕生變故,急喊了聲:“陛下!”

皇帝瞪了眼多事的女人,這才邁著四方步,移駕至賀蘭驄身前,看了那太監一眼,說:“這奴才也曾經尊貴的很,由個宦臣掌刑,怎可配得上他的身份。還是換個人吧,寧羽,你來。”

話一出口,眾人心裏一暗,一個太監,手勁再大,怎可和一個武人相比。

寧羽既是暗衛統領,也是侍衛長,此刻皇帝開口,頗是無奈,這活還是頭一次呢。沒辦法,隻得道聲遵旨。

這邊,有伶俐的太監,搬過椅子,皇帝和曹貴妃落座,心情頗好,一起看向地上跪著的,麵無表情的人。

寧羽左右開弓揮舞著兩隻手掌,隨著清脆的響聲,賀蘭驄溫潤如玉的雙頰很快紅腫起來。慢慢地,紅裏透著青紫,因雙頰越腫越高,麵目漸漸顯得有些猙獰。

雙頰火辣辣地痛著,頭有些暈,賀蘭驄恨恨地用眼睛剜著北蒼國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有他身邊的華麗女人,集中意識,暗道總會有辦法,帶著大姐全身而退。賀蘭不是聖人,也是有仇必報,你不殺我,那就等我將來取你性命。

寧羽濃眉緊攏,他自己記不清手臂已經揮舞多少下,但他手勁有多大,自己心裏有底。唯麵前這人,受此侮辱,還是如此沉著。

曹貴妃初時還覺得那清脆的聲音很悅耳,但一看那張方才還俊逸不凡的臉,此刻已經腫得如豬頭一般,不禁顰了下繡眉。拿眼角餘光偷瞄了皇帝一眼,隻覺得皇帝渾身正散發絲絲寒氣,帶著令人生畏的危險氣息。

打了個寒噤,貴妃開始揣度皇帝的心意,當愚蠢的女人最終明白皇帝的用意時,一陣恐懼蔓延全身。再看看被按跪在地的人,頭發已經散亂,遮住半張腫脹的麵頰,更顯恐怖嚇人。

皇帝扭過頭來,帶著冷酷的笑意,問:“愛妃,還滿意麽?”

女人驚得一下站起來,結巴著大叫:“別,別打了、別打了!”

寧羽並沒有停手,他隻聽命於當今皇帝,他的手臂此時覺得有些發木,手掌震的生疼。終於,主子開口發了話。

“行了,貴妃大度,不予和這奴才計較,讓他給貴妃叩頭賠個罪,便饒了他罷。”

賀蘭驄心中一陣冷笑,頭暈乎乎的,這時按著他的侍衛,騰出手,把他的頭往地麵按去。失去一部分支持,身子頓時軟了下來,在一陣驚呼聲中,他聽到了咚的一聲悶響。

血汩汩冒出,模糊了雙眼,賀蘭驄卻是鬆口氣,嗬,命還在。

曹貴妃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忘了此時身處何地,忘了君王在側,最後尖叫一聲,跑了個無影無蹤。

皇帝嗤笑一聲:“沒腦子的女人,就這點膽量,也敢玩!”

招呼過一群太監,命他們把賀蘭驄帶回昭凰閣,心裏覺得無趣,對元常道:“那家夥似乎外傷很重,去看看。”

“陛下,這是第二次。”

“什麽?”皇帝聽到元常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怔住。

元常道:“陛下,士可殺不可辱,這是第二次。若是陛下想一心報複,就賞他個痛快,當發個慈悲;若是想將此人收為己用,那就換個方式,把他囚於當年顧銘洲的住處,有失妥當。”

賀蘭要倒黴了,這次麽,嗯,先不說,(*^__^*) 嘻嘻……,我承認我邪惡了點。不過,看文的朋友,最近葉子雖然更這個文還是半章半章那樣更,但是速度會比以前快的,這章我自己感覺有些別扭,但又說不出來,看文的親如果有好建議,歡迎留言,到時我看看怎麽修的合理些。

這章吃不了賀蘭了,下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