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少予
第一章 林少予
B市——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了說去和華盛頓、紐約比總覺錯了那麽一籌，可放眼中國，卻也是一政治文化中心，一線城市的頂尖兒~
林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是祖上發家的早，B市落根的早，沒有富不過三代的情況，要說是B市豪門，也算，但卻和北堂、端木、明、尹、左五家相比差了些去。
要說生意做得也差不了多少，差就差在林家純經商，人家五家卻是政治、經濟一把抓啊，路子自然就強上了那麽一點去了。
一九八X年，林家太太正值二十芳齡，愛玩的年齡……不幸懷孕產子一枚。
林太太剛開始對小嬰兒那是一個喜愛，但禁不住新鮮勁一過，孩子往老宅一丟，本想著孩子的爺爺奶奶照看著就行了，卻不曾想老一輩孩子要的比她還早。
這時候正值四十不到精力充沛之時，夫婦二人對公司……咳……那是比跑到國外的林少奶奶和林大少爺上心的多了，於是林家嫡親的長孫少爺在傭人盡心但比不上親人關心的境況下，長到了六歲。
“媽媽，爸爸，坐。”
還是孩童稚嫩的聲音帶著客氣在寬大華麗的客廳響起。
白玉蘭抱著懷中的嬰兒，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林沐陽在一旁更是不知如何開口。
快七年了，這孩子一直在本家大宅長大，他們做父母的與孩子相見更是用指頭都能數的過來，現在一見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少予啊，跟去年相比長高了不少麽，過來讓媽媽看看！”
林沐陽不吭聲，白玉蘭歎口氣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可是林少予這孩子非常不給麵子的淡淡一笑，沒錯，是淡淡一笑。他說：“媽媽，您大抵是看錯了吧，我從去年到上星期體檢，不過隻長了一厘米罷了。”
白玉蘭被兒子毫不留情的嗆了一聲，默默垂下頭，不吭聲了。
林沐陽隻能堆起笑臉：“少予啊，是爸媽對你平常太不關心了，該罰！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隻管開口，爸媽一定補償你！”
林少予眼簾低垂，有些好笑，他本就較一般孩子心智成熟，此刻聽了父親的話，也不是委屈……而是從心底生出了些許悲意。
補償麽？
林少予輕笑。他在想——
到是不知，這七年兩千多日夜你們該如何補償我在看著別人家孩子在父母懷裏撒嬌，而我的不甘麽？
有父有母，卻勝似煢煢。
林少予抬頭，直直的盯著父母：“父親和母親這次回來，是有何事呢？”
他不想說出自己的委屈，也深覺沒什麽好說，於是直白的開口問道。
林沐陽一怔，白玉蘭卻覺得兒子既然自己開口問了，便等於給了一個台階，於是她不帶猶豫的順著台階下了。
“少予啊，你看，這是少峰！”
獻寶似的，白玉蘭把手中的小嬰兒遞了過去，林少予眼神粗略掃過，身子都不帶前傾，顯然是不感興趣。
白玉蘭悻悻的收回胳膊，林沐陽見事已至此便敞開了說：“少予啊，這個是弟弟，少峰，林少峰，山峰的峰，這次回來便要將少峰留下來與你作伴的。”
林少予心底了然，果然二人回來卻也絕不會是因他。
其實父母會把……弟弟也放大宅，想想也能猜出一二。
前幾年他們自己性子尚孩子氣，天南地北的玩，更是將兒子都丟到大宅不管，近兩年，想是玩夠了，開始發展起林家在美國的生意，卻不曾想二兒子到來。
白玉蘭不喜當豪門家庭主婦，與其重心兒子事業兩邊操心，不如咬咬牙放回中國本家，反正大兒子——他，林少予不也好好的長大了嗎！
林少予想通，對這弟弟到也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憐惜感，於是頗為乖順的點點頭：“我會照顧好少峰的。”
聽到大兒子的話，白玉蘭和林沐陽都鬆了一口氣，但一看時間又愧疚了。
“少予啊，美國那邊正趕上關鍵時期，爸爸媽媽定的九點的機票，現在得走了。”
白玉蘭畢竟是一個母親，心中還是舍不得兒子，但想想以後家族事業又將登上一個新的高峰，還是狠狠心告別了兒子。
禮貌的送父母離開家門，林少予回房間，坐到書桌旁開始看書。
過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林少予好靜，平常無事張媽她們不會打擾自己，這會兒，怎麽了？
林少予放下書：“進。”
門推開，卻是小喜，一個不過十八九的小姑娘，也是張媽鄉下的親戚，被介紹到林家做工。
“小少爺，小小少爺醒了之後哭鬧不止，張媽幾個有經驗的哄了半天也沒哄住，還……還請小少爺過去看看。”
小喜最後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完，因為她實在不知就算小少爺過去了又能怎樣？小嬰兒隻怕是要媽媽呢！
林少予一時卻未有得反應——
小小少爺？這是什麽？
林少予皺眉，驀地又反應過來，是那小嬰兒弟弟，林少峰。
想到如今這弟弟不正是在步這當哥哥的“後塵”，同樣有父母卻如同虛設的以後光景，林少予心先軟了三分。
他緩和了臉：“小喜，帶我過去看看少峰。”
小喜得令，領了小少爺去小小少爺的嬰兒房。
還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大概說的便是此時的情景。
林少予才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嬰兒嘹亮的啼哭聲，等走進一樓的嬰兒房那哭聲更是放大了幾個分貝。
嬰兒房裏，張媽抱著小嬰兒哄著，卻始終不見成效。
見小少爺進來，張媽知道也無什麽作用，但還是忍不住抱怨：“小少爺啊，奶也喂過了，尿布也換過了，可小小少爺就是哭個不停。說句實話，怕是要娘抱咧！”
林少予走近小嬰兒，看著那張白嫩的臉這會兒哭的通紅，眼淚鼻涕糊的滿臉，隻覺再醜也不過這小破孩了，他也不管小孩聽得懂不，張嘴說道：“你找媽媽抱麽？怕是以後也沒有媽媽來抱你呀？這可怎麽辦？”
小喜心性還帶著些孩子氣，她在一旁說：“小少爺，要不你抱抱小小少爺試試？”
張媽隻覺這主意不靠譜，瞪了小喜一眼。
小喜縮縮腦袋，喏喏的說：“畢竟是嫡親的哥哥麽……”
林少予看小嬰兒哭的快上不來氣了，於是開口：“張媽，你讓我抱抱試試吧！”
張媽猶豫，小小少爺還不到一歲，小少爺又沒抱過小奶娃，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哇——
哭聲依舊回蕩，最後大概覺得這樣哭下去真得出事，張媽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囑咐著小少爺：“左手環著身子，右手托著頭……”
林少予接過小孩，按照張媽的說法抱著，在大家期翼的目光下，林少峰還是肆無忌憚的哭著。
林少予覺得這小孩惹人煩了，就騰出了右手去戳那哇哇哭著的嘴，張媽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哎呦，小少爺不可以鬆開右手啊！”
林少予不理會，手指觸到了小孩的嘴，剛感覺到“好軟”，就被溫熱柔軟的口腔包裹了。
濕熱的氣息帶著不可思議的柔軟，帶著莫名的情緒從那被小嬰兒包裹著的指尖，傳達到了心底。
快要化掉了一般，柔軟到不可思議的感情。
憐惜的、感動的、這六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林少予愣住住了，滿臉柔情似水的看著小嬰兒含著自己的手指。
張媽和小喜等人也驚喜了，小小少爺不哭了！
張媽伸出手：“讓我抱吧，小少爺。”
林少予不舍的把手抽回，接下來又是“哇”的大哭聲。
林少予淡定的把手指又塞了回去。
張媽、小喜：“這可怎麽辦？”
林少予抱著小嬰兒，轉身就走：“今天晚上弟弟跟我一起睡。”
張媽歎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是夜，林少予顯然很有照顧孩子的天賦，不過短短數十分鍾，他已經能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閑適的翻著書頁看書。
翻幾頁，低頭看看小嬰兒，小孩已經擦淨了臉，此刻白白胖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粉紅，長長的眼睫毛投下一小排扇子般的陰影，殷紅的小嘴不時砸吧兩下——
林少予覺得，要不要這麽可愛啊！
但實際上天使的外表下都是惡魔的心腸，林少予已經犯困，可是每當他試圖把小嬰兒放到床邊的嬰兒床裏，小孩就跟有心靈反應似的閉著眼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看看表，快十點了，這會兒林少予早就躺床上了，但現在——
林少予抱著小嬰兒半躺在床上，把被子拉上身，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繈褓，嘴裏還不忘抱怨：“真是折磨我來著……真是不靠譜的爹媽……”
說著說著，眼睛閉上，抱著小孩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六點半——
張媽敲了大半會兒門，沒人應，隻得推了門進去。
隻見小少爺半躺在床上，頭栽著，手裏維持著抱小孩的姿勢，小小少爺在懷裏睡得香香的。
張媽一驚，小少爺隻怕這樣維持了一晚上……
心中不免歎氣，生在豪門大家，還不是攤上個沒心沒肺的父母，苦了自己還要照顧幼弟，這都是……當娘的才該做的呀！
默默上前，張媽試圖把小小少爺抱出來，誰知剛一動，小嬰兒竟皺了眉頭，癟癟嘴想要哭出來。
張媽皺眉：“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你哥哥照顧你一晚上沒睡好，現在讓他躺下來你還不願意嗎？又不是要搶了他去，你個小家夥急什麽！”
嘴裏雖這樣罵著，心中卻也稱奇，小小少爺竟這樣纏著小少爺，也是血緣深厚的原因麽？
最後沒轍，張媽輕手輕腳把枕頭抽了，讓林少予側躺下來，小孩也帶著被林少予抱在懷裏沒鬆手，一並躺在床上。
過程中，林少予像是累得深了，隻是嘟嚷幾句，也沒醒過來。
小嬰兒癟癟嘴，輕哼幾聲，最後隨著他哥哥一齊又安心睡過去。
張媽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去給小少爺班主任打電話請假。
初夏，清晨的日光從窗簾的縫隙漏盡幾絲，淡薄的寧靜。卻不時，幾聲麻雀吱吱喳喳的叫喚著，卻終是沒驚醒那躺在床上的小孩和小小孩。
小小孩在小孩懷裏，咂了咂嘴，不知做了什麽好夢——
總之，大抵是找到了依靠，在他哥哥懷裏扭了扭軟乎乎肉嘟嘟的身子，他哥哥則緊了緊胳膊，夢囈般的模糊道：“別動……”
小孩便不動了。
但大概是好夢，小娃娃扯出一個甜甜的笑來。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何憂何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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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兄弟，年上，寵文，無虐。細水長流，有慢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