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8章 坑殺

第0078章 坑殺

當天夜裏,全副武裝的宋軍將士就在子烈的統率之下,闖進了關押著數萬齊軍降卒的營地。子烈拿出了一份詔書,傳達了宋君偃讓他轉移降卒的口諭,營地的將軍不疑有他,於是子烈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將四萬降卒帶出了營地,前往商丘城外的一個偏僻的山穀裏。

手無寸鐵的齊軍降卒們開始慌亂了,似乎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下場。可是四周的宋軍將士卻拿著長戈指著他們,就跟驅趕牛羊一般,凡是**起來的降卒,都會被警告,不聽的話直接刺死了。

子烈騎在戰馬上,神色嚴峻,他的眼神此時有些閃爍不定,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麽事情。

這可是活生生的四萬條人命啊!若是在戰場之上殺死這四萬齊軍士卒,子烈不會有什麽負罪感,既然拿了武器,要跟自己死戰,殺人的同時,就應該做好被殺的準備!可是,這四萬的齊軍降卒,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啊,就像是待宰的雞鴨,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這是要遭天譴的!

子烈實在是無法原諒自己,坑殺四萬降卒,非心誌堅韌,不仁不義的人幹不出來。

在這個地方已經挖好了幾十個大坑,一萬多的宋軍將士把降卒分批趕到坑裏,凡是反抗的,都被就地格殺了!

“不要!我還不想死啊!”

“阿爹!阿娘!我要回家!嗚嗚嗚……”

“你們會遭報應的!”

……

齊軍降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了,他們根本就反抗不了,被殺死的降卒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降卒們紛紛哀嚎著,哭喊著,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了這片無名的山穀。

子烈見狀,似乎鐵石心腸了一般,揮了揮手,宋軍的士卒頓時舉起了長矛或者銅戈,直直地刺了出去,凡是上前一步的身上都被捅出了一個血窟窿,而不敢觸黴頭的,就隻能是乖乖的跳到大坑裏麵去了。

宋軍倒是想把他們活埋了,但是空間不夠啊,所以士卒們紛紛刺出了長戈,把坑裏麵的降卒刺死了,或者刺傷了,鮮血淋漓。然後又把一批降卒推到了坑裏麵。

“願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子烈發愣了,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著。

這時,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快速趕了過來。

是聞訊而至的子幹和相國李敖。見到這慘無人道的一幕幕,子幹瞪大眼睛,鼻孔裏似乎還呼出了騰騰的怒氣,他指著子烈喝道:“子烈!你還有沒有人性!?快住手!住手!你這樣不但會給自己帶來劫難,更會讓我們宋國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的!”

子烈冷淡地道:“我已經無法住手了。如果上天要懲罰,請懲罰我一個人就好了!”

“愚蠢!”子幹氣極了。

“你這是自作主張,還是君上的命令?”

“君上並不知道這個事情。”

“你!……”子幹的手臂顫巍巍地指著子烈,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

子幹勸不過子烈,於是駕著快馬,朝著沙丘宮的方向趕了過去。一旁的李敖倒是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跟子烈一起注視著被刺死或者刺傷的降卒哀嚎著,鮮血淋漓地倒在了坑裏麵,然後更多的屍體又堆積下來了。

子烈歎了口氣,道:“相國,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已經做了,還在乎對錯嗎?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坑殺四萬降卒,此事有對也有錯。我們宋國養不起這麽多的降卒,坑殺了他們,齊國就元氣大傷了,連最後一絲元氣都失去了,至少十數年之內,休想回到霸主國的行列。這是一個對的地方。”

“那錯的地方呢?”

“錯嗎?錯的地方,就是給我們宋國抹黑了,君上將為此承擔暴君的罵名,我們宋國也會被天下列國視之為虎狼之國,遺臭萬年也。”李敖說道,“這個罵名,你是背負不了的,子烈將軍。”

……

子幹一路來到了沙丘宮,想要覲見宋君偃,但是被守衛宮門的宿衛阻攔下來了,借口很簡單,君上不見任何人!

“你們這是假傳口諭!”子幹氣急敗壞地咆哮道。

此時子偃在幹嘛呢?在一處比較僻靜的宮室裏,兩個人影在燭光下交相輝映。

虞妙弋因為過度的掙紮而香汗淋漓,氣喘著,臉色漲的通紅、滋潤,她就這樣仰躺在床榻上,衣衫半解著,手裏還拿著一把短劍,架在自己的脖頸上,隻要在往下一劃,這個世界上將少了一朵嬌豔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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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偃舉起了雙手,還想要伸過去。

“別動!”

“美人兒,你這是要幹什麽?上次不是還好好的嗎?”子偃也怕虞妙弋想不開自殺了,他可不想趁著熱乎再做一次,那樣太沒意思了。

“君上,請你自重!”兩行清淚劃落下來,虞妙弋一臉絕望地看著戴偃,哭泣著,手裏抓住短劍更緊了。

宋君偃也有點不爽了,黑著臉道:“寡人還給你臉了!?昂,寡人命令你,把短劍放下!立刻馬上!”

“君上,我們真的不能這樣……”虞妙弋委屈地哭道。

趁著虞妙弋一個不注意,子偃猛地奪下了她手上的短劍,丟到一邊去,然後“啪”的打了虞妙弋一個耳光,怒罵道:“賤人!你還矯情了!”

子偃又撲了過去,就跟餓虎撲食一般,三兩下就把虞妙弋扒個精光,剝得跟白羊一般,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都透露出來了。子偃一點憐香惜玉的樣子都沒有,上去就是一頓……

到了第二天,在大朝會的時候,來得最早的子烈就跪倒在了大殿的陛台上,沿著一望無際的陛階,從上到下地看,他一個人的身影,顯得多麽的渺小、卑微,連四周的蟠龍柱都比他的身影偉岸得不知道多少倍。

子偃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深深地歎息了一聲,張烈真是好算計!

沒有他的一半的虎符還有印信,誰都不能調動軍營裏的一兵一卒,但是在張烈的慫恿之下,君後幹婉愣是盜竊了他的虎符印信,交給了子烈這廝。

子烈這才可以調動五千將士去坑殺四萬齊軍降卒,子烈也真的是大膽,把想要入宮稟告宋君偃的大臣都阻攔下來了。把持宮禁,這是要幹嘛?蓄意謀反嗎?

不僅如此,張烈還和幹婉秘密勸說了黑衣衛的指揮使信。黑衣衛本來就是他宋君偃的耳目、鷹犬,這宋國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黑衣衛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這坑殺降卒的動靜這麽大,黑衣衛能不知道?還不是有人故意隱瞞不報的嗎?!

是時候整頓一番了!

對於子烈,子偃是恨鐵不成鋼,對於張烈,子偃卻是氣得不行。這貨可是主謀啊,幕後主使什麽的最可恨了。

宋君偃在群臣的簇擁之下,亦步亦趨地走到了宮殿的大門口,望著跪在陛台上的子烈,眼神很冷漠。

“子烈,你可知罪?”

“臣知罪。”子烈低著頭,不敢直視高高在上的宋君偃,說道,“我罪在矯詔,罪在偽造虎符印信調動軍中兵馬,罪在擅自坑殺四萬齊軍降卒,罪在所作所為給君上蒙羞,給大宋國抹黑。臣,但求一死!”

”哈!死?”宋君偃走下了宮殿的大門口,沿著陛階而下,快步來到了子烈的身前,一腳就直接把子烈整個人踹到了地上。

“想死?哈哈哈哈,死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子偃又一連踹了三四腳,似乎還沒解恨一般,又往地上吐了口痰,冷笑道:“你這樣的罪過,就是死上一千次!一萬次!哪怕是碎屍萬段都不能解寡人的心頭之恨!都不能謝罪於天下!”

“臣,該死!”子烈叩首道。

“你!”宋君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猛地一甩冕服的大袖,哼了一聲轉過身,說道,“子幹,你說,子烈這樣的罪過,要如何懲處?”

廷尉子幹有些不忍,卻還是說道:“古往今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不過,子烈罪大惡極,若是按照我們宋國的苛法,臣以為,子烈應該淩遲處死,或者是下油鍋!三族之內判處車裂(五馬分屍),九族之內統統斬首!”

聞言,相國李敖不由得站出來道:“君上,廷尉大人,這樣的懲處是不是太嚴重了呢?子烈有功於社稷,戰功顯赫,車裂已經夠嚴重的了,而且子烈貴為公族,其家族也不應該被株連,請君上三思!”

子偃聞言,回過頭道:“相國認為,這樣的懲處太嚴重了嗎?子烈犯下的可是十惡不赦的滔天罪行!不淩遲不株連,何以正國法,何以謝罪天下?”

聽到這話的李敖,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暗道,這三族之內也包括宋君偃的,畢竟是子烈的堂兄,如果子烈的三族之內要被車裂的話,宋君偃豈能幸免於難?

戴偃明擺著要放子烈一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