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8章 雪姬
第0058章 雪姬
自稱張烈的狂傲男子經過人群,走到辯論席,跟那個青衣士子一對一地對視著。
青衣士子道:“我乃魏人曹豹,適才足下說宋國伐齊是一個明智之舉,在下殊為不解,還請賜教!”
張烈麵色微紅,顯然是有點醉意了,不過他打了個酒嗝兒,口齒還算清晰,說道:“你們所看到的形勢隻在於表麵,哦不,隻是眼光放得短淺而已!”
好吧,這廝還真是狂悖,直接罵人家目光短淺了。他這話剛剛說出,就使得在場的士子對他怒目而視,非常的不滿,這不是說大家鼠目寸光嗎?剛剛咱們還很讚同的來著,這是啪啪啪的打臉啊,還是把在座的各位的臉都打了!
子偃也憋住了笑意,他見到此情此景,忽而想起了後世的一個經典的電影,在星爺的《破壞之王》裏麵,也有一個很有本事卻狂悖無比的跆拳道大師兄,說了一段很經典的話。
不要...…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這個張烈卻很有意思,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士子的目光,自顧自地又飲了手裏的一爵酒液,淺嚐輒止,又道:“宋國伐齊,固然有不少弊端,不過隻是眼前的弊端,對於將來的宋國卻是大有裨益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我認為有以下幾個原因,一則楚宋越三國聯軍伐齊,可以極大地削弱齊國的實力,君不見二十餘萬聯軍伐齊,僅僅三個月,齊國便折損十餘萬兵馬,郯地、沂水一帶數百裏的齊國疆土幾乎元氣大傷,齊國想要修複當地的元氣不知道要耗費多長的時間。”
“如此一來,齊國想要伐宋隻有一次機會,若是一戰不下,最多半年,齊軍就不得不退兵,休養生息也。接下來的十幾年,宋齊兩國之間的國力將無限拉近,直到勢均力敵!若是宋國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的話,十幾年內國力跟齊國持平絕不是癡人說夢的事情!”
“一則,宋君高明,拉上楚越兩國共同伐齊,何以也?一方麵是因為宋國一國之力不足以伐齊,一方麵也是因為宋君想要轉移國內的公卿大夫們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聯軍伐齊,不僅是為了削弱齊國,亦是為了坑害越國!”
曹豹聞言,有些不解地問道:“坑害越國?足下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雖然我不是宋國人,但是也要給宋君說一些話!越軍在郯城屠殺了整整四萬多的齊國黔首,弄得天怒人怨,但凡有禮義廉恥的人,都不屑與之為伍,所以宋楚兩軍伏虎山伏擊越王無疆一事有何不對?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宋君真的私通齊楚,也是越國人罪有應得!這是上天給越國的懲罰!”
張烈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明白呀!我就這麽說吧,齊國被削弱了,便宜了誰?越國主力軍隊被殲滅,全軍覆沒,被搞得一蹶不振了又便宜了誰?這個不言而喻吧?”
齊國被削弱,便宜的自然是臨近的弱小國家,他們還在苟延殘喘著,強齊元氣大傷了,再好不過了,不過思來想去,最後便宜的應該是立誌變法強國的宋國!
至於越國全軍覆沒了,國內無可戰之兵了,便宜的應該是旁邊的楚國!
張烈笑眯眯地道:“齊弱則暫時失去了進犯的能力。但是越國的國內已經沒多少可以作戰的兵馬了,便宜的還不是楚人嗎?我聽說楚軍已經在廣陵厲兵秣馬了,似乎早有準備,這一下十餘萬楚軍伐越,豈不是手到擒來?!”
言至於此,再想不明白的人就是傻瓜了。
曹豹鄭重其事地向著張烈躬身一禮道:“張子大才!在下不及也!”
張烈聞言,隻是微笑不語。
拂月樓不僅是往來士子和上古的落腳之地,更是一些達官貴人的風月場,當然了,作為雅致的青樓,拂月樓不會跟一般的女閭一般,直接有皮肉生意的存在,繞是如此,拂月樓也盡是一些姿色上佳的舞姬,還有一些陪酒的侍妾。
譬如現在,偌大的拂月樓的中央舞台四周,已經是座無虛席了。
子偃作為服飾華麗的貴公子,自然也召了一名陪酒的侍妾,他環顧四周,見到在場的無不是衣著不凡的商賈或者士子,甚至還能見到一些朝臣的麵孔。
子偃不由得詫異地向那個侍妾詢問道:“你們拂月樓總是這麽熱鬧的嗎?往來之商賈士子如此之多,光是入場費,隻怕拂月樓也能賺一個盆滿缽滿吧?”
頗有姿色的侍妾聞言,巧笑嫣然地道:“公子這話不假。隻是可能公子不知道吧,拂月樓往常是無這般熱鬧的,不過因為雪姬姑娘的到來,這才聚集了偌大的人氣,不然若是尋常歌舞,根本不能吸引這麽多的來客,現在還有好多來晚了的士子不能進來一觀雪姬姑娘的絕世舞姿呢!”
“這雪姬姑娘是何人?有何魅力竟然能讓這麽多的達官貴人,士子商賈趨之若鶩地追捧?”宋君偃更好奇了。
“公子以前必然是兩耳不聞風月之事的吧。難怪。這雪姬姑娘可了不得,自古天下舞蹈,以趙舞為最,趙舞姿態優美,盈盈一水間,獨步天下!而這位雪姬姑娘更是趙舞當中的佼佼者,堪稱絕世舞姬,而且雪姬姑娘不僅舞技超群,人還長得國色天香,美貌無比。據說曾經有幸見過雪姬姑娘的舞姿的男人,都會忍不住沉醉於她的石榴裙下呢!”
“哦,竟然如此神奇!?那寡……我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了!”
就在子偃跟那侍妾推杯換盞,談話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舞廳的人聲鼎沸的氣氛。嗯,本來大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達官貴人,都是不會如市集一般喧囂的,更沒有人跟一般的黔首那樣大聲喧嘩的,所以那個叫嚷的聲音自然格外響亮了。
“別跑!”
“站住!”
“給我抓住他!”
一陣咬牙切齒的呼喊聲,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嗯,應該是這拂月樓的打手,似乎正在追逐著一個輕狂的儒生,臉麵猙獰,手裏還提著木棒。
這個狂生倒是很有意思,一路不疾不徐,似乎是酒酣胸膽正開張的樣子,臉色微紅,跌跌撞撞地跟打醉拳一樣,東倒西歪地在每個酒席的邊上,促使四個打手投鼠忌器,不敢上去觸達官貴人們的黴頭。
哦,我去,這貨不是剛剛的狂生張烈嗎?他是士子,應該坐在大眾席位的,嗯,怎麽會跑到酒席上來了?要知道這裏做的無一不是非富即貴的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賈,便是身份顯赫的貴族。
當然了,這裏的有不少的朝臣已經認出了子偃這個國君,他雖然挺低調的,但是身上的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是掩蓋不住的,而且大家都那麽熟悉了,認出宋君偃自然也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