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3章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第0043章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經過郯城的攻城戰,以及各種圍殲戰,三國聯軍的傷亡也很大,折損的兵力超過四萬,整個聯軍已經不到十八萬的兵馬。
聯軍需要休整,不能馬不停蹄地北上去莒城殲滅齊軍的主力,一戰成功。在其間近一個月的時間裏,楚宋兩軍都約束士卒,不許燒殺搶掠,安分守己地待在軍營裏不許外出。
但是無疆卻沒有約束麾下的士卒,桀驁不馴的越國士兵依然在外麵晃蕩,橫行霸道,既然郯城已經沒有人煙了,因為屠城的關係,整個郯城日後都將成為一座鬼城,至少百年之內沒有規劃的話,郯城將會一直被荒廢了。
越兵沒什麽紀律性,軍紀鬆散,時不時地三五成群地去到別的城邑裏,或者齊人的村莊裏橫行霸道。
齊人也是暴脾氣,知道了越國人在齊地犯下的滔天罪行,尤其是屠戮郯城的事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當地的齊人也是眾誌成城,自發地開始反抗越兵的侵犯,很多外出的越國士兵都被莫名其妙的殺死了。
齊國黔首的武器很簡單,或者是鋤頭,或者是鐮刀,或者是扁擔,或者是木棒,反正沒有他們不能用的,隻要拿著趁手,有殺傷力就足夠了!
越王無疆知道此事後亦是大怒,又屠戮了幾個城邑,死亡的齊國黔首多達三萬人。但是,哪有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齊國自古以來也是民風剽悍的地方,在商朝的時候這裏還是東夷族的地盤,大家都桀驁不馴,跟中原王朝對抗了上千年,直到商軍征服了東夷,薑子牙又入臨淄,立國大齊,這才確定了華夏人在東方的主導地位!
齊人的身上也流淌著東夷族的血液啊!
當地的黔首不停地騷擾著聯軍,致使聯軍進兵的步伐也減緩了不少,越王無疆這個鼠目寸光的,竟然也不管不顧地揮師殺來,將反抗的齊地賤民統統殺掉了。
在這個時候,宋軍已經攻克了孤立無援的陽關,徹底奠定了在齊地的優勢。幹梁也奉命駐守陽關,加固關隘,以應對北方的齊軍的反撲!
齊國莒城,府衙內。
田忌接過齊王的詔命的竹簡,癱軟在席子上,一腦袋靠著後麵的屏風,看樣子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上將軍。”匡章正在跟田忌商議軍情,想要結合在南方的齊國黔首爆發的暴動,給予聯軍一記重擊,卻不曾想大王的詔命忽然到來了。
田忌擺了擺手道:“不要叫老夫上將軍了。章,日後,我再也不是什麽上將軍、成侯了!”
“上將軍何出此言呐?”
田忌將手裏的竹簡遞到匡章的手裏,歎了口氣道:“這十多萬的齊軍將士的命運,齊國的命運,現在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不是。上將軍,我匡章何德何能,怎麽能做主將的位置統兵作戰呢?而且,現在大敵當前,也不知道朝堂諸公是怎麽想的,臨陣換將,換得還是統兵大將,這可是兵家大忌啊!”匡章苦笑道,“何況我沒有上將軍你這般的資曆和威望,這倉促之間的兵權交換,恐怕很難服眾啊。”
田忌聞言,搖了搖頭道:“章,老夫看好你。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以前隻是給別人做副將,隻是去執行別的統兵大將的命令,但是這一回,你卻要獨當一麵了。你有這個能力,老夫深信不疑,至於能不能服眾,章,這就要看你的本事啦。”
“上將軍……”
“別說了。作戰計劃我們剛剛都商議好了,越人暴虐成性,在齊地決不能立足,而且剛剛屠了郯城,凶名赫赫!隻要章你擅於引導將士們的情緒,渲染仇恨,就能達到哀兵必勝的效果了。”
田忌的心裏充滿了愧疚,在知道郯城一地被屠戮的時候,他是老淚縱橫,痛不欲生。這些越蠻子真應該天打雷劈,就跟兩個孩子打架一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許帶上我的家人!
越人的行為過火了,偏偏田忌又無能為力。
齊國的一代老將,天下名將,田忌最終被押解到臨淄,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可能要等到戰爭的結束了,齊國勝,則田忌可以被剝奪上將軍的位置,但是保留爵位保留封地,被擱置起來供養著,齊國若敗,田忌就會被剝奪上將軍的封號和爵位,封地也不能留了。
在聯軍北上的一個路線。
宋君偃充當先鋒,統率大軍三萬陸續北上,卻在一路上遭到當地黔首的襲擊,不過就像以卵擊石一般,這些不自量力的黔首都被消滅幹淨了。
但是,在期間發生了讓子偃很不愉快的事情,就是越國士兵不聽指揮,時常出去燒殺搶掠,侵略成性,這倒也罷,子偃管不著,也不想管,反正敗壞的是你們越國人的名聲,與我何幹?
不過讓宋君偃感到震怒的是,有不少的宋軍士卒也夥同越人,幹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他戴偃約束不了越軍,還不能約束自己的士卒嗎?
當著諸多宋軍兵卒的麵,子偃高高在上地站在剛剛搭好的台子上,在高台之下,整齊有序地跪著三排衣甲不整,頭發淩亂,精神萎靡的宋軍士兵。在每個跪著的士兵背後,是一個個戰友舉著手裏的劍,對準了他們的脖頸。
高台之下,曆經血戰的一萬兩千多的宋軍將士,一萬兩千多雙眼睛正在仰望著他們的國君,他們之中有的人還是迷惘的神色,有的人卻已經知道子偃想要幹嘛了。
戴偃喝道:“古語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國家沒有國法則國無寧日,一個家族沒有家法亦紛爭繁多,一支軍隊沒有嚴明的軍紀,則將令不通,這是打不了勝仗的!無法度何以立於世?”
聽到子偃這鏗鏘有力的話語,這時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看樣子,宋君偃這是要殺雞儆猴,處死那些擾亂軍紀的士卒,以正軍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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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宋承襲殷商,號稱禮儀之邦。禮儀啊什麽是禮儀?做人就要學會禮儀,不懂禮儀的人與禽獸何異?!上古先賢教導我們,無法不立,無禮不立,越人寡廉鮮恥,難道你們也跟他們一樣像個野蠻的暴徒嗎?不,越國人都是禽獸!難不成你們也是一群禽獸!難道你們忘記了越人屠戮郯城的事情了嗎?難道你們忘記了郯城黔首在臨死前的哀嚎、無助的樣子了嗎?”
戴偃痛心疾首地道:“寡人知道,你們之中很多人初經戰陣,壓力很大,急需要通過某一種方式去發泄!?但是人跟野獸有什麽區別呢?人在饑渴難耐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但是野獸見到了一塊肉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這便是理性,這便是人與野獸靈智之區別!”
望著這一張張悵然若失的臉,宋君偃冷酷地道:“誰沒有父母妻兒?誰沒有兄弟姊妹?你們在殺死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的齊國黔首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們家裏也有自己的親人、朋友、鄰居!”
“你們搶奪了他們本就不多的口糧,焚燒了他們居住的屋舍,奸yin了他們妻女,殺害了他們的父親、兒子,你們可曾試想過,若是有朝一日,齊人也在我們宋國幹出同樣的事情,你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姊妹,都跟你們之前做下的罪行一樣,被齊國的將士殺害、**擄掠,你們的屋舍也付之一炬,這樣你們的心裏是什麽滋味兒?將心比心,此風不可長!”
“自郯城戰事結束,寡人便有言在先,三申五令,但凡宋軍將士一律不得在齊地燒殺搶掠,禍亂黔首,此乃軍令!軍令不可違,是以寡人今日,便在此將這兩百四十六名罪卒統統梟首!”
長篇大論了一番,子偃終於凝神閉氣,揮了揮手。
“君上饒命啊!”
“饒命啊君上!小人再也不敢啦!”
“我們是有功之臣,便是殺死幾個齊人又何妨啊!?”
“梟!”戴偃一聲清喝,頓時,兩百多個刀斧手手起劍落,就這樣砍在那些罪卒的脖頸上,當然了,好多人都沒被直接砍死的,血流如注,卻是哀嚎著,又被砍了一劍,下場實在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