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更

第9章 二更

來者嚇尿了,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啊?怎麽討個債都能碰上白家昆爺啊?我現在怎麽辦啊?現在撤出去還來得及嗎?

隻見這人哆哆嗦嗦地賠著笑臉喊了聲:“昆,昆爺您怎麽來啦?”

傻昆真是一個眼神都沒給,隻對著毛毛笑,但口氣卻冰冷:“怎麽?我來這裏還要你批準?”

說完轉身一個拳頭砸在人肋骨下,那人頓時疼的直不起腰。

嘩!

從店內到店外,整個唐人街都炸了!昆爺開揍啦,大家快來湊熱鬧啊!

傻昆隻出了這一拳,挨揍的人就算還爬的起來也不會傻到真的爬起來。毛毛笑著蹲下問:“你剛剛說你是來幹嘛的?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傻昆也蹲下來,問:“我也沒聽清楚,你說吧。”

那個小幫派頭頭淚牛滿麵:“我,我什麽也沒說呀……”

“哦,你隻是砸了我家的碗……”毛毛看看四周,“還嚇跑了我家的客人。”

“我,我我我賠!不,不好意思!”

毛毛一眼掃過去,衝著門口勾勾手,昨天那紅毛男孩就隻能乖乖過來,毛毛擼著他的頭發惡狠狠:“你的長相和氣質真的很不適合紅色!有頭發了不起啊?頭發長了不起啊?”

小男孩也要哭了,麻麻,這人好可怕,我要肥家!

傻昆接著說道:“你,回家把頭發重新弄了。”

然後看著毛毛已經長出點發樁的腦袋,安慰道:“慢慢來,總是會長長的,我給你介紹一個特別靠譜的師傅,你想染個什麽顏色?”

毛毛脫口而出:“銀色!”顯然是想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兩個旁若無人地商量著頭發顏色,那個老大隻能自己爬起來跑去找南叔,硬是要讓他開個價。南叔是厚道人,唐人街裏的也都是厚道人,被砸碎的碗就是在這條街上的瓷器店買的,南叔張口說了個數,那老大又要哭了——這麽便宜……這是不想善了了啊!

可他給多了南叔卻不收,一筆歸一筆,他阿南不是個貪財的人!再說了,誰知道這些錢是從哪裏弄來的?搞不好也是從其他地方搶來的!

那老大隻好一臉哀愁地表示:“昆哥,你看這?”

傻昆笑看著毛毛,毛毛一臉土匪相:“我家南叔的醫藥費不用給啊?昨天你們沒打人啊?這是看不起我啊?”

那老大著急辯解著:“沒,沒說不給啊,我這不是正要給的麽!多少?您說個數吧求您了!”

唐人街上的鄰居們紛紛感歎:“還有這麽著急給人送錢的啊?稀罕!”

毛毛垂眼看了看那老大手裏的錢包,從裏麵抽了幾張美鈔給南叔,說:“您拿著買煙抽。”

南叔一看,錢不多,剛好夠抽幾包好煙。

毛毛把錢塞進他口袋,轉頭問:“這錢幹不幹淨啊?不會是□□吧?”

那人真的要跪了,哭天喊地:“幹淨,特別幹淨!請相信我!”

毛毛攬著傻昆齊齊看向南叔,這件事的決定權在南叔手上,他如果不願意收這錢,那就說明氣沒消,那毛毛和他的二傻子就能耍出更多的花招來逗老帥哥開心。以前在三千港,有誰敢這樣欺負毛爺爺的自己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南叔不願意為難人,就把錢收好,讓人趕緊滾蛋他還要做生意呢!

那些人看著傻昆的眼色,傻昆問:“沒聽見嗎?讓你們滾蛋!”

於是一群人又屁滾尿流回家找媽媽了。周圍商戶的老板紛紛議論:“這下我們街上可以太平好久了!白家昆爺就是厲害!”

毛毛壞笑著看傻昆,傻昆蠻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切恢複正常,毛毛照舊還是站在廚房裏掌勺,他問傻昆:“哎二傻子你剛才點了什麽?我現在給你做一份。”

南叔現在比較混亂,一個人坐在櫃台裏麵收錢接電話,絕對不跟毛毛有眼神接觸。傻昆都看的明白,所以說話很小心:“我把你的話帶給我老板了,她讓我再來勸勸。”

毛毛正在熬醬的手一頓,看向傻昆。傻昆無奈:“你也知道她那人,怎麽會聽我的?”

毛毛幹脆關了火:“不給你煮麵了。”

傻昆低聲問:“真想好了?”

毛毛:“你到底要不要吃麵啊?煩死了!”

傻昆妥協般舉起雙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搞定的,但是得先填飽肚子吧?”

毛毛這下才重新開火,做一碗麵條遞給傻昆。傻昆吃了一口,沒想到會那麽好吃,他說:“以前真不知道你還會這個。”

毛爺爺傲氣極了:“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傻昆邊吃麵邊看了看這個小店,問他:“以後就打算在這裏了?”

“恩。”毛毛應了一聲,滿不在乎地。

晚上打烊後,南叔用毛毛為他討來的醫藥費去小賣鋪買了一瓶酒和一包煙。毛毛這人雖然平時看著不是個細膩人,但卻有令人意外的一麵,他每天走前都會將廚房打掃幹淨,鍋碗瓢盆在他眼裏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你對它們好,它們也會對你好。

等他打掃完出來,南叔已經小酌一杯,手裏還搓著花生皮。他問毛毛:“你不急著回去吧?”

這明顯是有話說,毛毛當然點頭:“不急。”

南叔拍怕手邊位置:“坐,喝一杯。”

雜貨鋪老板自己釀的米酒泡了藥,喝起來一股濃濃的杜仲味,但卻比洋酒來得香醇,毛毛仰頭喝完,撿了一把花生米搓掉紅衣放進南叔手裏。南叔咬了一顆,含糊問他:“你跟傻昆認識?”

毛毛點點頭,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說出來:“老鄉。”

南叔不管這句話有多真,想了一整天,他還是覺得要說說自己的心裏話。他舉起酒杯跟毛毛碰了一個,喝完後誠心實意地說:“如果可以還是別踏進去的好。”

毛毛側過臉看,南叔笑了笑:“我沒偷聽你們說話,但我能猜到。白家保護了我們這個地方,我們心裏雖然感激,但做父母的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做這樣不黑不白的工作。”

南叔點了根煙接著說:“雖然看起來好像完全幹淨了,可你說,能幹淨嗎?”

能嗎?不能。就像海龍貿易,雖然阿讚在三千港進了毒,但卻還是有人不聽話。

毛毛也點了一根煙,他想到了慘死在海裏的阿讚。

“你的父母還在國內吧?”南叔問。

毛毛點點頭,喝幹杯中的酒。他說:“南叔您放心,我跟傻昆說清楚了,我以後要回家的,不會髒了手。”

南叔不禁鬆了口氣,他年輕時最好的朋友跟著別人出去混,最後死在一場亂鬥中,那樣的場麵,他不想再看見。

氣氛正好,毛毛還想喝一杯卻被南叔搶走,南叔開始嫌棄他:“都把我酒喝光了!趕快回家!”

毛毛嘴上說他小氣,卻還是聽話回家。到家時比平時晚了不少,他以為家裏的小胖妞睡了,誰知道一開門就見到一張哀怨圓臉。

毛毛嚇一跳,凶她:“這麽晚扮鬼嗎?你那麽胖怎麽飄的起來!”

離煙軟軟拉著他袖口:“我的夜宵呢?”

遭!忘記小家夥的口糧了!

毛爺爺強撐鎮定:“這麽晚吃東西多難消化啊!你這麽胖怎麽總想著吃?該減減肥啦!”

離煙湊過去仔細看他,小鼻子嗅了嗅,問:“你喝酒了?”

毛毛推開她:“恩,喝了點。”

“你不開心嗎?”

“恩,有一點。”毛毛閉上眼倒在床上。

一旁的離煙就不準備把自己已經餓了一天的事告訴他了,可毛毛忽然睜眼問她:“今天吃了什麽?”

離煙望著天花板:“哦,叫外賣啊。”

於是毛毛就爬起來把家裏每個垃圾桶都檢查了一遍,然後問:“外賣盒子你扔了?”

“恩!”離煙重重點頭。

“恩個屁啊!”毛毛一下拍在她腦袋上,離煙捂著頭喊疼,聽她毛哥嘮叨:“敢騙我你這個小胖子!你是不是一天都沒吃了啊?你就算作業多也不能不吃飯啊!以後我不在了你是不是要餓死自己啊?”

小胖子那個委屈啊……是誰說自己胖的飄不起來不能扮鬼嚇人來著?

毛毛卻管不了那麽多了,拿起電話問她:“吃什麽?披薩還是漢堡?快說!”

小胖子嚇得一顫,急忙自己拿過電話撥號要了一份大號披薩。一轉頭她家毛哥氣沒消,還在數落她:“你氣死我了你!”

離煙不敢反抗,就特別乖的聽著。

毛毛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可一發現這小胖妞還沒吃飯,他就有些控製不住。她怎麽能不吃飯呢?不吃飯還是不是他家小胖妞了啊!

他點著離煙鼻尖:“一日三餐正常吃,我以後不給你帶夜宵了,免得你餓到胃痛大半夜暴飲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