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驚嚇
第267章 驚嚇
必須承認,那些至今還連接在他屍體之上的醫用器械,確是起到很大作用。終歸,若真要去測量他的屍體溫度,缺少了這些設備,還是很困難的。現在可好,這樣直觀地顯示在設備的液晶屏幕上,我們要做的僅僅是簡單的計算。
所以,依靠這個,在結合他屍體僵硬的程度之後,柯摩斯就準確地推測出他死亡的時間。
“因此,隻存在一種可能性,才會使麥浚的眼皮,在如此短的時間裏,變得僵硬到閉不上的程度。”到了最後,柯摩斯作出了結論。
“是什麽?”我迫不及待地問。
有時我真受不了柯摩斯這種喜歡吊人胃口的習慣,如同現在這樣,我很想掐住他的脖子,逼他將話說完。
“猜猜看?”沒曾想,他這時竟然還在吊人胃口。但是,隨後他就發覺,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可能他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所謂的可能性就是在死之前的一刹那,遭受很大驚嚇,或是精神上的折磨,以致眼簾跟不上神經反應的速度,因此才無法合上眼。說難聽點,這或許就是古代所謂的抱恨黃泉吧。”
“你是想說,麥浚特勤生前曾受到很大驚嚇,因此才會睜開眼睛?”汪叔好像明白了柯摩斯的意思,似有所悟地說道。
“是的,否則,屍體的雙眼是不會睜這麽大的。”柯摩斯答道,又說道:“試想一下,若他真是自殺,又怎會過度驚嚇呢?還有,各位別忘了,麥浚生前是一位身經百戰的特勤戰士。我無法想象,在這間病房裏,除去凶手外,還有什麽能將他嚇成這副模樣?另外,他隻是由於死前一刹那的痛楚,而拉扯掉輸液管,卻沒有拚命掙紮的跡象,也未大聲求救。從這兩點情況分析,他應該完全沒想到這個凶手會向他下毒手。所以,才會在凶手忽然間行凶時,知道自己難逃一劫時,過度驚駭。”
“原來是這樣。”經他這樣一點,眾人才終於茅塞頓開,特別是本來守在門外,情緒漸漸平複下來的麥浚的親屬,在聽說麥浚竟然是被人害死的,並且還含恨而終,又激動了起來。
尤其是麥浚的母親,本來白發人送別黑發人,就已經悲戚萬分,如今又聽見這種消息,整個人都崩潰了,隻見她如發瘋般號啕大哭著,衝到病房裏麵,連在她旁邊的麥浚的父親都拽不住他。
在衝入ICU病房後,她徑直跪於地上,朝汪叔與柯摩斯他們三拜九叩,痛哭流涕地說道:“我家小浚死的慘喲,你們一定要抓到凶手,求你們,求你們…”
見此情景,汪叔與柯摩斯趕快蹲下來,一人一邊將麥浚的母親給扶了起來,汪叔同時勸慰道:“阿姨,快起來,別跪地上…這事你盡管放心,我們肯定會查明真相,將凶手繩之以法的。”
同一時間,又使眼色暗示站在旁邊的警察,讓他接手扶好已痛哭地站立不穩的麥浚的母親,並囑咐道:“你帶上死者親屬找地方休息休息。老人家上了年紀,還有小孩,都經不住折騰的…”
乘著汪叔安頓麥浚親屬的空隙,我悄然對柯摩斯說道:“小斯,若麥浚含恨而終,有沒有可能變為怨靈?”
“不會。”柯摩斯搖了搖頭,說道:“盡管他生前遭受了很大驚嚇,但我想也隻是驚嚇罷了,連怨念都沒來得及產生,就被凶手害死了。若要死後化為怨靈,勢必要在生前有強烈的怨念,否則,當時‘烏鴉’組織用秦菲做實驗時,何須這麽麻煩?若隻要在一刹那的驚駭過度中被殺,就可以生成怨靈,別的不說,所有因意外事故喪生的人,大部分在死後都會化作怨靈了。那怨靈恐怕早已在世界各地泛濫成災了。”
經柯摩斯這樣一點,我自己都差點被自己的異想天開所逗笑。沒錯,怨靈的生成怎麽會這麽簡單呢?否則,這樣常年累月累積下來,怨靈的總數不要說超過人類,也許早已遍布於全球每個角落了。
既然如此,那下麵的問題就很簡單了,到底是誰殺死了麥浚?又出自什麽原因?盡管我先前懷疑過肖馨,但既然主治大夫都表示她那天剛好休息,沒有上班,這也就消除她的嫌疑了,那麽嫌疑對象還有誰呢?
一時間,我又迷失了方向。終歸,若不是護士行的凶,我也隻能聯想到麥浚的親屬了。這是因為,從醫院攝像頭拍下的監控視頻來看,中午護士為麥浚換了藥,到下午一點鍾,他的親屬一塊兒過來截止,至少在監控所拍攝的畫麵中,就再沒有人進到麥浚的病房裏麵。
並且,考慮到ICU病房僅有一個出入口,兩旁均為醫用儀器,盡管有一麵牆上是有窗的,但也是封閉式的,無法從內部開啟。換句話說,若那名護士並非凶手,即是說,這又會是一樁詭異的密室凶案。
但是,當我見到柯摩斯的神情時,我就放寬了心。這是因為,對這兩點疑問,柯摩斯應該成竹在胸了。
果不其然,當那個警察護送麥浚的親屬離開之後,柯摩斯盡管緘默不語地目送他們離去的身影,但就在他們進入電梯,再也無法聽見這裏的說話聲之後,他就立馬看向那個麥浚的主治大夫,問道:“大夫,先前為麥浚換藥的護士是誰呢?”
“應該是小牛吧。”大夫回憶了片刻,說道:“你叫小牛過來一下。”他對旁邊那個先前守著房門的醫師說道。
很快,隻見那個醫師領著一個瘦小的年前女護士過來了,見到她的樣子,我略微回憶,就想到,她不就是先前被群眾圍住的幾個護士中的一個嗎?見到她那有些煞白的麵色,很明顯,那個事情至今都令她膽戰心驚。
等到他們走到跟前後,柯摩斯就問道:“你是牛護士吧?你就是今天為麥浚換藥的人吧。”
聽了柯摩斯的提問,她瑟瑟地看了我們一眼,後麵或許是慌張又或許是靦腆,使她將頭深埋下去,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是我。”
但是,對她的答複,柯摩斯明顯不信,隻見他鄙夷地笑了笑,繞著她踱了一圈,之後說道:“可能你還不了解情況,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所麵對的,是一起刑事案件,在這種案子裏作偽證,是要承擔相應的法律後果,也就是說,你可能會因此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