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插翅難逃

第107章 插翅難逃

聽完柯摩斯的話,我腦海中頓時閃現一個比較大膽的推測,便禁不住開口道:“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性:這個疑犯先是在二樓偷襲正在衛生間洗澡的柳明,得手之後拿著柳明的衣服,迅速跑到三樓的某一個房間中,躲起來,並利用那些衣服擦幹身上的血漬,或直接換上衣服,這就能解釋為何當發現柳明時,他會光著身子,衛生間裏也沒有他的衣服。並且,那時我們為調查曾伯的案子,不管是我們住的房間,還是汪小研的房間,都是空的,因引他若想躲在裏邊,並不困難。再一個,在他刺傷柳明到汪小研發現被害者,中間有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差,完全足夠他從二樓跑到三樓了。”

我愈說愈興奮,甚至有種預感,這可能就是本案真相,便更有勁地陳述:“然後,他就趁我們全部的人被汪小研的驚叫聲吸引至二樓時,躲到這個房間的衣櫥中。本來他也許是想在這衣櫥中等到救護車將柳明送走,那時,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這個別墅了。然而,出乎他的預計,警方竟然恰好在這時趕到。因此,情急中,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趁警方的調查取證工作尚未展開,忽然從衣櫥中衝出來,打昏曾涓涓,並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順著陽台的欄杆逃脫。”

“小原,不得不承認,你的推理的水平確實較以往有了長足的進步。但其中想象的成分還是很多,並且有很多無法自圓其說及不合邏輯之處。”柯摩斯聽了我的話,稱讚我一句後,卻又緊跟著否定道:“比方說,既然他已躲藏於我們或汪小研的房間中,那為何非得換到這邊明明知道將會有人進入的房間不可呢?終歸,若是他僅僅砍傷了柳明,那他應當清楚,柳明很可能會回到這個房間休息。那他這樣做不是自找麻煩嗎?並且,我們的房間中都有單獨的衛生間,也有換洗的衣服,他可以在裏邊洗幹淨身上的血漬,換上新的衣服,為何非得拿柳明的衣服呢?”

“這其中避免不了一種可能性,就是他自認為已經殺了柳明,才敢於躲藏到這個房間中。但仍舊不能解釋你的推理中另外一個矛盾的點,就是當他從衣櫥中出來時,他既得反鎖好房間的門,又得打昏驚叫的曾涓涓,還得拿椅子砸碎落地窗戶跑到陽台上,更得在陽台的欄杆上捆綁好繩索,再利用繩索逃之夭夭,這一係列動作,他是怎樣在誌洪他們撞開門這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完成的?終歸,這道門並不是檔案室的那種特殊定製的門,以誌洪及警察兩名男子的力量,要不了幾下就可以撞開。他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嗎?”柯摩斯接著分析。

“三.這一點跟我先前說的相吻合。”柯摩斯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頭,“請問各位,若是外來人員犯案,那會是什麽樣的外來人員犯的案呢?並且,既然他能夠潛伏進別墅中,那就說明他對別墅及院子的結構很了解。那他也該知道,在這個院子的周圍,有著高達兩米,牆頭插滿碎玻璃片的牆。在警方已抵達現場,並將四周團團封鎖的情形下,他即使能逃出別墅,也不可能逃得出院子。用‘插翅難逃’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說到這裏,柯摩斯終於又流露出他那標誌性的嘚瑟笑容,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指頭,說道:“還有,以犯罪心理學的角度看,在那種情況下,疑犯思考的優先級是逃避警方的打擊。即使這個疑犯是個亡命徒,敢於孤注一擲,那他最優的選擇也是使自己藏得更為隱蔽,打賭警方不會找出自己,而不是主動出擊,使警察發現自己的行蹤,甚至還遺留下繩索與腳印等線索,以方便警方追捕。因此,綜合來看,這個所謂的外來的疑犯,隻是存在於想象中。”

“聽你的分析,你是懷疑這一係列案件的幕後真凶,就是這個家中的人?你認為誌洪或嫂子會是凶犯?小斯,你是不是瘋了?”汪叔大吃一驚,從個人感情的角度出發,汪叔似乎不願相信曾伯是死在自己親人的手裏。

“是的,我的確懷疑過他們倆人。”柯摩斯點點頭,“那是因為,在第一起案子中,若是要將曾伯帶到處在四樓的檔案室中縊死,那必需得經過四樓另一側房間的門口。那是伯母就在房間中,既然是這樣,那疑犯又何必要冒著很可能被人發現的風險,將曾伯帶去檔案室中殺害呢?但若是說疑犯就是伯母,那就沒這個麻煩。但隨後我就知道,情況並不是這樣。因為,若是曾伯自己協助疑凶,故意瞞過伯母,偷偷地一道前往檔案室,那這個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了。而疑犯使曾伯協助的方式,我想就是用已知曉曾伯檔案室中的秘室這一點,來誘導或逼迫曾伯就範。”

“然後,我還懷疑過誌洪,這是因為按我的估算,曾伯的死亡的時間,是在我們全體人員在餐廳吃晚飯的前後,而在那個時間段中,隻有誌洪一人,曾獨自離開過餐廳。”柯摩斯看向曾誌洪,接著說道:“然而,在我二度查看案發現場時,最終發現了那個巧妙的機關,正是那個機關,一舉推翻了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

“如此說來,莫非你懷疑...”說完,汪叔看向一道躲床上的曾涓涓夫妻,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終歸除開曾誌洪母子後,這個家中撇開還在接受問訊的兩個傭人和一名保安兼司機外,隻剩餘他們兩人。但從後麵發生的兩個案子來看,他們顯然扮演得也是被害者的角色。

“這個不太好說,要不然先這樣,先將涓姐夫妻兩人抬到我跟小原的房間裏去,讓他們在那兒休息一下。這個房間的落地窗已經壞了,外邊又下著那麽大的雨,並且他們兩個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中,若是在醫護人員到來前,再感冒,就麻煩了。”柯摩斯說完就安排我跟曾誌洪一塊兒動手,並對汪叔說道:“等安放好他們夫婦後,我們再到會客室中詳談,我認為還是有必要將這幾起案子重頭梳理一遍後,再將詳情告知你。”

在我們幾個人的配合下,很快就按柯摩斯的吩咐,將曾涓涓夫妻抬到原先給我跟柯摩斯住的房間中。但是,正在我們為他們蓋好秋被,準備關上門離開時,我看見柯摩斯偷偷從褲兜中拿出手機,趁人不注意,按下錄音鍵後,把它藏在掛於衣帽架的外衣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