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畫蛇添足

第106章 畫蛇添足

隻見房內落地窗的窗簾,被外邊刮進來的風,卷得嘩嘩作響,在漆黑的房間內不斷飛舞,如同兩名妖豔的舞姬,在黑暗中起舞,不停變幻姿態。一把椅腿紮著碎玻璃的椅子,躺倒在大雨中的陽台之上,承受雨水的洗禮。

而在臥室與陽台的地上,也鋪滿了鋒利的碎玻璃渣,反射出使人顫栗的點點寒光。忽然,空中劈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房間。借這一道瞬間即逝的光,我們看見有一根綁於陽台欄杆之上的繩索,正被風雨吹得歪朝一旁。而本來留在房間中照料柳明的曾涓涓,此時卻無聲無息地躺於地上動也不動,不知死活。

“出什麽事了?”汪叔進門之後,看著遍地狼藉的房間,急忙問比我們率先進入的刑警與曾誌洪母子倆。終歸,此時房間中的景象,著實有些使人膽戰心驚。

問話同時,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燈,就已快步趕到倒於地上的曾涓涓的旁邊,蹲下把她扶起,在確認她隻是暈倒後,明顯鬆口氣,神情也稍微緩和一些。

“我也不清楚,我剛剛陪被害者的家屬趕到對麵的房門口,都來不及打開門,就聽見這個房間中傳出驚叫聲。但是,因為房間的鎖被人從裏邊鎖上,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開,而等我們撞開門時,房間就已是這副模樣了,因此也沒看清楚究竟發生什麽事情。”那個警察答道。同一時間,曾誌洪也點頭說明,情況的確是這樣,房間的門還是他幫警察一道撞開的。

“我明白了。”汪叔說著,抱起昏迷之中的曾涓涓,使她免於玻璃渣劃到,然後對那個警察說道:“你先把被害者的家屬送回房間休息,之後通知下去,組織人員對周圍展開拉網式搜查。這個歹徒真是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在我們警方眼皮底下犯案。”

“沒那個必要了吧。”正在那個警察準備聽汪叔命令,再度帶領一臉恐懼的曾誌洪母子離開時,柯摩斯開口阻攔。然後打開房間的燈,冷靜地說道:“從我的角度看,這名歹徒並不是吃了什麽豹子膽,而更像是在亡羊補牢。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純粹是畫蛇添足,不僅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會把自己暴露得更加徹底。”說完,柯摩斯又看向汪叔道:“汪叔,救護車也來了吧?”

“來了來了,就在外邊。說起來,小研,你快讓醫生上來,送涓涓到醫院去。”汪叔心急地叮囑還立在門口的汪小研說道。

“先不著急,反正要送去醫院的也不隻是涓涓姐一個人,還有躺床上的柳明。”柯摩斯一指似乎還在昏迷之中的柳明說道。

“你說什麽?床上還有人?柳明怎麽了?”原來,因為光線黯淡,加之被曾涓涓吸引全部的注意力,使得汪叔竟然沒發現一直躺床上的柳明。

“小研沒跟你說嗎?曾伯的案子之後,家裏又出了第二個案子。”柯摩斯驚訝看了汪小研一眼,沒料到這姑奶奶沒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告知汪叔。

“我不知道,什...什麽案子?”汪叔明顯也是愣了一下。

“在你們沒來之前,二樓的衛生間中,柳明被人偷襲了。但還好,盡管他身上的傷口有七處之多,但所幸未傷及動脈,在經我緊急處理後,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柯摩斯答道:“說起來,汪叔,鑒別科的人呢?你還沒開始下令調查取證吧,再說四樓案發的現場的鑰匙還在我這裏。”

“我叫他們等在外邊,原本打算安撫好被害者家屬的情緒後,再開始搜查。”汪叔將曾涓涓放床上,挨著柳明後,回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柯摩斯說道:“小斯,本案你究竟掌握多少信息?為何要阻攔我去追捕疑犯,你也看見那個吊於陽台欄杆之上的繩索了,顯然那是凶手作案後逃遁時留下來的。因此,眼下最重要應當趁他沒有跑遠,立刻去追捕他。”

“看見了,但正因為這樣,我更加確定,凶手不在別處,就在這棟別墅裏麵。”柯摩斯說完朝汪小研招了招手,暗示她來自己身旁,並輕聲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麽,隻見汪小研聽後點了點頭,迅速跑出去了。

“什麽意思?”汪叔有些困惑,看了一眼跑出去的汪小研後問道。

“剛才這位警察先生不是說過嗎?他聽見涓姐的驚叫聲之後,就馬上想進入這房間,卻不料當時房門已被人從裏邊上鎖。那麽請問那名歹徒是如何進來的呢?”柯摩斯又開始習慣性地轉起他銀色的戒指來。我看見了他的這個小動作,心中也算踏實了,因為隻要這個動作出現,往往預示著柯摩斯即將揭露案情的真相。

“要如何進來?”汪叔被柯摩斯問得愣了愣,稍微思忖後答道:“那可能是順著他逃遁的繩索爬上來的。”門的外邊就是警察與曾誌洪母子,那麽也不可能從房門出去,因此,也就隻能是通過繩索爬上陽台進到房間裏麵。

“真是這樣嗎?汪叔,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理由有三:一.也是基本的常識,這繩索是捆綁於陽台的欄杆之上的。但是,先前送柳明回房時,我沒有看到欄杆上有這根繩索。”柯摩斯伸出根手指頭後,開始有理有據地分析:“那樣一來,嫌犯是何時把它捆綁上去的呢?需要明白的是,在柳明的案子,這個家中的全體人員被我再度聚攏到會客室中,完全沒有人離開,也不會再有人有機會能偷偷到這個房間來綁繩索。並且,在那之後,涓姐也一直在房間中照料著柳明,難道她會這麽看著歹徒在陽台上做出綁繩索如此可疑的行為而不阻攔嗎?”

“可能是你看錯了吧,終歸這繩索不是很粗,它若是緊靠扶欄,你又沒有很注意,就容易看漏。至於歹徒,確實也有可能不是這個家的人,而是外來人員作的案。”汪叔想著駁斥。的確,若是外來的人員作案,即便是家中的全部的人都聚攏在會客室中,也沒有用。

“外來人員的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存在。”柯摩斯說道,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先前說的三個原因中的第二個,在於這個陽台,正對著的恰好是別墅的後花園。而這個院子中為栽種花草,並沒有鋪上水泥。若是有人從院裏,通過這根繩索爬到陽台上,進到房間裏麵的話,那這房間的地麵也太幹淨了,不要忘了,外邊下著大雨,院子的地麵,早是泥濘一片。當然了,還有一個前提是,在這風雨交加的天氣裏,那疑犯有沒有這個膽量敢抓著細溜溜的尼龍繩索爬到三樓來,我想這一點需要引起大家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