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卑微的自尊心
第八章 卑微的自尊心
原來她低頭忙活了半天，就是在忙著用手機在充話費。
我說她幼稚、浪費，她說我不懂浪漫，我問她浪漫是什麽？她沒詞了，憋了半天回我兩個字：浪費。
或許說得對，浪漫就是浪費。浪費時間，浪費金錢，浪費精力。早些年沒那麽多感觸，直到頹廢後才發現，連下頓飯都不知道吃什麽的時候，浪費，真的可恥。
餐飲廳的人越來越多，我浪費了整整大半碗的牛腩飯，看著也好，吃著也好，哪怕餓了也好，我覺得還不如那四分之一個漢堡，總之就是那麽的沒有胃口。
……
離開了餐飲廳，這次康佳沒有在走在我前麵，而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去挽住我的胳膊。好久沒被女人這樣溫馨的摟著了，我竟然有些貪婪的享受，卻又覺得有點別扭。
想去甩開她，但當康佳親密的將臉貼在我胳膊上後，我竟然有些害怕她會鬆開。
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很可笑，我的內心戲十足，掙紮來掙紮去，像是老電影裏的特效，身體裏住著兩個我，一個天使，一個魔鬼，天使告訴我不要去傷害她，魔鬼告訴我，讓她斷了念想，否則，下一個受傷的還是你。
掙紮中，我忽然停下了腳步。
新開的女裝店，店門口正掛著童薇的照片。意外，卻又莫名的去傷感。我掙脫了康佳的手，帶著複雜的情緒加快腳步往前走。
又是一家童薇代言的店，我繼續加快腳步，又是一家…
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特煩躁，特不安，哪怕在飯局上看到童薇本人，我都沒有現在這麽強烈。
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望向康佳，站在這金碧輝煌的購物中心，似乎平靜了不少。
“為什麽選這裏？”我掙脫了康佳的手。
“想讓你看看童薇到底有多火。”康佳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我。
“我的事你少管！”我冷冷道。
“丁秋，你醒醒吧，童薇真的值得嗎？你知道這些年她的變化嗎？這個商場的代言都是她接下的。你還在幻想中作踐自己，這樣有意思嗎？”康佳的話說的很重。
“康佳，你要是覺得我虧欠你，你現在就去報警，告我強奸。隻要去，我丁秋認。”我指著購物商場的門，不安的暴躁。
康佳的眼睛紅了，她習慣的去咬著她的嘴唇。
我繼續說道：“你不欠我什麽，我也不覺得虧欠你。以後不要對我那麽好…”
我以為康佳會像偶像劇中那樣扇我一個耳光，罵我是人渣後跑開，然而她笑了，在流淚中笑了。
笑的我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氣氛好像特麽有些尷尬。
“電話費都衝了，想攆我走？我偏不，我相信我會等到你喝伏特加的那天。”
我糾結的看著她，又糾結的脫口而出：“為什麽要喝伏特加？”
康佳驚奇的看著我，而後在那擦著眼淚傻笑：“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
我是個沒有骨氣的男人，慪氣與憤怒，都是我懦弱的偽裝。或許康佳早就看到了麵具下的我，她懂得怎樣去卸下我臉上那層叫做‘假堅強’的粉底。
康佳出的錢，我們打的回出租屋。路上，我總是想方設法的去套些關於童薇的信息，康佳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圖，卻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告訴了關於童薇的事。
童薇火起來是個意外，她在清宮戲中飾演了龍套宮女，在網友的炒作下，她就突然火了。這次康佳回成都，剪彩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與當地台合作接了兩部仙俠劇，需要在四川取景，為期應該是一年。
得知了這個消息，我有些埋怨的看著康佳。
康佳又送個我那標誌性的白眼，而後說了一口流利的髒話：激動個屁，好像跟你有關係似的。
我覺得康佳這句話是早就準備好的，她應該知道我會旁聽側橋的去打聽童薇，也應該知道我會埋怨她為嘛不早告訴我。
我沒去反駁，也沒有心情與她爭論，康佳的那後半句，真的戳進了我的心窩子，像她說的那樣，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
錦盛路到了，我就住在附近的老小區。下了車，康佳付了錢，在平靜的老街上，我拎著康佳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她跟在我的身後。
穿過了街道，進了老舊的小區，在百感交雜中，又回到了這所房租期日所剩無幾的出租屋。
康佳在出租屋走了兩圈，細心的她最後停在了靠在窗戶的窗前，而後望著我說：“人不是走了嗎？怎麽兩張床都打開了？”
我心虛，又懶得說話，脫下了西服、西褲疊好放進了皮箱。
康佳像是個管事婆，她拿過了我的皮箱說：“你這著裝不便宜，這樣疊會褶皺。”
我拉過了皮箱堆在了牆角：“房租還剩不到三天了，估計後天房東就要來催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康佳坐在了我的床上，驚奇的看著我說道：“那句話怎麽說了，不餓死，不知道吃飯。”
我進了衛生間，洗了把臉。而後又傳來了康佳的聲音：“丁秋，你什麽時候買香水了？還是雅詩蘭黛？”
我沒回答，昨天的事，還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解釋得了。
康佳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等我從衛生間出來，她已經躺在了床上擺弄著手機。
我湊了過去，強力的朝她壓迫。她那妖嬈的姿勢，似猛烈的毒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是幹柴遇上烈火那麽簡單。
她放下了手機，摘掉了眼鏡，在有限的條件下，我們創造最濃鬱的氣氛。野蠻的撕扯著她的蓓蕾，貪婪的捋順她的盤發，天差地別的女人，在昏燈下，我又一次見到了。
嘎吱嘎吱…
床響個不停…
這個冬夜才剛剛來臨，今晚注定不會安寧。
四十分鍾的強大，換來的是彼此的滿足。燈還亮著，卻顯得那麽的無辜。
我點了支香煙，康佳就擠在我這不到兩米寬的床上，手還有些不老實。
“我說你就剩四塊錢了，還抽煙？這不是窮裝嗎？”康佳在我的手臂上畫圈圈，不忘嘲笑我。
“你懂啥，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我笑了，丁秋居然還懂寂寞。”
“無敵是多麽寂寞。”
“哎，我都懶著鄙視你。對了，給你買了兩套衣服，都要去麵試了，總不能在穿那套西服吧。”
“嗯…”
我選擇欣然接受，心卻在卑微中掙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