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殷商古墳怨氣多1

第55章 殷商古墳怨氣多1

落後的農家小院裏晚上並未點起燈來,朦朦朧朧的月光下,似乎有幾個黑影晃動。狂風撕扯著樹枝,投下猙獰的影子,恍若黑夜中的惡鬼一般。

靠近廁所的廂房的門被輕手輕腳的推開,兩名二十幾歲的男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攥著一條從廁紙上撕下來的那種長紙。

“尚詡春,你是考古的怎麽還怕鬼?半夜上個廁所至於嗎?我好好睡一覺容易嗎?”攥著紙的俊俏小生忍不住說道。

“我…之前又沒下過墓…剛被導師帶出來…”那個看起來很陽光的男子結巴道。

魏叔玉無奈,正準備把紙遞給男子自己抱著桃木劍在外麵守著。

未曾想到,尚詡春正準備接過紙時,陰風驟起。

那條白色的紙登時被大風吹脫了手,他一時沒攥住,紙就飄飄忽忽的圍著樹轉了兩圈,向前院去了。

狂風怒號,飛沙走石中還夾帶著一張衛生紙。

“啊!不要走!”尚詡春忍不住一聲尖叫,衝上前去追紙。魏叔玉無奈,隻能緊跟著上去。

月光的朦朧下,他似乎看見前院站著幾個長發飄飄,衣袂飄飄的人,大風一來,長發登時呼在臉上,衣服被吹的慘不忍睹。他以為是看錯了,一心追著衛生紙,連同伴什麽時候不見都沒看見。

半晌,風停了。

“蒼天,你們是什麽妖魔鬼怪!”尚詡春下意識尖叫到,手裏還不忘攥著白色的衛生紙。

“什麽美女畫皮~什麽刀山火海什麽陷阱詭計~”

魏征腦海中隱隱響起bgm,忍不住唱道。

“閉嘴!再提西遊記我跟你急!”崔玨黑臉。

“又不是隻有西遊記黑你,當初你做的事從唐朝就開始傳,還有李淳風版本的。”魏征道。

“問題是就西遊記知名度最廣!”崔玨怒。

“我又不是沒客串。還不是你自己徒弟坑,怪我幹什麽?你就是嫉妒唐僧能被徒弟救,你隻能去救二師兄口中的大師兄。”魏征掐腰,理直氣壯的說。

“你的意思是我家冥璉是二師兄嘍?那你說朕是幹啥的?”冥玄怒。

“我沒這個意思。您要非帶入就帶入吧。我記得豬剛鬣剛出生就咬死了親媽。”魏征淡然道。

“我去,你什麽意思?”冥玄怒火中燒,擼起龍袍的袖子就準備動粗。

“別生氣別生氣別杠精。惠子莊子杠知魚之樂還能成書,你倆這麽杠,萬一被生死簿記下那可是毀一世英名。”崔玨情急之下抓住了冥玄的手,連帶著她倒退了幾步。

“魏征!你特麽鬼身攻擊啊……”冥玄破口大罵。

“牛鼻子,別杠了。”鍾馗一手拽魏征,一手把吹散的頭發攏到一起。

“當過道士怎麽了?崔玨她侄女崔練君不也是道姑?”魏征繼續嘴賤。

正當魏征嘴賤的快把在場的人得罪一個遍後,樹上,響起了弱弱的一聲。

“爹,你們說話時能先放我下來嗎?”襯衫倒掛在樹上的俊美小哥道。

尚詡春尖叫。“我去!魏叔玉你什麽時候上去的!”

“剛被吹上去的……”

子不語中記載,鬼怕凡間的風,尤其是像魏叔玉這樣法力不行的官二代。

“啊!”

隻聽一聲尖叫,冥玄信手拈來一塊石頭似的東西,不偏不倚的擊碎了掛魏叔玉的枝子,魏叔玉直直摔在地上。

“等等,你拿的是什麽砸的!”半晌,反應過來的魏征問道。

“我剛順手摸的口袋,應該是……玉璽!”冥玄聲音忽的拔高一個八度,匆匆撿起落在草坪裏的玉璽。

“上次我還看見您拿來砸核桃,砸奸臣,墊桌角…你這玉璽還真是多功能…”鍾馗忍不住調侃道。

“我去!誰都別攔我!我的職責是上諫天子下懟百官…我要回去寫奏折…”魏征嚷嚷道。

“魏百諫,你現在是賞善司判官。”冥玄無奈的說。“雖說朕讓你做那個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提出反對意見並且陳述利弊的人,但不是發瘋。”

一個團體,明明十個人就能做好一件事情,老板卻會再雇來一個杠精。這個杠精就是負責在團體沾沾自喜或者意見相同時說出不一樣聲音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會遭排斥,但魏征卻偏偏被賦予了這麽一個任務,類似諫臣言官,卻不止管懟,還有提出確切思路。

冥玄的才略確實很厲害,所以,魏征才甘願為她的明鏡。

遙想當年,魏百諫掛掉後站在天子宮內,向冥玄推銷鏡子。冥玄一時口快……現在幹什麽耳邊都會響起魏征的魔音。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說實話,哪有天子像您這樣坑?漢朝時傳國玉璽摔過,所以西漢亡了啊。”魏征道

“古往今來哪個王朝沒亡?”冥玄懟。

“不是,你倆別懟了。那小夥子,你是幹啥的?”鍾馗挑了挑粗黑的眉問尚詡春。

“我,我找我的衛生巾……”尚詡春很緊張,結結巴巴的說。說完了才覺得不對勁。“呸,衛生紙……”

“說話別大喘氣。”崔玨剛準備喝口水就險些被嗆著。

她話音未落,男子便羞紅了臉,莫名其妙的飛一般跑開。

“怎麽了?”崔玨懵圈。

“崔伯大概是憋的……”魏叔玉飛快的道,話罷忙衝過去,站在茅廁門口舉著紙。“小老弟你沒帶紙!”

“說話好好斷句,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我。”崔玨道。

幾人吵吵鬧鬧了一晚上,直到快破曉時,冥玄幾人才匆匆遁去。

但是,尚詡春還沒有在廁所中出來。

“小魏啊,你朋友是掉廁所裏了嗎?”崔玨見考古隊的人都陸陸續續起來了,三個小時前去廁所的尚詡春還沒有出來。

“我不知道啊。要不,您看看去?”魏叔玉不確定。

“你腦子瓦特了?”崔玨挑眉。“你去看吧。反正我不好龍陽。”

“呃,其實有一句話叫做每一個直男的十二指腸都是溫暖的。”魏叔玉說道。

“不肖子孫!你對的起你媳婦嗎?”魏征黑臉,氣勢洶洶的把魏叔玉拽了回來,氣勢洶洶的一腳踹開了廁所的門。

剛出來的考古隊眾人:魏大師這是要上廁所憋急了和兒子搶嗎?

廁所裏,空空如也,隻有旱廁內的穢物臭味撲鼻。

傳說,鬼怪最怕穢物,這不是因為屬性相克,而是因為大多數習慣地府環境的鬼都很龜毛潔癖。

想想,如果你把一坨翔之類的東西往潔癖的正常人身上扔,人家不躲,不跑才怪。

魏征捂著鼻子出來,麵色不虞。

正當他準備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知考古隊眾人時,眾人卻置若罔聞的準備出發。

半晌,從後院扛著不少器械走過來的尚詡春氣喘籲籲的跟了上去,魏征一度看他看的十分驚悚。

“你怎麽上著廁所突然沒了?”魏征問。

“廁所有後門,我當時以為你們是鬼……”尚詡春羞恥的低下頭。

“小老弟,恭喜你猜對了。”魏叔玉湊過來。

“什麽鬼?”尚詡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不,抱歉。我是想問你們是什麽朝代的,商?”

“沒那麽久遠。我們是唐朝的。”崔玨幫尚詡春拿了一部分東西,滿不在乎的道。

“啥?教授您也是?”他失聲尖叫,引來了一旁幫忙道崔生側目。

“廢話。你學曆史時應該見過他,魏征,你要是考究古代神話或者全唐詩能看見我,看聊齋能看見陸之道,至於陰天子,你還是別翻了吧,記載太雜,除了統領酆都外全錯的。”

尚詡春驚訝的捂住了嘴,還忍不住瞥了瞥崔生。

“那麽,這位老爺子是太宗的明鏡,教授您是唐末詩人,寫和友人鴛鴦之什,美人嚐茶行,有贈的那個崔鴛鴦?”

崔玨忍不住嗬嗬。“話說我身為詩人時並不有名,你怎麽這麽如數家珍?”

“主要是我當時泡妞,背了句有贈中讚美美人的。結果妹子搜了搜詩,看出了裏麵那麽點隱晦的色情,把我揍的險些下不了床。回去一搜才知道您唐朝時靠泡妞寫美人詩得名的鳳子。”

崔玨:嗬嗬

“我們家一直都很忠貞,沒想到您卻是個浪子…歹竹出好筍…”崔生也湊過來,失望的看著崔玨。

“不是,你聽我解釋啊喂……”崔玨百口莫辯。“…有贈是給我媳婦的…我對其他人都純屬欣賞”

“當初崔君是崔玨庶子,你們家祖宗是妾生子哦。不止這個,崔玨這個渣男大豬蹄子還在畫仙懷孕的時候回了地府,要不是碰見你都還不知道自己有子嗣這一碼事。”魏征插嘴。

崔生的目光一瞬間變的懷疑人生了。

“不是,法則在上麵看著。我當初剛允諾娶她為妻雷就下來了……”崔玨委屈。

正當崔玨萬般無奈萬般委屈時,柳嶼見後麵的人圍成了一堆,連忙過來詢問。“小崔,你們這是?”

“我們在向魏先生請教道家法術呢,方才小尚看見魏先生的劍,一時好奇就問了句。”崔玨道。

“那行,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古墓在山裏,還有的走呢。帶路的老方剛來了,古墓就是人家上山打柴發現的。來,老方。這位是x大考古教授,這個是劣徒,這兩位是保護大家安全的先生。”柳嶼向身邊的一名黝黑老者說道。

那老者約莫六十歲上下,看起來身子骨很硬朗,跟魏征死時一副病怏怏幹瘦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你好。”幾人紛紛打招呼,打完招呼後,尚詡春非要纏著他問古墓的事。

老方遲疑了一會,背著洗的發白的背包一邊健步如飛,一邊向眾人講述。

“俺們這裏落後啊,當初俺家沒柴了俺上山打柴,結果時間太晚了沒走下來,本尋思著從山上住一晚得了,結果半夜被鬼哭一樣的風給刮醒了。當時俺害怕啊,活了老久,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風。樹枝子,石頭全刮起來了,山裏有野獸也在亂叫。俺一慌,不小心走真深山裏了。

這山啊可不一般勒,不知道啥時候就有說山裏有冤魂的老人了。平時我們進去都是不敢深入,當時俺一不小心進了山穀。聽老人講那山穀進了就出不來,嚇的俺一時間都不知道咋辦的好。”

“轉了老久,隱隱約約看見前麵有個大洞,一不小心踩空下去,俺上不去,隻能往前走。那洞漆黑黑的,走了老久還看見白骨,嚇的俺拔腿就跑,不知道跑進哪個洞裏,聽見水聲才順著河道上來。後來尋思那不像是現代的東西,就報告了國家。”

“後來國家給俺說,那是老久前的東西,讓俺帶人進去一趟,沒想到那群人卻栽了。當初我沒跟下去,隻是四個人都沒上來,屍體不知道去了那。剩下的考古隊員嚇的不輕,送下山後不知道咋了。”

聽老方的講述,柳嶼忍不住落淚,崔玨安慰。“斯人已逝,我們揭開這一段曆史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悼念。”

“謝謝。”柳嶼沉默了半晌道。

“無事,柳老快走吧。”崔玨加快了腳步,在山林中穿梭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