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味的不是貓肉！
第25章 美味的不是貓肉！
提前兩天預定才訂到年年紅火鍋店每日限量供應的野豬骨湯鍋底。光是鍋底就一百六十八元，好在柳真說可以開發票找她報銷，我索性就告訴吳蔚隨便點菜，隻要別讓店家生疑就好。
黃璐口口聲聲說吃素，可暗訪當日還是跟著吳蔚一塊兒去了年年紅火鍋店。開著視頻直播，直播他倆吃火鍋。那晚年年紅火鍋店依舊高朋滿座，排號等位的顧客非常多。雖然是個民生新聞，可因為一份鍋底而大打出手，很明顯的起到了廣告效應。許多人是為了野豬骨湯鍋底而來的。因為在這個特供鍋底推出的第一天發生了爭搶，導致了顧客雙方鬥毆，店家從第二天起就在公眾號上發布消息稱野豬骨湯鍋底隻在晚餐時間提供，每天限量十份，且隻接受預定。以此避免再因爭搶特供鍋底而發生衝突。每天的預定很快便一搶而空，名聲是打出去了，即使沒有預定到特供鍋底也還是有不少顧客上門嚐嚐其他招牌，絡繹不絕，卻井然有序。
除了預定好了的野豬骨湯鍋底外，吳蔚沒有點其他菜，全交給了黃璐。黃璐聽說有人報銷餐費，便卯足了勁點菜。手切羊肉，雪花肥牛，羊肉丸子，牛肉丸子，手打豬肉丸子，內髒三拚，精品五花肉，還有串串香的各種一口吞的小肉塊。全是肉類。
“你不是吃素嗎最近？”我對著視頻裏的黃璐大喊。
“是啊，我今天是陪吳蔚來的，幫你做暗訪啊，你以為我真的要來吃火鍋嗎？”黃璐嘴貼著耳際話筒，小聲地說，“貓肉隻能摻在肉類裏，我當然全點肉類啊！”
“好吧，那就有勞吳蔚了。”
黃璐把攝像頭轉換成手機背麵的，對著吳蔚和餐桌進行直播。吳蔚將盤子裏的生肉逐個都先聞了一遍，無奈牛羊五花都是冷凍肉片，聞不出味。三款丸子除了羊肉丸子膻味挺重，另外兩種也沒有太多別的味道，吳蔚說蔥花和薑末的味道居多。內髒三拚說是鴨腸牛百葉和黃喉，也因為冰敷的關係，腥味很淡。單從對生肉的嗅覺上沒有太多感覺。吳蔚舀了一勺湯吹了吹，喝下。我能從視頻中看到他的眼睛由閉著品嚐到睜開發亮，那表情錯不了，那湯肯定非常好喝，好喝到出乎他的意料。
吳蔚將黃璐手上的耳機話筒搶到自己手上，說：“真的非常好喝，有股濃香厚重的油脂香和肉香味，但不會很膩，入口香醇，唇齒留香，滑進喉嚨有種說不上的滿足感。完蛋了，即便我很愛貓，但這等美味真讓我欲罷不能，帶著罪惡感我也想要把這火鍋吃完。當然，有罪惡感的前提是這美味真的是貓肉貓骨頭熬製出來的話……”
黃璐一把搶回耳機，罵罵咧咧地說著吳蔚，他大概是怕我聽到吳蔚說的話會不高興。我確實有些不高興，怎麽一個愛貓人會因為味道美妙絕倫而說出即使是貓肉他也要吃這種話呢？不過，我更多的是好奇，究竟是有多美味？貓肉真有那麽鮮美可口嗎？怪不得糊糊說它對年年紅火鍋店用貓肉替代羊肉而感到不齒，言下之意就是羊肉膻味重哪有貓肉好吃！
吳蔚開始一盤一盤地涮肉吃，牛羊豬肉都是原本的味道，內髒也和以前吃到的口感味道一樣，並沒有吃出其他摻雜了別的東西的味道。要說與眾不同，那便是涮的肉類都吸收了湯汁的鮮美味，使肉的味道層次感更分明，更好吃。難怪賓客盈門，不是沒有道理的。吳蔚邊吃著肉邊說。
黃璐覺得吳蔚的反應太誇張，自己用筷子蘸了蘸鍋裏的湯，放嘴裏抿了一口。表情我沒看到，但從聽到他的讚歎的聲音想來，應該也是表情亮了。“真的很不錯呢，濃濃的肉香味，絕對是沒吃過的肉類的味道。”黃璐就這麽說了一句，便放下了筷子，即便他也覺得味道不錯，但吃素的克製力讓他止住想吃的欲望。他把鏡頭轉回他自己，問我：“看來吳蔚吃不出問題，怎樣？肉都打包嗎？每盤都留了一兩塊。”
“好的，野豬骨湯也帶點吧。”我的態度有些不佳，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用餐打包完畢，黃璐到書吧裏等我下班。黃璐說吳蔚感覺我暫時不想見他，先走了，打包的肉類他會找人去做檢驗。其實吳蔚幫了我的忙，我無意生他的氣。隻不過是他剛才難以自控地品嚐疑為貓肉湯的態度，讓我想疏遠他。我也難以自控。我知道並不怪他，完全是出於對美味讚許的本能。但我心裏這麽想，卻沒表達出來，而吳蔚卻猜測到了我所想。我覺得大概他自己也對他的本能感到嫌惡，進而同理心了我的感受吧。
下班和黃璐吃了宵夜一塊兒回家。他說他明天不上班，今晚想去我家睡，喝點酒聊聊天。他似乎知道我明天正好休班。
走到樓下，碰見許久未見的龍豔在喂貓，仍舊是踏雪。看來她很喜歡踏雪。而踏雪嘛，很親人，誰都貼近。
“晚上好，龍小姐，好久不見。”我禮貌地打招呼。
“又是你。”龍豔轉頭看見我，一臉看見喪門星的模樣，發現我身後的黃璐，表情稍稍變了一下，然後繼續喂貓不理我們。
“小姐姐可真漂亮，小貓你認識她啊？”黃璐看到龍豔，不吝嗇誇讚著。
龍豔站起身，盯著黃璐看，說：“你是姐妹吧？”意思是問黃璐，你也喜歡男人吧？
“嗯？小姐姐說話很犀利嘛。對，沒錯，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黃璐毫不在意龍豔出口就涉及隱私的提問，說著玩笑話，還唱了起來。
“上次和你一起去這家夥家的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嗎？”龍豔問著出乎意料的問題。
“是啊，怎麽了，小姐姐？看上我男人了？他可不是雙哦。”
“笑話。我是讓你自己注意點兒，他可不是什麽善茬。”龍豔說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不知所措待在原地的黃璐和我。
“誒，你什麽意思啊！”黃璐反應過來時龍豔已走進了單元大門。“這女人太奇怪了吧，那麽不友善。她才不是什麽善茬呢！”黃璐窩火地說。
“哈哈，她一直這樣神神叨叨的，身上帶刺，不與人為善。”我讓黃璐放寬心，別理睬龍豔，一麵抱起踏雪，“是不是啊，踏雪，那姐姐腦子有毛病對嗎？”逗著它。
喵～！“她人挺好的啊。”踏雪回答我。
看來踏雪沒聽懂剛才龍豔對黃璐說的話，我給它解釋了一遍。
“哦，我大概知道她的意思，那晚我也見到了。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狠狠地揍了捕貓人一頓，好像揍得挺厲害的。似乎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狂暴的模樣，看上去讓人覺得怕怕的。”
“這樣啊。”聽了踏雪的話，我意味深長的說道，放下它。
“怎麽了？它說了什麽？”黃璐感覺到我和踏雪在私聊，問我。
“沒，沒什麽。先上去吧，回家再說。”
其實已經很累了，黃璐也一樣。回到家坐下來喝了兩罐啤酒，隨便扯了扯近況和八卦，便睡了。糊糊對黃璐很熟悉，並沒有太大反應，一直躺在臥室床上睡覺。
我沒告訴黃璐剛才在樓下，踏雪對我說的話。目前看來，他和吳蔚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即使吳蔚體內存在暴力因子，那也是針對刺激到他的人和事吧，黃璐不會有問題。所以我也沒太當回事。
而臨睡進屋前，黃璐提出了個疑問，說既然買賣貓肉不犯法，年年紅幹嘛不直接光明正大地推出貓肉鍋得了？如果是擔心會被愛貓人士抵製攻擊這可以理解，但從今晚吳蔚那麽一個愛貓的人吃了那疑似貓肉湯底的反應來看，這種擔心遲早會因為口味極佳而消散的。食色性也，對美食的追求乃本性是也。有少部分人會因為原則問題不吃這不吃那，但大眾主流一旦認可的味道，隻要在合理合法的情況下，一定會備受追捧，變為常態。
因為味道太好而發生鬥毆爭搶，連愛貓的吳蔚也欲罷不能，黃璐也驚豔的味道。應該不是貓肉吧，按黃璐所說，貓肉真有那麽好吃的話，早該滿大街開館子，圈養肉食用貓了。
那麽，照這樣看來，年年紅火鍋店近期已不用貓肉摻假了？今夜的暗訪又一無所獲了？不用貓肉摻假，那屠貓的廠房大院又是怎麽回事？
我靠在床上想，糊糊睡飽了似的跳下床伸懶腰。突然抬頭猛嗅著。我看著它找尋味道源頭的模樣，懷疑是不是自己又帶什麽貓味回家了。
“好香的肉味兒。”糊糊自言自語說著，一路聞著味兒，走到了書房門口。它開始撓門抓門，一陣鬧騰。惹得黃璐一臉不爽地打開門。
“怎麽了？我的祖宗！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黃璐抱怨著。
糊糊站起來伸長身體往黃璐身上蹭，黃璐有點莫名其妙，蹲下身，糊糊也不再站立，坐著平視黃璐。黃璐以為糊糊要抱抱，伸出手想要抱它。可是剛把手伸到糊糊麵前，糊糊就迎上去，伸出舌頭開始舔黃璐的手。
舌頭的倒刺令黃璐覺得癢癢的，他忍不住笑出聲：“糊糊，你這是在幹嘛啊？哈哈。”
我一直站在臥室門邊看著，也覺得糊糊又出現反常狀態了。
“他身上有股好香好香的味道，吃什麽了他晚上？也不打包回來點給本王嚐嚐。”糊糊回頭對我說。
“年年紅的火鍋。”我愣在原地，連糊糊也說好吃，不是吧！原先我太主觀地認定這湯底含有貓肉，導致因大家對這湯底讚不絕口而感到害怕。“應該是野豬骨湯鍋底的味道。”看來，真不是貓肉湯底，糊糊還在舔舐著黃璐的手。
“野豬肉嗎？野豬肉那麽好吃啊！本王第一次聞到。”
“糊糊，我不確定這是不是野豬肉……難道……不是貓肉嗎？”我仍不放棄地揪著心試探地問。
“貓肉嗎？”糊糊舔著舌頭說，“開什麽玩笑，這不是貓肉。”
塵埃落定。吳蔚也不必將今晚暗訪打包的食材送去檢驗了。也證明這次暗訪毫無意義，我不禁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