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魔由偏見生

第42章 魔由偏見生

“嗬嗬。”

那是文陽真人的聲音,柏齡覺得他此刻並不是真心在笑,他仿佛是入魔了一般。

她果真大意了,她就覺得他哪裏不太對,現在想來他大概是太過執念生出心魔了。

難道是因為她?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真人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啊……”說完柏齡就想抽自己,說的這是什麽玩意!

“你不也很有閑心來泡腳嗎?”

嗬嗬,她泡腳和人家泡澡用的一個池子……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柏齡悄悄往後縮了縮,眼神四處亂瞟,想找個空隙給同塵發個信號啥的,對上文陽真人,她是沒有一點勝算的。

文陽真人走近她,眼中妖異的紅光越盛,柏齡心中叫苦,她這是連穿鞋的機會都沒有?

“你在找什麽?”文陽真人漫不經心地問。

柏齡笑容訕訕,咽著唾液,不知該如何回答。

文陽真人踏出湧泉,揮手散去身上的水汽,抬手招來外袍掛在身上,低頭係袍帶時,柏齡抓著空子扔出幾隻傳音鶴。

她這邊剛脫手,傳音鶴還沒撲騰幾下翅膀,那頭忽然伸出一隻大手,袍袖一甩就把傳音鶴掃落在地。

“想給誰通風報信呢?”文陽真人的瞳仁完全赤紅,嘴裏吐出的語調都顯得拔高了一個八度,尖細得有些刺耳。

“文陽真人,你清醒一點!我隻是天地宗的一個小弟子!我不是魔修!”

柏齡幾乎是咆哮著喊完這些話,她不明白文陽真人好端端的怎麽就認為她是魔修了呢?就因為她能分神,他就固執的認為她不走正途了?怎麽就忽然鑽牛角尖了呢?

“本君清醒得很!”文陽真人腳尖一挑,將靠在一旁石頭上的寶劍握在手中,劍尖指著柏齡,“非我族類,其路必異!遇之必誅!”

隔著劍鞘柏齡都能感覺到劍尖傳來的森然殺氣,他這是真的魔障了!

“文陽真人,天地之道,曲直陰陽各有平衡,各宗門修行者殊途同歸,為何我走的路就一定不是正途呢?”

“道之謂正,必是順應天理,沒有捷徑可循,你年紀太小一時糊塗也是有的。”

柏齡差點笑出聲:“你如何知道我沒有奇遇?你如何確認我天地宗沒有獨門秘法?你非我宗門之人,又非我親近之人,你眼中的一切就是真相嗎?你帶著偏見來看待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難道得到的會是真正的答案嗎?”

柏齡的問題問得又快又準,問得文陽真人的目光出現了短暫的迷惑,柏齡趁機起身往火炎堂跑去,隻要衝出去了,她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但文陽真人的心魔快速吞噬了他的迷惑,速度更快地攔住了柏齡的去路,柏齡見狀趕緊轉向繼續跑。

文陽真人沒有再追,直接對柏齡發起攻擊,柏齡感到身後有危險,迅速閃避起來。她有金鎖護體,又有黃袍大王親自指點過,身法奇特,速度奇快,居然一次又一次躲過了文陽真人的攻擊,半點沒有傷著。

柏齡的全身而退激怒了文陽真人,他眼中的紅光徹底布滿眼球,他嘴角勾起,怒極反笑:“很好,果然先看你了。”

文陽真人利劍出鞘,劍光交織成網,殺意橫生:“本以為你不過就是修魔,想不到竟然學會了妖修身法……”

柏齡舉著葫蘆手忙腳亂地抵擋,心中把黃袍大王念叨了一百萬遍:居然教她妖修身法,難怪當年也沒幾個人願意走它那條通道,學成走出去真的很容易被正道宗門誤傷啊親!

她一定要記住這一點,等玄天陣被拿出去了,叮囑後麵的同門……

啊,不對,等她活下來再考慮這些問題吧!她現在小命就要不保啦!

柏齡與文陽真人畢竟差距太大,她很快落了下風,柏齡依依不舍地把伴隨她多年的葫蘆注入了靈力朝文陽真人扔過去,趁著他劈開葫蘆的短暫瞬間,柏齡祭出了萬金罩,柔和的暖光瞬間放射,組成一個燈罩的形狀,把柏齡包裹其中。

柏齡從玄天陣出來之後,很快就把萬金罩煉化,這是她第一次用,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文陽真人見狀,一劍狠狠刺在萬金罩上,劍尖卻見光暈都無法刺穿,氣的他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聲。

柏齡終於鬆了口氣,起碼她的小命暫時還在她自己手中。

希望同塵能早點來救她。

此時被柏齡寄予厚望的同塵卻守在悄悄回到無我峰的弄梅身邊,他受了傷,正在由朝陽真君親自療傷中。

守一真君匆匆趕來,看到弄梅黑如墨滴的臉色,他的眉頭立刻鎖成一個川字。

“怎麽回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守一真君質問著與弄梅一同回來的弟子,那弟子被他的威壓逼得幾乎要趴在地上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來說吧。”同塵插話:“我收到弄梅師兄的傳音鶴,師兄一行在回山途中遇到魔修埋伏,折損了四個弟子,弄梅師兄以金丹催發秘術,這才保住了其他五個弟子,師兄堅持到山門前,終於堅持不住了……”

“魔修!”守一真君氣極,一掌擊碎了身旁的矮幾,“欺人太甚!專咬著我們天地宗不放!”

“守一師叔還請息怒,眼下說不準還有更麻煩的事情等著我們……”

“師父!”同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聲如洪鍾由遠及近的桃藥打斷了,“柏齡師姐求救!”

守一真君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弄梅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柏齡又出事了?

她可不能有事啊,她身上還戴著玄天鐲呢!

守一真君立刻調整呼吸,穩定心神,安慰著療傷狀態明顯有些波動的朝陽真君:“師兄請專心為弄梅療傷,其他事我來處理!”

說完,守一真君抬腳出去了,而朝陽真君的狀態並沒有平複,反而更緊張了。陳輕焰見狀,想起那日師父與奉壹真君的密談,必定與柏齡有關係,她立刻會意:“師父莫急,我去找奉壹師叔!”

朝陽真君微微點頭,繼續給弄梅療傷,瞬間屋裏能活動的竟隻剩下伏在地上的小弟子一人。

小弟子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