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疑心生魔障

第41章 疑心生魔障

守一真君作為天地宗掌教,他要收徒可是一件大事,按理說會邀請一些外宗的至交好友前來觀禮,但他要收的這位徒弟身份特別,乃是一位被靈素門流放的內門精英,雖然在靈素門裏已開除宗籍,可她才名在外,百年內應該是不會被人遺忘的。

於是守一真君隻能低調行事,在天地宗裏舉行收徒典禮,有幾個長老作見證,有幾個內門弟子觀禮,看起來倒也並不算委屈。

冷照雪對儀式什麽的看得很淡,哪怕沒有人來觀禮,她自己對著守一真君磕個頭敬杯師父茶也是可以的,但守一真君願意給她撐個場麵,她也不會去拂了守一真君的心意。

有師如父,他倆還要相依為命呢。

咳咳,扯遠了。

柏齡坐在姚雨七和陳輕焰中間,兩人各抓住她一條胳膊,興奮地又抓又揪,她幾次想要抽回胳膊都不行,隻好齜牙咧嘴地強顏歡笑。

這兩條胳膊怕是要廢了!

禮畢後,冷照雪作為新徒領著小輩們去院子裏逛,看見柏齡尋了個角落往胳膊上推藥油,不由好笑:“你怎麽被折騰成這樣?”

“別提了。”柏齡滿臉“我癡心錯付啊”的神情,眼神幽怨地飄向正在嬉鬧的兩人,“都是我今天出門沒看日子。”

冷照雪差點笑出聲來,眼前這個生動的姑娘和她記憶中的卓柏齡差別真的很大,仇恨果然能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副模樣。

“如今我倆都在天地宗,當初那件事,一定不會發生了。”

冷照雪忽然提起,柏齡眉頭微挑,眼中的疑惑一瞬即逝,“不會了,我們都不是孤軍作戰,一定會挫敗他們的陰謀。”

看到柏齡堅定的神情,冷照雪莞爾一笑:“對,一定不會了。”

遠處,文陽真人坐在回廊下,兩指夾著一壺清淡的青梅酒,視線時不時落在柏齡身上,把她神情的變化盡收眼底。

她,究竟是不是魔修?

不過隻是築基的修為,魔修真的能夠藏匿得這麽深嗎?

文陽真人仰頭灌了一口青梅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快得連他自己的都沒有察覺。

可遠遠正和柏齡談笑的冷照雪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魔氣,她臉色一變,整個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警惕起來。

“怎麽了?”柏齡被她忽然的變化嚇了一跳,不自覺四下掃了一眼,沒什麽異常呀。

冷照雪目光灼灼地把在場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臉上才微微鬆動,在柏齡身邊坐下來。

“好像有一絲魔氣出現。”

“魔……”柏齡瞪大了眼睛,把後麵的話都咽了回去,她知道冷照雪重生以後專門修習過一些功法,對於魔氣十分敏感,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有幾成把握?”

冷照雪搖頭,“太淡了,一閃而過,我連半成把握都沒有。”

柏齡一聽這話,不知為何把視線停在了遠處回廊下的青衣身影上,他又出現了。

自從同塵告訴她文陽真人最近五日都在關注她的修行情況後,她總覺得這位文陽真人哪裏怪怪的,現在冷照雪又說這裏有一絲魔氣出現,聯想到她這個隱靈根可能是“吸魔體質”,柏齡忽然有個大膽的推測:文陽真人會不會入魔了?

柏齡一把抓住冷照雪的手,張口想問一些關於文陽真人的情況,可聽到姚雨七銀鈴般的笑聲在靠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倆聊什麽呢?”姚雨七挨著冷照雪坐下,看到柏齡胳膊上的青紫,有些歉疚:“對不起啊,我倆真不是故意把你弄傷的。”

柏齡翻了個白眼,“若你倆是故意的,信不信我現在就舉葫蘆揍你們?”

“可別,你那葫蘆可是有光輝事跡的,我們可不敢給你揍。”陳輕焰趕緊打岔:“小雪,這三個月你修習天地訣可還順暢?”

冷照雪點點頭:“師父說我根基穩固,目前已經修到第二卷了。”

姚雨七撇撇嘴,露出吃味的神情,靠在冷照雪身上:“唉,天才就是用來把我們比下去的……”

柏齡忍不住笑起來:“你酸什麽呀,馬上就是要築基的人了,還不加緊修煉?”

姚雨七露出苦惱的樣子:“我也想加緊啊,師父說我這兩年把自己逼得太緊,要鬆一鬆才能平穩築基,我這不是正鬆著嘛。”

四個姑娘頓時笑作一團,談笑間冷照雪遞給柏齡一個眼神:晚點再說。

等大家都散了,柏齡終於能悄悄詢問了一些關於文陽真人的事情,可惜冷照雪上一世對於外界的事情知道得實在是不多,隻記得似乎萬劍宗有一個早逝的除魔劍修隱約是叫這個名號,其他的就完全不知情了。

行吧,好歹知道他不太可能是魔修,也算是一種收獲了。

柏齡騎著一根笤帚打算飛回住處,她的禦器飛行學得實在不太好,笤帚在空中搖搖晃晃,把她嚇得趕緊降下來。

柏齡落在火炎堂附近,忽然想起附近的那處湧泉來,當初她尚未築基不適合去泡,如今應該沒問題了。

天色已晚,文陽真人應該不會在泡湧泉了,正好!

柏齡心中歡喜,背著手蹦蹦跳跳地小跑過去,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很快看到了一片嫋嫋蒸騰的熱汽。

“哇哦,咳咳,一股硫磺的味道……”柏齡被嗆了幾口,彎著腰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眼前的湧泉看起來跟籃球場一樣大,和靈素山穀裏的靈泉池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柏齡張望了一圈,似乎真的沒有人,於是她直接脫掉鞋襪坐在池邊泡起腳來。

晚上泡溫泉的感覺真是好極了,若是再喝上兩杯小酒,這日子真是賽神仙!

柏齡正愜意著,湧泉裏忽然嘩啦一聲響,一個盤著發髻、穿著白色裏衣的人影從水中浮起來,驚得柏齡慘叫一聲打著滾從水裏退出來。

“鬼啊!”

那人站起身,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顯露出他精壯的身軀線條,若不是柏齡被嚇個半死,她一定要流鼻血了。

“來得正好,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呢。”聲音和煦又略帶笑意,卻讓柏齡覺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