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十年前（5）
第87章 十年前（5）
“少爺，你若是這樣說話，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每天錦衣玉食，還可以上學，我們卻要過著苦兮兮的憑什麽！無論將鮫人送不送大海，你的生活沒有什麽變化，我們卻要過回苦日子。”小販的臉色難看至極，“反正說什麽，我都不會將鮫人送回去的，不要以為隻有我是這麽想的，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眾人的沉默已經證明了他的話語，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反正大海都已經平靜了，李老頭也已經死了，就算是鬼魂真的回來又如何，他們可是有清雲道長的，什麽事情解決不了，斷了財路就是不可以。
孫啟看著整個縣城的人，笑了起來，這裏已經不是自己從小長大的縣城了，那些質樸純淨的過去已經消失了，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迷失了曾經的自己，一心一意隻想著金錢利益。
孫啟張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突然感覺還是讓大海將整個縣城淹沒掉好。
人群慢慢的散開，失去了靈魂的孫啟被自己的父親帶回了家中，關在了臥房之中，他不言不語，靠在床鋪邊上，吃東西的欲望都消失了，他想著如此活著，倒不如死好，就算是自己金榜題名又如何，依舊不可能改變整個縣城的現狀，不能改變自己的父親。
孫華倒是想和自己的兒子談談心，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啟兒有多麽的固執，他最是了解，怕是這件事情，他這輩子都不能轉過彎。
整個縣城都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可是蒼天怎麽會放過背信棄義的人呢？
正午時分，陽光最是明媚，就在縣城的人都在家中吃午飯的時候，整個縣城的人都聽到了一個低沉中帶著濃鬱仇恨的聲音，“吾以北鮫王之名，詛咒殘害我族人者後代，生生嗜人血，世世不離水。”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身旁的孩子就變了模樣，雙腿變成了人魚的尾巴，嘴巴中的牙齒變的尖細，可以輕而易舉的刺破人類的皮膚，撕扯他們的血肉。
“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在整個縣城響了起來，眾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連忙跑到關押鮫人的地方，想要將鮫人送回到大海之中，還有的跑到衙門找尋孫華。
可是到了地牢中的人們發現那些鮫人居然都死了，身體的血肉都變成幹屍的模樣，反應過來的眾人連忙向衙門湧去，此時此刻他們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孫華的身上。
孫華正在算賬，卻見一群百姓湧到了衙門，在人們七嘴八舌的話語中得知了發生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向自己兒子孫啟的房間跑去，剛進入到孫啟的房間，就看到孫啟怪物的模樣，整個人直接坐到了地麵之上，腦海中響起孫啟的話語，“多行不義必自斃。”
“沒事的，沒事的。”孫華小聲呢喃著，整個人處於慌亂的情緒之中，他努力的想要平靜下來，但是一切卻是徒勞的，眼眶紅了起來，死死的定在孫啟的身上，他的兒子，整個縣城最優秀的孩子，聰明善良，溫文儒雅，本來他會有很好的未來，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毀掉了。
孫華的妻子早逝，之留下來孫啟一個孩子，他不是沒有想過續弦或是納個妾室，可是隻要想起亡妻的音容相貌，這心思就淡了，最後他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孫啟的培育上麵，而孫啟越是長大就越是像自己的亡妻，他本想著依靠這件事情搭上京城的大人物，以後自己兒子在官場上也好辦事。
可是，兒子變成怪物了，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變成了徒勞，為什麽，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是自己，為什麽要懲罰他的孩子，他這麽的善良，為什麽要懲罰他，此時此刻，孫華多麽希望變成怪物的是他們自己。
“老爺，老爺。”師爺連忙去攙扶孫華，“老爺，現在隻有清雲道長可以幫我們了！”
師爺的話語讓孫華的眼眸亮了起來，對，他們還有清雲道長，清雲道長可以解決大海的憤怒，也一定可以解開現在的困境的。
“我，我現在就去給清雲道長寫信！”孫華麻利的站起來，連忙向自己的書房奔去，在桌麵上鋪上幹淨的宣紙，提著筆抖著手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清雲道長，並懇求他親自到臨安縣幫幫他們這些可憐的父母。
“八百裏加急，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六王爺的府邸！”孫華將信件交到了驛站看管者的手中，看管者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衙門，絲毫不敢耽誤時間，畢竟他的孩子也變成了怪物的模樣。
孫華噗通坐到了地麵之上，整個人好像是老了十幾歲，眾人知道在等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大夥就紛紛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孫華在書房呆了幾分鍾，才站起身去了孫啟的房間，孫啟正趴在床鋪上麵，圓滾滾的眼眸中沒有半分的神采，聽到孫華進門的聲音，他的眼珠動了動。
孫華坐到了他的床鋪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嘴角邊勾起苦笑，“啟兒，是我錯了，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放心，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讓你恢複正常。”
“別麻煩了。”孫啟聲音嘶啞，開口說道，“這都是報應，你們讓鮫人的親人痛苦，他們就讓你們嚐試一下這種心痛，真是公平。”
“我們沒有被毆打已經要感謝他們的手下留情了。”孫啟看向孫華，“父債子還，也好。”
“不，明明是我的錯誤，為什麽要讓你承擔著一切的苦楚。”孫華眼眸堅定的看著孫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恢複正常。”
孫啟閉上了眼睛，他並不想和孫華多說什麽了，變成了怪物就是對他們的懲罰，不舒服的挪動了下自己的尾巴，變成怪物之後總感覺自己渴的很，皮膚也麻麻的痛著，十分的難受，不自覺的又蹭了蹭床單，整個身體幹澀的讓他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