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首屍骸
第3章 無首屍骸
傳說在牛臨死的時候，會提前知曉自己的死時和死因，從而悲傷地留下自己的眼淚，如果有膽子大的，就可以找來瓶子把淚水收起來，到晚上把它抹在自己的眼睛上，在眼淚沒有完全幹之前，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東西。
老頭彈到滕玉眼裏的，正是黃牛淚，感覺眼睛有些酸澀的滕玉，揉了揉眼睛，當滕玉睜開雙眼，卻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隻見四個麵目猙獰的東西，坐在凳上胡吃海喝，一個臉色醬紫，眼球突出，縊痕明顯，用自己的長舌卷起飯菜，進行吞食。
一具穿著古裝的無頭男子，能夠看到脖子裏組織的屍體，雪白色的脊柱明顯可見，湧血的血管在不斷溢出血漿，一手捧著本應在身體上安置的腦袋，另一隻手抓著筷子，往嘴裏填塞，血液滴滴答答的不斷掉在桌布上。
還有一個四肢扭曲，全身布滿黑色的血汙，如同車禍現場的臉龐，血痂與膿液混合在一起，僵直的手指拿著碗筷，別扭的吃著桌上的飯菜。
最後一個則是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一板一眼裏彰顯出女性的魅力，隻不過敗壞風景的是脖間的一道刀痕，翻起的皮肉依稀可以看到脂肪與肌肉，喉管在不斷顫動，當她吃東西的時候，清晰的看到飯菜從喉管裏穿過。
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的滕玉，終於意識到世界上存在不幹淨的東西，也認識到爺爺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與此同時，滕玉看了一眼老頭，發現他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害怕。
但是老頭不怕，並不代表滕玉不怕，隻聽到滕玉大叫一聲，便拔腿就跑，顫抖的雙腿不聽使喚，慌不擇路之下，滕玉摔倒在飯桌的旁邊。
聽到異動的四個魂體，齊刷刷的看向滕玉，慘白的眼仁不沾染任何表情。
無頭男子手上的腦袋掉落地上，滾到了滕玉的身邊。
四個鬼怪並沒有理會滕玉，隻有掉在身邊的腦袋開口喝問道：“你看到過我的身子嗎？”
被嚇到的滕玉，膽戰心驚，口無倫次地說道：“沒，沒，我不，知道。”
腦袋聞言盛怒，斥罵道：“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就借用一下你的身子吧！”
話音未落，腦袋便從地上飛起，直撲滕玉的腦袋而去，想要李代桃僵。
被嚇傻的滕玉一動不動，看著飛來的腦袋，意識出現了模糊。
站在不遠處看戲的老頭，看到滕玉有危險後，純白的胡須抖動，怒斥道：“何方妖孽，膽敢在我麵前傷人性命，該殺。”
說罷，老頭捏了一張黃符，向滕玉擲去。
在鬼頭貼住滕玉頭顱的瞬間，老頭擲出的黃符也貼在了滕玉的身上。
一陣陣的哀嚎聲響起，虛幻的鬼頭也出現了一絲不穩的晃動，一股如同茅坑的難聞氣味，嗆醒了躺在地上呆住的滕玉。
打了一個激靈後，滕玉體溫發冷，眼皮打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著滕玉的狀態，老頭不禁感到可笑，如此害怕鬼祟的人，竟然敢繼承滕齊的衣缽，不知道是不知者不畏？還是藝高人膽大。
不過現在看來，這毛頭小子不過是匹夫之勇，不足掛齒。
在滕玉的提心吊膽之下，一盒新拆的萬寶路，很快便成了二十根被扔在地上的煙頭，煙灰散落一地。
午夜很快過去，淩晨三點過後，除了無頭屍體與鬼頭，其餘三位食客皆起身離去。
老頭閉著眼睛，掐指謀算，睜開眼睛後，對滕玉說了一句話，滕玉差點哭了。
“小子，他與你有緣，他的因果，在你的身上，除了你，沒有能解脫他。”
滕玉聽後，聲線顫抖地說道：“我不認識他，我隻不過是一個學生，我要上學，對，我要上學。”
“我要上學，我要上學，我要上學。”
滕玉陷入了魔怔，雙眼呆滯，像一台磁帶機一樣，反複的說著同一句話。
老頭看了一眼滕玉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很是失望。
拽著滕玉的衣領，幹癟的手掌甩向俊俏的臉龐，發出了一聲脆響。
白靜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五指掌印，紅裏透白，格外的顯眼。
疼痛使人清醒，滕玉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跑向鏡子看清楚自己的模樣，哭的更加嚴重。
在學院裏，自己可是人送外號白麵小郎君，如果破相毀容的話，滕玉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麽辦。
說到底，滕玉還是沒有決定繼承衣缽，走陰陽這種事情，滕玉並不想沾染。
老頭也看出了滕玉的心思，也不勸阻，轉身進入客房，說走邊唱道：“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係鈴人。”
清醒的滕玉，看著無頭屍體與鬼首，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
走投無路之下，滕玉隻好扣開客房的房門，與老者商議，如何將其從飯店裏趕出去。
畢竟飯店是一個供人吃飯的地方，而不是鬼怪的藏身之所。
但老者卻執意讓滕玉解脫因果，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老頭的看護下，抱著半分的恐懼和半分的無奈，滕玉將鬼首放在了無頭屍體的手上。
因為有老者的存在，無頭屍也不敢造次。
“說吧，你為何要害我？”
手中裏的鬼首，畏懼的看了老者一眼，緊接著便眼睛通紅，再次向滕玉飛去，說道：“替我報仇！”
不了解情況的滕玉，再次被鬼首嚇了一跳，隻不過這次老頭並沒有出手，鬼首附在了滕玉的臉上。
滕玉中招後，意識便不再清醒，暈暈沉沉的他，仿佛來到了一座庭院，庭院中有一對夫婦，抱著尚未斷奶的孩子，在花園裏玩耍。
突然，大量的士兵衝了進來，抓走了夫婦二人與繈褓中的嬰兒。
緊接著畫麵一轉，刑場中的夫婦二人，被斬首示眾，孩子也被送入皇宮，去勢成了太監。
作為畫在人的滕玉，看著孩子一日日的長大，最後得知自己的身世，為了報仇雪恨，刺殺皇帝。
可最終還是失敗，當初斬殺夫婦二人的劊子手，也被安排來斬首孩子，一家三口最終都成了刀下亡魂。
看在此處，滕玉已經陷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