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鬱隨安

第50章 鬱隨安

顧柏彥將她抱起來,放在懷裏躺著。

低頭看著她,臉色白如雪,細嫩的臉上冒出了冷汗。

一個人在這種封閉漆黑的地方,她該多害怕?

她說過,她是最怕黑的……

顧柏彥眼裏裝滿了心疼,低下頭,在她額頭上憐惜一吻。

維修人員急急忙忙的到負一樓拆電梯門。

聲音太嘈雜,盛夏不安的嚶嚀了一聲,他伸出手,像是安撫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再用雙手緊緊的捂住她的耳朵。

十幾分鍾,才將電梯門拆掉,顧柏彥打橫將盛夏抱起來,大步的走了出去。

坐上車,將她放在了後座,他顧不上自己雙手的疼痛,將油門踩到150碼,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在路上飛快行駛著。

半路,盛夏臉上不斷的出冷汗,全身都顫抖起來,不安的伸出手四處亂抓,嘴裏呢喃,“不要,不要……”

顧柏彥邊開車邊時不時回頭安慰,“我在這裏,不怕,沒事。”

盛夏亂動了一陣子,又全身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冷,好冷,好冷……”

顧柏彥無奈隻能先將車子停在路邊,坐到後座,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再將她抱起來,在懷裏緊緊的摟著。

一直到她不再發抖,睡得安穩,顧柏彥才小心翼翼的放開了她,回到駕駛座上繼續開車。

到了醫院,他抱著她著急走進急診,“醫生,醫生……”

值班的醫生趕緊走了過來,叫了護士將她移到救護車,就推進了急診室。

顧柏彥在急診室門口,著急的來回徘徊著。

這時,一位護士提著醫藥箱過來,說道,“先生,你的手受傷了,必須包紮一下,否則傷口會感染。”

顧柏彥這才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掌手背的肉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血已經幹了,血漬幹在手背上。

護士小心翼翼的拿過他的手,動作輕柔的處理好傷口,再消炎。

顧柏彥閉著眼,傷口被消毒藥水刺得生疼,但他也一聲不吭,隻是皺起了眉。

上了藥,拿紗布包紮好手掌,護士收拾了醫藥箱,蓋上提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他手臂上竟然還有血。

白襯衫被染紅了一大片。

護士又蹲下來,剪開了他的衣袖,再剪掉原本包紮的紗布,看著那深入骨髓的傷口,皺了皺細眉,說道,“會很痛,忍一下。”

顧柏彥低頭看著已經裂開的傷口,可能已經過了太久,十三給他的藥起不到效果了。

護士一邊吹著,一邊輕輕給他消炎傷口。

顧柏彥看向她,恍惚了一下,他還一度以為,是盛夏在給他包紮傷口。

她的氣質,神韻,語氣, 簡直和盛夏如出一轍。

就連給他包紮傷口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

護士給他重新包紮好,又提著醫藥箱離開,走進了病房,沒一會又回來,開了單子和拿了藥給他,“這個藥一天服三次,這是明細單,你看看,沒問題就可以去交費了。”

顧柏彥瞥了她一眼,說道,“我以為,你是免費給我包紮的。”

“給你包紮是免費的,這裏要你交的費用是藥物費用,這間醫院又不是我開的,拿藥得給錢吧?”

顧柏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這小丫頭伶牙俐齒的,和盛夏有得一拚。

“好了,你去拿藥吧,我要忙了。”護士轉身離開。

顧柏彥在身後問,“你叫什麽名字?”

護士沒有回頭,淡淡的留下三個字,“鬱隨安。”

顧柏彥收回了視線,不以為意,以為是姓盛的,還可以調查一下。

之前他查過盛夏的資料,有傳聞說,她並不是盛家真正的女兒,可並沒有得到證實。

這個鬱隨安如果單單是氣質和神韻與盛夏相似,那不足為奇,可是兩個人連說話的語氣,動作,姿態,都一模一樣,那就有必要查一下。

可聽到她姓鬱,他又打斷了這個想法。

應該,是他多慮了吧……

盛夏沒一會被推了出來,主治女醫生說,“病人右手臂和右腿骨折,輕微腦震蕩,現在發著高燒,昏迷未醒,不排除還有其他症狀。”

顧柏彥嗯了一聲,隨著護士一起將她推進了VIP病房。

護士給她掛上了藥水,說了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顧柏彥坐在床邊,握著她冰冷的手,“女人,一定不能有事。”

他一直到剛剛之前,都未曾想過,她會傷得那麽嚴重。

手腳骨折,輕微腦震蕩,高燒,昏迷不醒……

這些傷在他身上,都不是問題,可在瘦小的她身上,那該是多難受的折磨。

盛夏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絲生氣,與平日裏嘻嘻哈哈陽光活潑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柏彥推掉了所有工作,留在醫院照看她。

過了一天一夜,顧柏彥已然兩天一夜沒休息過,盛夏卻還是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晚上七點多,陳可欣過來,說道,“顧總,你先回去吧,我來看著夏夏就行了。”

顧柏彥有些狼狽,下巴已經冒出了胡渣,那麽久沒休息,看上去憔悴不已。

他無力一笑,“沒事,我來就行。”

陳可欣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啊,顧氏那麽大的公司,還等著你回去管理,她會醒過來的,放心。”

顧柏彥一想到公司,再看到她強硬的態度,也不好再拒絕,叮囑她千萬要看好盛夏,才離開了醫院。

陳可欣坐在了床邊,握著盛夏的手,貼在臉上,溫柔說道,“夏夏?你醒過來好不好?那麽多人在等著你呢,你不能就這樣一直睡著,我們會擔心的。”

“你看看顧柏彥,因為你,弄得一身狼狽,他可能活那麽多年,還第一次這樣吧。”

陳可欣輕笑一聲,“也隻有你啊,能讓他這樣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忘了,你說等我們賺到錢了,就拿錢砸顧柏彥,然後再做生意,自己當老板娘,與他平起平坐。”

“你再不醒來,我就要找別人去了,就算找不到人與我合作,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這樣就沒有人陪你完成這些事了……”

陳可欣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眼眶紅紅的看著床上依舊一動不動的盛夏,抽泣道,“夏夏,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要再睡了……”

可回應她的,隻是藥水從這一格低落到下一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