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陳道長
第七章陳道長
說到陳長道,他和先前的道士和是一個職業,但論其能力陳長道不知比那道士厲害多少。
入道四十餘年,熟知各種各樣的道法,遇過各種各樣的情況,可以說這是現代社會極其少有的人才。
說到他和條子的關係,不算深,隻是與他有幾麵之緣罷了,倒是他死去的父親和這個叫陳長道的關係致深。
條子父親年輕時就繼承了配婚的職業,而每一個配冥婚人,其實都有一個熟悉的道士,而陳長道就是他父親的合作人。
說到此處許多人會奇怪,為什麽道士會和配冥婚者合作?
事實上配冥婚的由來和茅山教脫不開幹係,業內有個傳說,條子一直都深信不疑,數年前開創冥婚職業的是一位道人,道人的名字已是個謎題,但故事的內容是清晰的,某年正逢饑荒,整個社會民不聊生,而作為一生清貧的道士群體自然是食不果腹。
當時窮人的錢統統都賺不著,隻能夠賺有些餘糧的有錢人家,道人打起富人的主意。
不光是發明了冥婚,更是開創了一個叫陰婚人的職業,雖說這種行為遭到了茅山教的痛斥,可作為需求不斷的冥婚人也在一筆筆生意之下存活至今,條子也不知是多少代的傳人,他隻知道自己的父親,爺爺以及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做冥婚這個行當的。
說到配婚,自然離不開屍體,這其中就需要些懂得門道的道士來合夥。條子清楚陳長道是個名副其實的老道,和之前那油滑躲事的老江湖不一樣,請他來解決問題自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條子愛財,他也嫌虧,可如今他的命都快搭上了,還在乎那些個小錢?
把青紗女屍的屍體放回原先存貨的地方,用東西把棺木壓實了,匆匆地奔赴陳長道住處。
那是一個有些陳舊的道觀,位於某個不知名的小山丘上,名氣小,道觀自然冷清,不過這種環境也真是一個隱居道士想要的。
條子到的時候,陳長道正懶洋洋地靠坐在院子中央的一個騰椅子上抽著長管煙,起初條子還不敢上前打攪他的興致,可想到情況緊急還是主動上前。
“前輩,前輩?還記得我麽?”
條子輕喚幾聲,陳長道起初睜眼,閉目吸煙,沉浸其中,等到條子拍動他的肩膀時陳長道才猛然睜開眼,麵色中帶著無盡的警惕,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條子也不禁嚇了一條。
“哦?你是條子吧?原來是你......。”
陳長道看清條子的臉後,才鬆了口氣,把煙管往邊上一擱,緩緩站起身。
“好久不見了,怎麽突然今天來找我?”陳長道的聲音有些蒼老,臉上的皺紋也比平日多上不少,頭發也變得蒼白了。
“怎麽?是因為你父親的事?他怎麽了?”陳長道接著問道,冷淡的目光中泛起了幾絲慈祥。
條子咽了口口水,這才知道自己陳長道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死了。
“前輩,我父親出活的時候出了狀況,已經走了。”
陳長道猝楞一瞬,惋惜一歎。
“是上回胡家女人的婚事吧......,先前給你父親算過.....,此事不宜,隻可惜他不聽。”
話畢,陳長道默默搖頭,又緩緩坐回椅上。
“前輩,我配婚的時候出了狀況,還想請您出麵解決一下。”條子彬彬有禮,畢竟是救命恩人,不是個呼來喝去的角色。
陳長道眼睛一眯,看了條子一眼,眉頭微微一簇,麵色肅然:“看出來了,你印堂發黑,怕是被厄運纏身,老實說,你是不是壞了祖上的規矩。”
陳長道不愧是陳長道,連這個都看出來了,條子正當他準備向前輩求救,陳長道卻擺了擺手,不讓條子開口。
“你趕快回去吧,能活幾天是幾天,幹你們這行的,有幾個下場好的?實在是幫不了你,你現在的情況太嚴重了。”
條子身子發怵,合著陳長道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由來,而且還說出如此肯定性的結論,就算膽子再大也會直接嚇到。
“前輩,我是真的是無意的!您幫幫我,那個女屍和我接下了姻緣,不肯放過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您了......。”
條子聲音顫抖,他害怕,他惶恐,可得到的卻是陳長道的一句搖頭:“嗯,那個女鬼如今就沉睡在你的體內,數百年道行,實力太強大,得罪了我也沒有好果子吃,所以,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前輩!”條子激動了,撲通一聲跪倒在陳長道的麵前。
“若是陳道長不願相救,我便在你麵前自斷,我父親到我這一代已經是這裏最後的幾個陰婚人了,日後便沒有人再幹這行.......。”
條子的話,陳長道很是觸動,他沉吟許久,勉為其難地把頭微點。
“看在我和你父親還有些交情的份上,我幫你一把,把這女魂和屍體的來頭說出來,我可試一試。”
陳長道雖是個老練的道士,但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處理不來的活神仙,從他看見條子的那一瞬間,陳長道就感受到了他體內蘊藏著一股神秘的邪力,他降妖除魔有些年頭,從未遇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這種情況他一般不敢輕舉妄動,若不是看在條子的分子上,他才不敢去惹。
跟隨條子回到院子,陳長道聞到一股淡淡的屍臭,那是條子在鬧騰屍體的時候留下的,至今都沒有散去,長道見過不少世麵,可聞到如此味道時也不由捂住鼻子。
“條子,這等屍臭是從哪裏來的?”陳道長沉聲一問。
“之前配陰魂的屍體完全化掉了,如今這臭味一直沒散。”條子認真解釋說。
陳道長揮揮四周的空氣,對條子說:“把你之前配婚的女屍給我看!”
條子將道長帶到井下,在昏暗y陰冷惡臭的環境之中,陳道長見到棺材,他細細撫摸一旁的青鼎,眉頭一緊,感覺到其中的異樣。
“這東西怎麽不冷了.....,條子,你之前到底做了什麽?”
道長肅然問道,條子猝楞後微微搖頭,對這其中變化原由一無所知,道長也看不出其中的緣由。但這都不是重點,長道用力挪開石頭,和條子一同打開棺木,女屍的臉再度映入條子的眼球中。
女子的表情有幾絲變化,不是條子的錯覺,是真的,女子的神色既不安詳也不陰騭,是淡淡的憤意,這神色放在一個女屍身上極其的嚇唬人,不光是條子,連陳長道的見後身子都猛然一震。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父親的家底!你不會是動了這些封印的女屍來配陰婚了吧!”
陳道長的猜測正好擊中了真相,條子也隻能夠乖乖地承認,為此陳道長隻得感歎條子的膽量,若是換作他的父親,他的祖上,是絕對不敢動這具屍體的,他居然動了,還把她的魂釋放出來不出事才是真的見鬼。
“你可知這具女屍為何物麽?”
麵對陳長道的疑問,條子沉吟了一聲,搖了搖頭,雖知這是父親一直以來不敢動的家底,可對於她的完整來曆條子並不熟知,隻知道此人是明朝死去的女人。
“這個當年被茅山封印的百年女屍,多年來怨氣不化,被茅山教掌門打散魂魄,放置在此處多年,一直都不曾動過。”
陳長道這麽一解釋,條子悔意滿滿,父親生前雖囑咐過他,此女屍用於鎮壓其餘存貨,同時能夠給家族帶來氣運,但還是因為生意的緣故壞了規矩,還女屍的魂魄放了出來,這屍體被女鬼附著後自然也就成了不祥之物。
“前輩,怎麽辦!”條子有些慌急,自己道法有限,隻能夠把希望寄托在了陳長道身上。
陳道長若有所思狀許久,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符篆,符篆之上畫滿了複雜交錯的符字,條子有些道法的基礎,故而能看懂個大概,這是一張驅邪符。
陳長道將符篆點在了條子的額頭處,手指往下一劃,符篆完全貼在了條子的麵頰上,條子感受到一股熱流從額頭處蔓延至全身。
他的意識恍惚幾秒,視野中的陳長道也忽然有了重影,他感受到了一陣寒意襲來,從腳底蔓延至他的額頭處,把剛才的熾熱的感覺完全覆蓋。
不久,條子忽而感受自己喉嚨處有股強烈的壓迫感,不禁彎下腰,嘔吐出來。
“嘔吐是正常現象,是被鬼魂附體之後的分泌物,起身!”陳道長說罷,讓條子挺直了腰,連忙揭下來他額頭上的符篆,剛剛還是金黃符紙如今卻變成漆黑色,這讓條子頗為意外。
陳長道急忙將烏黑的符紙貼在女屍的臉上,一股青煙從符篆中滲出,以極快的速度便和女屍體融為一體。
那一刻,女屍猛然睜眼,眼睛是紅的,沒有瞳孔,也沒有眼白,血紅血紅帶著微微的同色光輝,直接從棺木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