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現在人齊了

六十九 現在人齊了

阿川走到最後一間特大號的包房前,門口的服務員恭敬的幫她開門。

她揚起笑臉緩步進入,隨之笑容僵硬凝固了下來。

麵前的圓桌能坐二十個人,擠一擠可以坐三十個。

滿桌子的菜品,琳琅滿目。

而主位上隻坐著一個黑衣男人。

他環抱著手臂,枚金色的臂環帶著光暈。

清冷的目光緊鎖她的身影,她在心裏默默的念叨:真是比她還沒有人氣,也不知道穿件紅衣應應節氣。

阿川臉色通紅的幹笑著,她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

她討好的語氣問道:“唐先生,這是人還沒來全嗎?

那我先出去,一會兒再過來。”

她剛要轉身逃走,唐斯年開口叫住了她。

“站那兒。”

她的背影一頓,轉身恭敬的微笑道:“您說。”

唐斯年抖開餐巾鋪在腿上,淡淡的說道:“現在人全了,坐下吃飯。”

阿川愣了幾秒,唐斯年見她原地不動,眸中有些不耐煩的的情緒,抬起頭問道,“聽不懂?”

她深吸了一口氣,拎著東西走了過去,將禮品放在巨大的桌麵上。

她故意找話道:“唐先生一個人吃得完這麽多嗎?”

他挑眉看她,“不是還有你?怎麽就是一個人了?”

她在隔著唐斯年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坐下,唐斯年看向她,“兩個人吃飯你跑那麽遠做什麽?你不如幹脆坐我對麵,說話要靠喊的多好?”

她在心裏將唐斯年罵了無數遍,事b。

無論她怎麽做唐斯年都能挑出毛病來,大過年的來給她添堵是吧?

她踩著高跟鞋穩健的在他身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動作不小發出的聲音自然不小。

唐斯年的目光再次探尋的看向她,這次她自己主動說道:“沒有不滿,您不用問了。”

唐斯年哼笑了聲,繼續優雅的吃東西。

她這一圈酒下來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看見什麽都吃不進去。

身體靠著雕花兒的紅木椅子上,欣賞唐斯年吃飯的樣子。

聽說十幾歲便進社裏,但是這教養禮儀卻一絲不苟。

吃飯的時候都帶著優雅,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十足,煙火氣三個字跟他就沒有關係。

“不餓?”

他沉聲問道。

“嗯,不餓。”

“喝了酒?這麽大的酒味。”

他蹙著眉頭,似乎不喜。

阿川深呼吸,真想一錘子掄死他。

她喝酒為了什麽?

為了籠絡好伽仕的上帝們,保證這些人的鈔票都能進入唐斯年的口袋裏!

“是的。唐先生覺得有酒氣,那我坐您遠一點?

再不然,我先離開?”

“什麽時候開始脾氣這般大了?一句都說不得了?”

唐斯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著她。

阿川在心裏哼道,我脾氣再大還能大過你?

可嘴上卻一副低順的語氣道:“嘿嘿,怎麽會呢!怕打擾您吃飯而已。”

唐斯年拿出手機在上麵翻了翻,之後放在了她麵前,“這個你發的?”

她目光大致的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再次的確認了一遍:“你發的還是你叫身邊那幾個小孩發的?”

“我啊!

我不像是能寫出這麽有水準的話來嗎?”

她眯著醉意的眼睛,單手拄著下巴,微仰著頭討好的問道。

烈焰紅唇與火紅的衣裙與她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下次給老板發信息的時候,記得把名字改一改。”

唐斯年別過頭端起酒杯,不願意再看她一眼。

如果再看下去,也許會忍不住想要吻她。

阿川愣了下,低頭看著手機的屏幕,信息很長最後一句寫著:祝覓姐除夕夜快樂。

她發之前怎麽沒看到這句呢?

這就他嗎的尷尬了。

她想了想輕咳了一聲,“我一定是發竄了,本來給你這個…嗯…那個,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她在他威脅的目光下,想找的借口,完全編不下去了。

還不如老老實實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他見她低頭認錯,才勉強放過她。

自己白天看到這條不走心的祝福時,差點沒將手機砸爛。

不過也不知道為何,那些字裏行間精心編排過的信息卻讓他一一刪除了,隻留下她這個隨手複製連名字都沒改的小作文。

唐斯年突然說道:“給那個金喜善發的什麽?拿來我看看?”

阿川皺眉沒聽懂的樣子,確認道:“誰?”

“金喜善。”

阿川想了半天,問道:“金老板?”

他輕點了下頭,用喉嚨嗯了聲。

阿川忍不住笑了起來,白皙的肩一抖一抖的十分亮眼。

“人叫金喜財,還金喜善。”

她笑了半天用眼神打量著他,勾著嘴角問道:“唐先生,別告訴我您吃醋了?”

這次換他笑,眸子裏閃著碎光:“和他?他配?”

阿川嘟著紅唇,故意傲嬌的說道:“最近在可是追我呢?每天都送999朵花,真的是,不收都不行。”

唐斯年嘲諷的一笑:“他送一年也沒你辦公室裏的一盆值錢,你在哪兒得意什麽?

再說,你和他……不怕他半路死你身上?”

阿川:“……”

原來那天價的祖宗們是他送的?

他可真能給自己找活兒,為了養好它們記了許多筆記查了很多資料呢!

不過,他送她那些花,幹嘛?

唐斯年拿出一支煙,低頭點燃,問道:“過年怎麽不回家?”

她朝他伸出兩根手指,有些放肆的說道:“你借我一根兒,我告訴你為什麽沒回家。”

唐斯年將煙盒丟給她,她借著酒勁兒大膽起來。

這是他們認識這麽久,她唯一一次在他麵前有這種舉動。

唐斯年側過身子,手臂靠在椅背上,伸手將她的椅子拉近,伸手便能勾到她的臉。

阿川因為他突然的拉扯被嚇了一跳,有些責備的撇了下嘴。

她一邊吐著煙霧一邊說道:“我這不是為了伽仕付出了所有和家人團聚的時間嗎?

專心為老板賺錢,守好工作崗位,不讓老板跟著分心嘛!

當然了,絕對不是為了在老板麵前邀功,隻是說了點心裏話,哈哈。”

她滿臉笑容,連彈煙灰的動作都帶著一股子諂媚的勁兒。

唐斯年將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笑容和眼神裏有種莫名其妙的玩味。

他用手指勾著她的下巴,一點點的貼近她的臉,語氣輕柔的問道:“想了?”

她抬眸疑惑:“想什麽了?”

“記不記得上次和你說的話?”

她的表情更加茫然,他說的話多了,她知道哪一句?

唐斯年的目光看向她手指上的煙,她心虛的手指一抖,立刻掉在了地上。

唐斯年叫她戒煙時開過一個段子,若是見她抽煙,便送上雪茄伺候。

她強撐起笑顏,口中的話還沒等出口,他拽著她纖細的胳膊用力一扯,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裏。

阿川驚呼一聲雙手撫著他的脖頸,她坐在他的腿上,他有力的手掌攬著她的腰肢。

這種曖昧的氣息在彼此間流動,她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雋美的顏深邃的眸子玩虐的嘴角近在咫尺。

他的臉向前探去,在她白皙的脖頸間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這個味道很特別,但也很難忘。

他的鼻尖劃過她脖頸間的肌膚,使人不寒而栗。

“說實話,為什麽不回家?”

“我沒有家,也沒有家人。

這麽多年都是流浪過來的,每個城市待個一年半載,所以我在哪兒,哪就是我家。

這就是全部實話,唐先生以後不用在好奇為什麽查不到我了,我真的沒什麽好調查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淚意更沒有委屈。

不博同情也不需要憐憫。

不過聲音太清明,未染上半分情緒。

他鼻息間輕笑,在她的耳邊呢喃的問道:“這次呢?準備待多久?”

“也許很久,也許不久,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