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糾纏不休

2. 二 糾纏不休

二糾纏不休

“姑娘，不如你簽了這合同，我立刻給你錢，五萬不夠，我們給你八萬，隻要你簽字，錢馬上就可以到賬。你拿了錢，自然可以給你哥繼續治病，你少了後顧之憂，也可以專心求學。

“你不為難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而且像這樣的案例，就算告到哪裏，法院也不會判多，到時候反而會耽誤治療。小姑娘你還年輕，不知道社會不應該是隻靠意氣來做事的。這個價碼放在這裏，你考慮考慮！”

“舅舅……”學長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但在這清晨靜謐的走廊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價碼？在他們眼中，哥的一生也不過隻是個交易，而且還在鄙夷著它的無用與廉價，終於，連他們自己都看不過去了啊！

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努力讓自己從紛雜的情緒中平靜下來，現在，並不是放任自己的時候。

“這合同，我不簽。哥的傷我會自己想辦法，不勞費心，兩位還是請回吧，別在我這小人物身上耽誤太多時間，不值得！”

這是哥一輩子的事情，我想等他醒來了自己決定，但無論什麽補償，無論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曾經強健的他了。

身後的那些人，我不想再理會，隻是給楊爍打了電話。

平日裏我的學費，生活費全靠助學金獎學金和在一些網站雜誌上的投稿賺得稿費，雖然不多，但支付日常費用還算寬裕。如今，我卻拿不出什麽醫療費來。我知道母親曾經給我辦了一張銀行卡，定期匯款，楊爍曾把它給我，不過我不願拿它。如今，卻不能為了那所謂的清高而耽誤了哥的治療。

“喂，哪位？”電話那端傳來楊爍特有的磁性聲音，帶著幾分困倦和慵懶，想來定是昨晚與哪個女孩瘋鬧的太晚了，現在都還沒起床。

“我是微熹。”知道楊爍不會叫我姐姐，我也就不和他繞彎子，“你有錢嗎？”

“微熹？”電話那端的聲音清晰了幾分，帶著濃濃的驚訝，“你居然會開口向我要錢？

“怎麽不早說？我這兒還拿著你的信用卡，上麵有一筆款，我馬上給你送去，你在哪兒？”

“醫院。”吐出兩個字，那邊已經果斷的掛了電話，看了看還賴在客房裏的客人，我實在不想出言趕他們走，而將自己歇斯底裏的一麵展示在他們麵前，那樣，不過徒惹笑話罷了。

隻有轉過身去，盡力克製自己，當他們不存在。

可是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微熹，你剛剛是和誰打電話？”江學長的聲音由身後傳來，似乎帶著一絲顫音，又好像有幾分不悅。

“是楊爍。”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不過卻不想與他多言。

“微熹，我知道你現在惱我，但是……”他yu言又止，半晌，仿若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微熹，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話你可能不想聽，但是，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他的聲音裏有一分堅毅，帶著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讓人感覺莫名其妙，頓了頓，他又道，“微熹，楊爍這樣的人，你還是少接觸的好，他，對什麽都不會認真的，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你還是給他打電話，讓他別來了吧！”

“晚了，我已經到了。學長，在人背後指點是非可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楊爍倚著門，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疾奔而至，“微熹，怎麽不講清楚，我還以為你病得厲害才會向我開口。”

“怎麽來的這麽快？”我實在沒想到他能這麽快就趕到。

“巧了，”他拿起方便杯為自己接了杯水，“我昨晚和秋清兒在外邊呆得太晚，回不去學校，就到她家住，就在這家醫院旁邊，她母親是這裏的主治醫師。”

“你什麽時候又換了個新女朋友？”我對他的事不置任何態度，雖說我們是姐弟，但在生活上互不相幹，隻是常聽說楊大少的feng流事跡。但模糊記得上周見他時他身邊挽著的還是我認識的一個學妹，現在就變了個人，這樣的速度，也是實在讓人咂舌。

“怎麽是換？我決定下周才和現在這個女孩分手，我是前天才認識秋清兒的，目前隻是朋友。”

“難得！”我自己就聽出來這個詞裏濃烈的諷刺，可楊爍還是一臉陽光的笑容，仿佛聽到了莫大的獎賞。

“說吧！微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哥受傷了，我要錢。”

對著父母親時，我總是感覺十分拘束，尤其是尷尬的涉及到錢的時候，但對著楊爍時，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可以直截了當的向他提要求。他平常對待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態度反而能讓和他在一起的人心情放鬆。

楊爍臉上誇張的顯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轉向我們一直刻意漠視的江學長做了個標準的學弟式的鞠躬禮，伸手示意送客。風度翩翩，彬彬有禮，但臉上露著玩世不恭的笑，最是傷人。

我沒心理會這些，轉身去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