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憶
第11章 回憶
“那位‘畫中仙’睡醒了？”心鈴抬頭望了望樓上（其實她隻能看見天花板），轉過頭問心武。
“不知道，但估計是。我們去看看吧。”
心武牽起心鈴的手，走向樓上。心鈴一路上不時抬頭看看心武的臉，心武感覺到了，但假裝沒有察覺。心鈴似乎很喜歡牽著心武的手的感覺。
到了三樓書房，他們可以聽見裏麵已經壓低聲音的笑聲。心武敲了敲門，像是拜訪一位朋友。
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女性輕柔的聲音說：“進來吧。”
二人進了門，見那幅畫中的女性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但是不時眨眼，像已經活了過來。心武不由得想到一個成語，“栩栩如生”。
那女子仿佛看出了二人對她笑聲緣由的不解，說道：“不要在意，我隻是看你們這對小情侶卿卿我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心鈴歪著頭，打量著眼前這幅畫。“姐姐你不要笑我們嘛，有什麽好笑的。”她似乎是埋怨的說道。
“sorry啦，你們不是有要問我的事情嗎，快問吧。”
“誒，你怎麽知道？”
“我能看到這間別墅發生的所有狀況，因為我死後我的靈力一直彌漫在整個空間裏，我都不知道我體內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力量，感覺就像武俠片女主角一樣。上次你們來時，我可是在儲物間那裏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小妹妹你的演出呢，當時我就在想你為什麽會這麽的……腹黑。”女子的眼神中有笑意。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倩倩，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名字了。”她補充道。
“那麽……”心武想了想，“你能告訴我們，當時別墅裏發生了什麽嗎？”
“你是說，我遇害之前的一段時間嗎？那可說的多著呢，我都能寫出一部小說來了。”
“呃，那你還是說說你這小說的大綱吧。”
“那……你聽我說哈。”
我坐在書房的窗前，翻看著魯迅的《朝花夕拾》，那部書有幾篇我一直很喜歡。
已是深夜。我書桌上的那根蠟燭，正搖曳著它的光焰，我和書的影子也在牆上跟著搖曳著，有舞蹈的感覺。
像是一種征兆，一陣風吹來，蠟燭熄滅了。我起身，想伸手去拿洋火，重新點燃蠟燭，又見天色已晚，於是打算去三樓我的房間睡下（那房間如今隻剩下腐朽的木床板）。
這時，我聽見樓下的喧鬧聲。有誰破門而入，大聲呼喊。我還聽見了刀劍的摩擦聲。有強盜！
當時，我呆立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後來，感覺有人提示了我一樣，我看見了那個書櫃，那後麵有可以隱藏的空間。我想起父親的話，“如果有強盜，就進密室躲躲，反正他們也拿不到我們的財產，不一會兒就走了”，於是我推開書櫃，進入密室，再拉回書櫃。書櫃其實就是一個推拉門。
當最後一點光線也被擋在門外後，我身邊隻剩下了黑暗。黑暗環抱著我，讓我感覺不到周圍狹窄的空間，如果沒有碰到周圍的牆壁，我會以為我身處曠野。
我隻能聽見聲音，從樓下傳來。我聽見二樓廁所那個密室開啟的聲音，在設計密室時，我一直想說那個密室的聲音太大了，會把人吸引過來，但我父親卻覺得很高明。還有其他密室，應該已經開啟了。
我聽見強盜的呼喊聲，打砸東西的聲音，從這裏一直轟鳴到那裏，又從那裏轟鳴到這裏。他們像是沒找到什麽東西。他們肯定找不到什麽。
突然，我聽見一聲慘叫。是我們家一個女傭，好像是一樓。那種聲音刺痛了我的耳膜，一直刺入我的心裏。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懼，而周圍的黑暗更加重了這種恐懼，像是我已經在墓穴之中。
又一聲慘叫。我認得那個聲音，是我的傭人。他一直都很機靈，聰明伶俐的，現在，我不敢想象他的鮮血一點點流進的場景。
不是有密室嗎？他們是沒有逃進密室，還是被發現了？我突然感覺自己也是不安全的，我害怕我會被發現。
我又聽見了一次密室開啟的聲音，還是二樓那個。恐懼感不可遏止的占據了我的腦海。那間密室被發現了。那間密室，藏的是我的父親，或者母親，因為二樓臥室也有一個密室，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應該都躲在那。可能當時，我的雙親中一個人正在上廁所。
一聲慘叫震痛了我的耳膜。是父親！
同時，二樓臥室裏，又一聲慘叫。二樓那間密室，為什麽也會被發現，那是最完美的一間密室啊。
我愈發的恐懼了。我聽見有人上到了三樓。粗重的腳步聲在靠近，我能聽見他們嘈雜的說笑聲。儲物間，又一聲。三樓待命的那個女傭，一定是躲到了儲物間。
恐懼讓我疲憊不堪，我已經沒有力氣站著了。我跌坐在地上，努力不哭出聲。
我聽見有人進了書房。完了，一切都完了……
“媽的，都是書，有個屁用。”那人又摔門走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沒那麽長，但在當時我的感覺中，好像過了幾年。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我聽見一個人的吆喝：“弟兄們，都累了吧，我們在這豪華的宅子裏，休息一晚，怎麽樣？”
一片應合聲。
當時的強盜就是那麽囂張，亂世之中，他們已經目無王法，無所畏懼，更何況我們這別墅地處山頂平地，有誰會聽見這裏的喧鬧呢？
看來，他們不找到更多的財寶，誓不罷休。
我冷靜下來，盡管下麵又響起了女人大聲的哭喊和強盜粗野的笑聲。
“二樓臥室那麽隱蔽的密室都被發現了，肯定有內鬼。”我心想。
我迅速的回憶了一下近期到過別墅，知道那裏有密室的幾個人。內鬼就在他們之中。
一種複仇的殺意突然湧上了我的腦海，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看了幾部小說的影響，也可能是潛藏在我心中的某種性格的陰影。
“如果我知道內鬼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恨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