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水
第76章 水
我們被麵前裝逼的屍體搞得瞠目結舌，還沒思考出對策的時候，就聽身後“咣當”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我注意力全在屍體上麵，害怕它有異動，神經早就繃到了極點，這聲音來得太突然，嚇得我險些癱坐在地上。
被嚇得矮了一下身後，聽著幽怨的回聲，我心道不好，看樣子是頭頂的蓋板又蓋住了。
惡少也貼到了牢房邊，憤恨地罵道：“真是組團來的，看樣子咱們是上不去了。”
我有心回去確定一下，但這個蓋板不比之前的那個，兩條吊鏈掛著可能因為老化斷掉，但我們卡在縫隙中的大鐵插絕不會無辜鬆動，必定是有人拔了鐵插，又將蓋板從吊鏈上放了下來。這一切明顯是有預謀的，先誘導我們下來，然後再將我們困在這裏。
到了這個時候，我倒是知道那個四局的前輩為什麽死在這裏了，估計他和我們的遭遇相似，都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處境。
可到底是誰要把我們困在這裏呢？我不由地想到了一個人，於是就問惡少，“你給靜靜吃多少安眠藥啊？”
他愣了一下，搖頭說：“瀕死的量，醒不了，再說她也沒那麽大的力氣。”
我一想也是，那蓋板我們抬起來都費老鼻子勁了，就算是放下蓋板，也不是個老娘們兒能夠做的了的，所以，想要把我們困在這裏的必定是一個強壯的男性，或是幾個，再不然就是一個連隊的鬼。
心中一寒，我開始思考之前的事情，又想起了一個人，於是有些後悔地說：“今天是史明傑的班嗎？”
“不是，他今天休班，而且他這陣子有空就往王晨那跑，連錢都不掙了，更沒空來害咱倆。”他表情十分肯定，原本他就很注意細節，但那麽重的蓋板肯定不會自然關閉，所以他臉上寫滿了費解。
“那也不是這屍體活了，他萎縮的腳根本踩不出這麽大的腳印。”我正說著，看到屍體後，馬上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剛沉重的蓋板突然砸下來，不僅聲音很大，動靜也是不小，震得整個囚區都是一陣晃倒，文化人不知何時已經向左倒在了地上，雖然看著別扭，但依然還是固定的坐姿，並沒有趁亂偷襲的征兆，所以我們驚訝的並不是它。
讓我們驚訝的是它倒下後，地麵上仿佛多了黑乎乎的洞。
我們都是一怔，但很快恢複了，壯著膽子走過去才看清楚。
文化人實際上就是另一個蓋板，加上它周圍糟亂的碎衣服片，剛好蓋住了洞口，我們之前隻是看了下屍體，並沒有想到這裏還有條暗道。但你沒法鬆口氣，以洞口的痕跡看，那個遭雷劈的家夥肯定是從裏麵鑽了出來，又跑回這裏麵了。
可那東西的發型和眼神太另類了，我很難把它往猴子類的動物上湊，而且西山就沒聽說過有類似的物件。
地上那腳印似乎是大猩猩的，可這洞口很窄，大猩猩肯定是鑽不出來的。它應該有個嬌小的身體，還必須有一雙大腳，我腦子裏實在找不到與之體現匹配的動物。
索性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出現了這個黑兮兮的洞口，找到了那小鬼的洞穴，它既然住在這裏，怎麽也應該知道一些西山事件的原委，所以我馬上把希望寄托在了這下麵的漆黑中。
惡少皺眉踹了屍體兩腳，見其沒什麽不滿情緒，我們就把它抬到了一邊，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清除了洞口的雜物。
這洞似乎是某種動物扒出來的，洞壁全是一道道的溝槽，類似於穿山甲的洞穴，看樣子還是新創造的。隻可惜洞口有些窄小，他精瘦，想要下去看看還可以，我通過就有些困難了。
他用頭頂向洞裏照著看了看，興奮地說：“有樓梯，估計這才是真正的地下囚室，隻是後期被堵死了，最近又被鑿開了。”
我蹲下仔細一看，這還真不是洞穴，準確地說它就是個通道。洞壁上那些溝槽絕對是不久前鑿出的，水泥地麵隻有30厘米厚，乍一看裏麵黑洞洞的，其實下麵很空曠，依稀能看出是一條向右盤旋的樓梯，不知通往何處。
我思考著說：“反正上麵兩層蓋板估計是打不開了，而且這洞口上窄下寬，鑿印也是向上的，碎塊也都在下麵，必定是有人在下麵鑿出的這個洞口，估計下麵肯定會有出路，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他邊看邊苦笑，“不下去也不行呀，我打頭，你跟著我，注意點兒身後。”
其實不用他提醒，我也不敢放鬆警惕了，雖然腳印下麵的樓梯上也能看到，可我對那張神出鬼沒的怪臉還是心有餘悸，到現在為止覺得哪裏都不對勁，總擔心有什麽東西會突然出現。
我叫他自己也小心些，他應了一聲，於是雙手一撐地就鑽了下去。
輪到我的時候，我才親身體會了一些不匹配的感覺，我的肩膀根本過不去，幸虧雙腳能踩到樓梯上，有了著力點手臂才能鬆開，可以先伸下一條手臂，再斜著膀子往下擠。
費了半天勁，我感覺肩膀快要脫臼的時候，總算是硬擠了過去。還沒容我喘口氣，惡少就催促我跟緊他。
我忙掃視了一下，這樓梯也是水泥築造的，人工輪廓明顯，沒有當下澆築的跡象，應該是沒有經過改造的原建築。
樓梯向右旋轉而下的，高度隻有兩米左右，寬度卻可以並排走三四個人。因為身邊都是水泥牆，又是旋梯，所以根本無法看到下麵的情況。
樓梯坡度很緩，我們下了大概兩間房的高度後，還是看不到盡頭，似乎這樓梯是直通地獄的，根本沒個盡頭。
那種巨大的腳印還可以追尋，而且明顯不是一個來回的，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走動過的痕跡，看樣子那怪臉也不經常來，也許是我們驚動了它，它才會上去查看，就是不知道把我們困在這裏的是不是它，或是它的夥伴了。
惡少似乎想要繼續追逐腳印，可當我們查看那個怪臉的行走路線後，全部呆住了。
一頓之後，他皺著眉頭說：“媽的，還真不是一個。”
我也發現了另一款怪異的足跡，說：“這幾個腳印明顯有紋路區別，看樣子至少有兩隻以上，隻是這腳印似鞋又不像是鞋，倒像是一隻大鴨子留下的，不會真是怪物吧？”
正說著，我突然聽到一種微弱的怪聲，這聲音若有若無，似乎是某種動物被嚇得戰栗發出的，更像是一群擁在了一起才能發出的，而且方向就是下麵。
他見了我的反應也是一頓，仔細聽了一陣後，好像也聽到了這使人發怵的怪聲，但他馬上幫我驅散了心中的抵觸，“管它是什麽呢，看到先給丫來一梭子再說。”說著，他開始向前走。
其實我們都知道情況不對，所以更加謹慎地邊走邊看。這地方的足跡有些雜亂了，不僅出現了大鴨子的足跡，腳印上多了很多水漬，有些地方就是一灘泥。仿佛它們聽到我們在上麵發出的聲音後，也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才壯著膽子上去查看的，因為地上的腳印似乎是踱步留下的。
總體上來說，這些腳印還不是很多，似乎這地方也不是它們常來的，所以我猜測，這地方應該還不是它們的老巢。
越往下走就越陰森，水汽也更重，使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環境越來越瘮人，地上的腳印也越看越不像人類的足跡，所以越走心裏越沒底，我心裏就打起了退堂鼓。就這時候，前麵的骷髏精突然轉過頭，“又一層空間，好像很大的樣子。”
我探頭一看，樓梯到了盡頭，我們心有餘悸地走了過去。發現這裏是一個高大的空間，寬四五米，高六米左右。因為這裏更冷，寒氣也更重，看不出到底有多長。
我們沒有繼續探索，讓我們駐足的是這裏竟然滿是黑油油的水。這水渾濁的毫無道理，如果不是有十幾個人剛在這跑來跑去的話，地下水，應該清澈見底才對。
不用仔細聆聽，就能聽出那種潺潺的流水聲，而且水麵還有不斷蕩來的微波，因為之前看到了怪異的頭顱和腳印，我甚至懷疑這微波是什麽東西在通道裏活動搞出來的。
再聯想到西山以往不幸者的死因，恐懼立刻籠罩了我，使我想要遠離水麵，越遠越好。
一時間，我們全部陷入了深思，或者說，我們不得不觀察一下。眼前黑水似乎是有生命，絕不是一潭死水，總覺得會突然從裏麵竄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