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悟第151章 不能說

第151章 不能說

我瞠目結舌地盯了她三分之一秒,劇痛直達腦仁兒,將視線暴力拖到擊打點。

折了!

一球杆給我幹折了。

爆炸式的痛感自內統治了全身,連五髒都跟著抽搐了起來。

疼!

疼得我抱腿滾落在草坪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倒吸氣。

她說了句什麽,我沒聽清,然後她優雅轉身,扛著球杆,款款而行。

這時候,我亂晃的視線被綠色擋住了,小家夥嘴裏竟然真叼著個高爾夫球,見我如同類一樣欺負草坪,它放下球,朝我亂吠一陣,又叼上球,頭也不回,扭著綠臀消失於“叢林”中了。

它走之後,劉睿聰來了,臉上滿是驚詫,手足無措凝神我的傷腿,鼓足勇氣才蹲下來,像個手藝不佳的接生婆,撩騷式幫我擦汗。

路虎帶來一陣舒適的冷風,惡少急匆匆跳下來,跪倒我身邊看了一眼,便叫嚷著抄起了我下半身。劉睿聰自知責無旁貸,在我嘶吼的時候,兩人像抬麻袋一樣快速把我放倒了後座上。

車子飛馳並跳躍著。這樣加劇了我的痛感,我連自己都險些滾落,更不可能扶住傷腿。除了它,剩下的零部件全部緊繃,幾乎咬碎了牙齒。

車子總算停了下來,車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我暗罵了兩個惡魔永不超生。但我知道,此刻越快越好。

我全身都濕透了,像隻落湯雞被挪到一輛手術車上,比手術車還讓人吃驚的是,他們竟然急速把我推進了一棟灰色建築物,徑直衝進隻對大門的雙扇門房間。

眼前景象讓我不得不咬著劇痛思考一下了。

這明顯是間手術室,手術器具完全,連固定用的鋼板螺釘都選好了。

火星娃一臉急切,另外幾個白大褂也早就等不及了,那表情就差放兩鞭炮仗,或是開個歡迎儀式了,上來就給我按得死死的。

其中一個我還認識——惡魔麗姐。

她氣定神閑地拽過吊瓶,嫻熟地在我手上紮靜脈針。

我扭頭剛好看到惡少如釋重負地關門,劉睿聰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濃重的憨笑。我沒能觀察到火星娃惡心的表情,門關閉了。

麻痹的,我好像被組團忽悠了。

這幫貨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我的天黑了,痛意減輕,困倦來襲。

好吧,放鬆吧,最起碼不那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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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的效果是一時的,得失總是平衡的。

醒來的時候疼痛麵積擴大了,仿佛整條腿都在岩漿中。

咬牙睜開雙眼,影影綽綽,閉目緩了一陣,才模糊地看到十餘隻觀望中的土撥鼠。

備受矚目並不是種享受,尤其是在你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幸好我知道自己的“病症”,不然感覺到的就不會是暖意,而是蒼涼了。

生疏的麵孔靠前,無一不是飽經風霜的臉,雙眼卻都很明亮。性格大致相同,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好好養傷。”

“回來就好。”

甚至連話都不說,隻丟下個疼愛的眼神,轉身就走。

當然了,惡魔麗姐的表情不一樣,得意得嘴角都要撬動鼻子了,就差問問你服不服了。

老家夥們走後,惡少便撲了上了,“讓你休了她,你也別犯渾呀,不知道你嫂子脾氣不好,連我都打,你算個屁……”

如果我氣不虛,一定照他臉上吐一口,如果我口不幹,就算用手,也得把吐沫抹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

太特麽坑人了!

你自己要沒挨過打也就算了,知道她啥性格,還讓我去給你掃雷。掃雷也不怕,關鍵你提前知會一聲,讓我準備一下,也比冷不丁的被炸好受吧。你看把劉睿聰樂得,鼻涕泡吹得都能幹婚慶泡泡機的工作了。

惡少噴了我一臉吐沫星子,轉頭跑了,估計是找揍去了。因為她沒在。

劉睿聰想都沒想,像條粘滑的鯉魚,吐著泡就追了出去。不用問,保證是看熱鬧去了。

我要不是身、心、魂都很疲憊,也把剩下的兩人晾在這,追出去了。估摸著,應該比看UFC過癮,隻要別湊太近就好,免得濺一身血。

火星娃湊到我身邊,馬捉老鼠一樣幫我梳理頭發。

人散了,理應呼吸舒暢,偏偏他身上一股股的怪味。我扭頭躲避,他還追著你折騰,搞得人心煩意亂的。

忽然想起他之前跟我要求的大胸,我渾身一個冷戰,艱難地問他:“你喜歡她?”

他將二五眼湊到我麵前,“沃特?”

我的娃娃親,幾小時前打折了我的腿家夥,我竟然不知道她叫什麽。隻得朝傷處拱嘴,“幫我斷骨那個。”

“你可拉倒吧!貧道是那樣人嗎?!”他立刻擺出敬畏的表情,“林哥,你可別害人,貧僧都快要當爹的人了,跪搓板沒事。可惹不起安姐,真往死裏揍……”

“你媳婦?紅衣小女孩?”我吃力地說。

他急速晃悠爆炸頭,“到咱家,一直沒讓她穿紅色。”

“你不是喜歡大胸……”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毛茸茸的手堵住了嘴。

“林哥,你要這樣,咱哥倆可沒法處了啊!”

說真的,我還真沒打算跟他處。扭過頭,提起精神說:“她也在這?”

“你弟妹?”確認後,他馬上點頭,“在呀,放外麵多不安全。”

“叫她過來聊聊。”

他把頭搖出了煙塵,“知道你啥心思,她從療養院出來,就跟那沒關係了。貧道問過她為什麽放棄那冥族,他說是因為咱大爺。你要想聽細節,得等陣子了,她現在正保胎呢,高齡產婦,報警好幾次了。”

“滾。”這是我唯一的評價。

這惡心的玩意兒一步三笑,好不容易晃悠了出去,最後一個煩人的老家夥便湊了過來。

我轉過身,因為沒法直視他,對我來說,他是座山。

在孤兒院時,我煩他,煩他如蒼蠅一樣整天追著我嗡嗡,煩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幾年自食其力,才知道他的好,我想他,想回孤兒院,還做他的孩子,永遠長不大,不長大,就不會得到,不得到,就不會失去。

聽到他哽咽聲,我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想知道你的身世嗎?”他總是能找到你想聽的話題。

我抹了把淚,轉過頭,瞪著他,“老不死的,那麽多年你都不說。”

“你清楚,不說,我才會難受。”他歎了口氣,摘下眼鏡,也抹了下深邃的雙眼,“不說,是因為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