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麗姐

第146章 麗姐

你騙的了火星娃嗎?當然不行。他腦子飛快,我總覺得自己還沒想好如何問,人家已經想好怎麽答了。所以,你隻能按照他的思路去捋順關於自己的事情。

隻要他在你身邊,你就要時刻躲避從他闊嘴中噴出的吐沫星子。沒辦法,你必須低頭忍耐,因為他信誓旦旦的講解能讓你糊裏糊塗地了解了一些偏科學術。

據他說,他十分確定,惡少接觸的那種紅色的蒸汽應該是種微生物,也就是沒采樣,不然肯定是能改變曆史。

我不懂什麽是微生物,上網查了一下。

最熟悉的是大腸杆菌,它能夠在20分鍾內繁殖1次,1晝夜可以分裂72次,每天大概可產生4722366500萬億個。

如果聖壇裏生出的那種紅色的蒸汽真是微生物,那證明它的繁殖速度更快,因為那是肉眼可觀的。

我推測這種微生物和寄生蟲類似,如同借助寵物糞便或生肉傳播的弓形體蟲,能在寄主大腦中形成其細胞腫瘤,從而嚴重影響大腦的功能。

不是危言聳聽,我這麽說,是因為那些“蒸汽”是活的,如藤蔓又似動物觸角,隻要被它碰到,會被立刻影響思維,甚至能瞬間操控人的思維、行為。

被控製時恐怖的感覺記憶猶新,接觸肌膚的那一刹那,就像痛感傳輸一樣靈敏,瞬間作用於腦海。那一刹那,完全是不能自主的感覺,如同手腳發麻的不受控製,而那種微生物會要了要了你的全身,所有零部件,甚至是靈魂。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想起來渾身還是麻酥酥的。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什麽後遺症。惡少就慘了,他接觸微生物時間比較長,記憶功能受損,起初根本就是個癡呆,現在好轉了些,也無法記起所有的人和事。所以,家族會議後,他被送走治療了。

至於他為什麽胖了,似乎也與這些微生物有關,隻是找不到解決方法,並且,胖點也無妨大礙。

對於一個重症患者來說,他身上是否多一個針孔顯得微不足道。

關於我的傷,迂回無果後,我嚴肅地重申數次,火星娃才斜著二五眼,敷衍地敘述了一下。

那天,我瘋了一樣朝火夢炎撲過去,其實呢,根本就沒接觸到她。

為什麽會失去意識呢?與聖壇裏生出的微生物無關,是被撞暈的。

在快要接觸到火夢炎的時候,我那個天神大爺從聖壇突然衝出,像炮彈一樣,他從容落地,而我就飛出去了,並且撞壞了一大片石英岩洞穴。

火星娃潦草的解釋推翻了我之前的判斷,他甚至說不出我是被踹出去的,還是被肩膀撞出去的,反正“嘭”聲學得惟妙惟肖。

事情明擺著,他一直在提醒我,要從合理的角度去推測那些無法解釋的異象。

我沒按他的提示去做,首先感覺很慶幸,我那個大爺可以免於聖壇中的微生物侵襲,那麽,問題來了,“自殺”那群人就都死了嗎?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危急,我被無法理解的群體自殺所震撼,忘了鬼鴉。它是當著我的麵衝進聖壇的,我潛意識認為它是為了那個妖異的眼球,這也是它數次出現在我麵前的原因。但是,相比眼球,它更衷心於自己的主人。所以,它的目的不是被方唐“溺死”的眼球,而是去追尋我那個大爺了。

據火星娃說,在我大爺突然衝出聖壇後,那小家夥也衝了出來,果斷而急速的站在了它主人的肩膀上。不論火星娃說什麽,沒有答話,他老人家帶著寵物轉身離開了。

重傷我後,悄然離去。

能肯定的是,他突然出現,目的是不讓我接觸聖壇,但他老人家好像還有急事,或是說,因為我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才不得已從“壇中”衝出,所以,教訓我之後,他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重點是,他出來了!從“壇中”出來的,明顯不受“壇中”不明**的影響嘛。

還有就是,我在聖壇那裏很長時間,他一定在我到達之前深入“壇中”,甚至是在冥族人之前,因為方唐最後一刻還再苦尋他的蹤跡。那麽長時間,人類不死,證明那**與水還是有差別的,至少不會溺亡。

他可以安然無恙,那麽,其他人呢?!

譬如說,我的火夢焱,我的夢。

或許可以,但希望渺茫。別忘了方唐對他的評價——不是人。他的寵物也不像是隻好鳥。所以,並不能牽強的認為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隨意出入聖壇。

我接觸過那妖紅色的微生物,被瞬間俘虜的頹敗感記憶猶新,如果是我,鐵定是一敗塗地的。

火星娃也回憶著表達過疑慮,說我那個大爺剛從“壇中”衝出,也是原地愣了一陣,仔細觀察後,鬼鴉出現,他才急匆匆離去。

愣、仔細、急匆匆。

我逐一跟火星娃核對了一遍,他表示沒用錯修飾詞,他十分肯定,我那個大爺當時就是那種普通人的表情。

記憶中他的身影是高大的,或許是我太過懦弱,以至於始終認為火星娃看錯了,或是那個人很像他而已。

但轉念一想,你不得不承認,他始終是個人,那麽,或許也要被客觀因素影響吧,比如說一種強大的微生物。

能在不能自主的微生物摧殘中出手相救,你無從猜測他是如何做到的。

當然了,隻是他出手比較狠。

我斷了七根肋骨,兩根鎖骨,左大臂骨折一處,小臂兩處,右大臂小臂各一處,雙腿共骨折九處。

火星娃還嘖嘖稱奇,講話了,也就大爺出手,別人沒這能力。

我也馬上意識到,的確如此。

他可以隨手殺人,但是,對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雖然傷非常重,可以說是全身粉碎性骨折,但沒有一處致命傷,及時醫治也不會有後遺症。

就是疼,就是讓你長記性,可偏就不告訴你為什麽,讓你自己悟。

我是個笨人,這輩子也悟不出了,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以後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特麽就不頂嘴!

按火星娃的形容,當時我就像一灘紅泥。安撫惡少那個傻子就已經讓他們兩人用光了精力,要不是他非要用布把我兜回來,劉睿聰就把我扔那了。他還嚷嚷著讓劉睿聰承認。

劉睿聰憨笑,不好意思點頭,說是以為必死無疑了。

最重要的是,當是兩人都看到天神大爺在做什麽了,所以想要盡快離開,不然,誰都活不了。

據火星娃說,他們帶著我和惡少心驚膽戰往外逃的時候,因為火星娃身體孱弱,癡呆的惡少又力大如牛,他無法一個人將惡少囫圇帶出去,便找了個地方打求救電話。我那個天神大爺突然出現了,隱匿一旁準備偷襲火星娃的一個冥族人被瞬間爆頭。

這隻是看到的,逃出去的一路上,沒有參與入冥儀式的冥族人碎了一地。

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火星娃癟嘴告訴我,以後都不用去療養院了,那地方,被大爺給炸沒了。

在我心說怎麽也會留下點痕跡的時候,他接著打擊了我。

據他說,這位爺的爆破的能力比一個部隊的工程營還強,整個療養院區域全部坍塌,成了一個大天坑。經7.21蹂躪後,成了半山腰一個孤零零的小水庫。

至此,所有希望瞬間灰飛煙滅。

沒了,療養院沒了,冥族沒了,火夢炎沒了,我的夢,沒了。

什麽都沒了。

但我覺得,有必要去親自確認一下。在這之前,好好休養,當好重傷員。

我住的地方不是醫院,連私人診所都算不上。火星娃算是我的半個護士,劉睿聰是另外半個。

幾個月後,我習慣了被他們當做殘疾人照顧,當然,我現在本就是個標準的殘廢。

除了他們,我還有個業餘的女醫生兼護士。

口誤,她不業餘,她根本就不是護士,更不是醫生。

沒醫術,沒製服,沒微笑服務,什麽都沒有。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她,早上的話,你會十分肯定她是個正要去晨練的太極高手;中午,她變成了一步三搖的老鴇;晚上,不請自來的惡魔!

今天早上她來過,給我留了一個精致的巴掌大的小盒,小盒裏麵分隔出3個小格,裏麵放著帶蓋子的小罐,貼有標簽早、中、晚,按順序排列。另外還有3個小保溫杯。

她先幫我如廁,之後打開其中一個保溫杯。在我吃早飯的時候,她又拿出海綿,蘸溫水把我從頭到腳擦了幾遍。覺得一塵不染了,幫我蓋好嶄新的薄單,奪走餐具,順便給我敷了張麵膜。我裝扮假麵超人的時候,她把房間裏的灰塵逐粒清除。

做完這些,她看都不看我,“水溫可以了,把藥吃了,午飯和晚飯還是小王送,有事給我打電話。”

看著她優雅轉身,我鼓足勇氣說:“麗姐,少喝點兒!”

她已經打開了房門,扭過頭,怪異地看了我一會。

沒有責怪,沒有欣慰,像是麵無表情,又像是思緒混亂時候拍的一張老照片。總之,隻需看一眼,你便會覺得非常揪心。

和往常一樣,她不會理你,回答的是門禁關閉的聲音。

慘了!

我上午半天“度秒如年”。

她沒回來。

小王準時送來晚飯,跟我聊了一會兒,等我吃個半飽,便讓他收走了餐具。

按以往經驗推斷,她中午沒來,是為了讚經驗,以便能在晚上升級成準惡魔。

我坐姿未變,將兩個枕頭放背後,靠在牆上,提心吊膽等到晚上9點左右,外麵燈終於亮了,並出現了一步三頓的聲音。

我神經兮兮拿起遙控器,因為沒有鎖死按鍵,隻得狂按關閉鍵。

沒有出現奇跡。

門還是開了。

未見人,空曠一閃,門又關了。

我寧願自己見鬼了,鬼比魔可愛多了。

偏偏一股膩人的酒氣先衝了進來。

我下意識地把枕頭從後邊抽出來一個,放在胸口。

過了一陣,門又開了,還是沒人。

門第三次關閉前,伸進了一條胳膊,隨即,一個愣眼巴睜的乞丐斜著膀子擠進了半個身子,被自動關閉的門扇卡在了那裏。

她並不掙紮,或許這樣更穩當些吧。

她像剛被開棺的屍體,就這麽空洞地盯著你,除了更濃鬱的酒氣,還能模糊地嗅出血腥味道。

我沒說話,心裏期待她也不要說,更希望她這次看完就走。

她似乎聽到了我的心聲,晃了晃頭,猛地扭身,門扇打開之際,她趁機將後半身拉進來。

因為用盡了力氣,她沒有繼續侵略,左手扶牆,右手緊忙。劃拉好一陣,室燈還是不爭氣的亮了。

她沒給你時間適應耀眼個光線,開始四下打量。

“麗姐,您找什麽呢?”我盡量輕聲說。

她就像沒聽見,向前走兩步,開始表演走鋼絲。終因身形不穩,拯救向後摔倒的力度太大,如拌了一下,來了個武警式的前倒。動作不是很標準,如果沒有我及時扔下去的枕頭,她很有可能再也喝不了酒了。

這與手疾眼快無關,讓隻猴子練2個月,也能熟練掌握動作要點。

我像看國足一樣的心態,看著床邊的癩蛤蟆,隻不過我希望她別再“遊”了。

我不需要感激,你安睡便是晴天。

她才不聽你的,十分鍾後,終於“遊”到床下麵,拉出了那把被小王藏起來的圓凳。

還沒站起來,就把我被子扯了下去。

我不怕光溜溜的,但她如不倒翁一樣站了起來,很隨意地瞄了瞄,像掄電鋸一樣的掄起了圓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