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肚子的孩子

第117章 大肚子的孩子

我根本不想聽他繼續說的是什麽。

一覺醒來,丟了四個月,你能接受嗎?!

這四個月我丟在哪了,又為什麽丟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說過頭部受重傷階段性失意的,但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可怕。這可不像喝酒喝斷片了,因為那段時間太長了,長到母狗可以下一窩小狗後都不自知,還以為自己是狗姑娘呢。

幸好火星娃思路清晰,他幫我捋了一下,使我大概猜測出,那段時間應該是丟在療養院下麵了。

黑靈潭巨石上的流氓兔是惡少他們四個月前留下的。也就是說,我的時間丟在那之前,而且是我和他們分開之後。我很容易想到了那個時間點,就是我和火星娃一起掉落那黑洞裏的那一刻。

具體發生了什麽,無從猜測。

惡少開著車,見我神態全無,遂寬慰說:“想不通就別想了,反正現在沒事了,隻要不去那地方,誰拿咱都沒轍。”

我遲疑著點頭,還是思考著說:“我和他掉下去後,我就昏迷了,黑靈潭的冷水將我激醒後,我爬到巨石附近就看到你畫的流氓兔,之後給你打的電話。”

惡少一愣,試探性地問:“也就是說,你掉落後的四個月內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不是不記得了。”我渾身控製不住顫抖,努力解釋連自己都想不通的曆程,“我並不覺得丟失了時間。掉落後,蘇醒,它們是連續的,沒有間隔,也不可能發生過什麽。我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還是掉落時候的,隻是裝備都丟了。就像,就像睡了一覺。”

“你是一出來就聯係我了嗎?”惡少問。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懷疑,但我現在不敢告訴他,“你覺得,對我來說,還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嗎?”

他點頭,假模假樣地表示理解,隨即不再說話。但你很容易察覺,這家夥掛氣了,因為他明確知道昨天晚上他不是最重要的人。他骷髏眼很少蒙霧,因為我從沒把他傷成這樣。

我有些愧疚,更沒法直視這張哀傷的麵孔,便扭頭問火星娃:“我們掉下去後,你什麽情況,難道你沒掉下去嗎?”

火星娃用斜眼瞥了我一下,用怪異的腔調說:“法克!真不是我沒掉下去,是你沒掉下去好不好。我媳婦早就跳下去拉網了,網眼有指甲蓋大小,像蹦蹦床一樣,掉下去根本沒問題。除非你是**,不然你根本就沒掉下去。”

我不關係他的網,我隻想知道我為什麽沒和他一起,“掉下去的時候,我在你下麵呀。”

“所以我才奇怪,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他們說,都沒人信。”他用手謹慎地點了下惡少,心有餘悸地說:“還嚴刑逼供,差點兒沒打死貧道。”

“恩。”許久未言的劉睿聰也捂著腮幫子,一臉的不樂意,“就沒這麽挨過揍!”

惡少也癟嘴瞥了我一眼,惺惺地說:“那時候我急壞了,想上去找你,上不去,就拿他們撒撒火。”

火星娃怒目亂竄,左眼都要擠出來了,“還說呢,現在你弟妹見你都哆嗦呢。”

本來我腦子就亂,又是蜘蛛網,又是弟妹的,根本沒法梳理。但我倒是明白了,問題就出現在我掉下去的那段時間了。

我心急火燎發問:“你們什麽時候出去的?”

惡少說:“我確認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去向後,想著先出去再說。因為娃娃那小媳婦透露了一些西山的事情,整個西山就是個坑,包括療養院。”

“療養院?”我有些疑惑。

“對。”惡少雙眼釋放出殺氣,“整個療養院都是他們的人,所有人都是。”

“什麽人?”我追問。

“娃娃媳婦的族人。”

“那個紅衣小女孩?”

惡少在這節骨眼竟然笑了出來,“她在家養胎,再過6個月你就有侄子了。有什麽疑問,你可以跟她聊聊。現在慫著呢!”

我瞥了一眼正呲著大板牙得意的火星娃,我不想知道他是怎麽把個孩子肚子搞大的,但我真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大肚子的孩子,“她會說實話?!”

“會!”火星娃自信的表情會讓你覺得他說什麽都是真理,“據我了解,她們內部龐大,很混亂,具體多少人她都不知道。但各支係分工明確,生活有序。她收到的命令就是接近你,聯合另外兩個姐妹用神出鬼沒的功夫迷惑你,目的在於衝擊你的世界觀,價值觀。但為什麽這麽做她不清楚,而且我們分開後,你去何處了,是不是跟她族人有關係,她都不知道,不然我們也不會挨那頓胖揍了。”

得知整個療養院都是個幌子,我不免有些恐慌。也就是說,療養院所有工作人員、病患,全部為地下工作者。

當今社會,竟然還有如此肮髒之地,而且規模這麽大,竟然無人發現。但惡少他們逃出來了,事情就有了轉機,想到此處,我就問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三人統一啞然搖頭,惡少自嘲地說:“不知道。那時候我們是被轟出去的,除了總去黑靈潭找你,療養院就沒再去過。”

“怎麽回事?”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麽能讓他膽寒的。

他一臉佩服的表情,“還能是誰,咱大爺唄。他要不出現,我也不可能丟下你就走了。”

“法克。”火星娃不滿地抱怨,“別跟貧僧聊這個了,早就跟你說我們是一家人,照片都給你拿出來了,你還打。要不是大爺來救我,咱就血肉相殘了。”

“滾你大…姥姥的。”惡少開著車,探身就是一個大耳刮了,“你看你長那揍性,誰跟你是血肉?”

“你跟我。”火星娃挨打後還主動湊上去,賤兮兮地說。

“滾!”惡少揮手又是一下。

不知為何,見他們打鬧,我心裏一酸,就像自己的女朋友和別人打情罵俏一樣。但心中更多的是疑惑,腦子裏突然鑽出那個黑暗、陰冷的身影,如帝王一樣的那個鳥人。

惡少都認定了這個大爺,甚至打鬧都不敢罵出這兩個字,真不知道我和鳥人是何種關係。慶幸的是,惡少沒說他是我爹,不然我真的沒法接受。

還有一點就是,惡少如何判斷出火星娃不是在騙他的呢,而且那個所謂的家,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為什麽我總覺得有了這個家心裏卻更空虛了呢。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胖手伸到我麵前。劉睿聰表情憨厚,晃著手說:“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是張照片。我順手接過來,定睛一看,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如果說丟失四個月時間讓我迷茫,這張照片真的讓我無比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