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臭不要臉的

第104章 臭不要臉的

對峙是件熬人的差事,你得把自己繃得像彈簧壓倒最低點才行。

小女孩眼裏隻有那隻黑貓。火星娃的眼裏卻沒有她,我感覺他眼裏隻有眼屎,因為我現在無法看透他到底在乎什麽。他的思維模式是神奇的。雖然他在低三下四,可他有突變死神的可能,更有這個能力。

我都能得出這個簡單結論,小女孩自然也能。

我說句遭天譴的話,現在死個人才好,至少要比繼續僵持下去痛快一些。

這樣想的不隻是我一人。擔心躍躍欲試的惡少受到傷害,我有意將他擋在了身後。

此時此刻,麵對這個在療養院嚇過我的小孩子,她如怨婦般冰冷的眼神竟然使我有些期待,或許是為了挽回我因懦弱拋棄過的尊嚴吧。我右手早就攥緊了口袋裏凶器。心裏不斷慫恿自己:隻要情況不對,你得殺了她,隻要她死了,你的生活會恢複原樣。她是妖孽,你可以殺了她,這算是超度了她。

“媳婦,出去後我再給你買一隻,不,給你買幾百隻,幾千隻都行。”火星娃持商量的口吻繼續裝犢子。

我看不到他的低三下四的神情。小女孩的臉色卻沒任何變化,冷得像坨冰,怨得讓你很難和她對視。

“啪!”

這聲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了所有人,包括小女孩在內,都有微微的動作,就如我扣動扳機的手指一樣。我嚇得都已經把沙鷹抽了出來。

我有些慚愧,但應該要好過某人,因為我的口袋幾乎裝不下這麽大的凶器,它多半是露在外麵的,其實誰都知道我把手插進口袋裏是為什麽。這與錦衣衛摸刀柄沒區別,敵人麵前,本該如此。

火星娃就不一樣了,他在聲音發出前還是奴才,聲音發出後,他左手盾,右手刺,盾是他左手的護腕,這護腕上現在正搭著根約有20厘米長的刺。

我認定那是根刺,是因為它真的太細了,從我的方向根本看不清,但它一頭頂到了小女孩的咽喉,以至於我能猜測出它的長度。

非要說誰最尷尬的話,肯定是小女孩了,她現是兩把槍和一把投擲狀態的青銅劍目標。除了尷尬外,她肯定還有些痛,我不知道火星娃的態度會不會令她心痛,但他那根刺破開了她皮膚,刺入多深不知道,隻能看到一溜血珠順長刺滾落。

她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沒做出攻擊動作,也設防的。這讓我實在不明所以。

不知道別人,反正我是險些殺了她。

所幸,大家都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聲源。

聲音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它剛好掉在了小女孩所乘的金屬球上,似乎濺出了什麽東西,因為靠近它的小女孩和火星娃都在擦臉。

當然,火星娃擦臉完全是在掩飾,他得把武器收回去。這貨不僅長得奇怪,臉皮也是出奇的厚,他竟然能當成什麽都沒發生,瞬間就和小女孩站到了一起,毛茸茸的手繼續撩騷。他根本不提之前的事,咒罵著開始處理看起來與他無關的傷口。

雖然小女孩的咽喉處幾乎看不到傷口,但血珠一個勁的往下滾,讓你清楚的知道,那根刺絕不是簡單的武器。

我朝惡少使了個眼色,其實也不用了,因為他也在朝我使眼色。

我們之前一直蹂躪火星娃,現在看到他百寶箱的十之一二就已讓人心顫,他剛剛一定可以在我開槍前殺了小女孩,他這樣擁有“異能”的人根本不用裝,但他一直在裝。現在還在裝。盡管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還要裝。

你能理解他的意圖嗎?

反正我是不能,我隻能把這理解為臭不要臉的。

在有人比你還不要臉的場合,你會發現尷尬是可以快速溶解的。

我開始觀察那團發聲的事物,乍一看像是那隻貓,但因為太癟了,你隻能把它看做貓皮,上麵濕漉漉的,不用細看,就知道是鮮血。

當我看到小女孩扭曲的臉龐泉湧淚水,我更加堅信,那就是一張剛剝下來的貓皮,而且能肯定它在不久前是屬於‘黑豆’的,因為上麵還冒著熱氣。但是,它是怎麽死的呢,為什麽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呢?而且,它應該掉到下麵去了,又是怎麽跑到上麵的呢?

我們統一將手電打了上去,可上麵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到,可越是什麽都看不到,也就越讓人緊張,因為那隻貓就算再瘋狂也不可能主動從皮裏鑽出來。

我還在昂著頭搜索混黑中的可疑物,忽然感覺惡少從後麵用力地鉗住了我的肩膀,我想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就要轉頭,可這時候,惡少突然驚慌地喊道:“臥槽!什麽玩意兒?!”他的聲音在向後退。

我腦子嗡的一下,因為我感到肩膀還被鉗著,惡少已經退後,他胳臂不可能有這麽長,那鉗住我的是誰呢?

一瞬間,所有光線都聚集到了我肩膀上,有些晃眼。我麵前的劉睿聰表情是癡呆的,我收獲不了任何信息。我又掙紮著從火星娃和小女孩的表情中收獲一種異樣的恐懼,但隻是一頓,小女孩的眼神完全變成了一種惡毒,似乎是種耐人尋味的仇恨感。

“這東西怎麽在這?”惡少的聲音聽不出恐懼了,更多的是費解。

火星娃雙眼自顧自的泛光,扭過身,撇著蛤蟆嘴對小女孩說:“估計是他吃了你的黑豆。”

我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雖然鉗住我的東西不詳,而且把黑豆變成了一張血淋漓的皮,但他應該隻是乍一看嚇人,因為火星娃敢用後背對著他。於是我沒有詢問,緩慢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先看到的是黑亮的羽毛,而後是古靈精怪的眼神——鬼鴉!

它怎麽會在這呢?

這家夥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單爪站在我肩膀上,用另一個爪子散漫地“剔著牙”,無意中瞥了我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說:幹嘛這麽看我?

我隻能說:怪我嘍!

見到是它,我心裏稍平靜了些,雖說它有些詭異,可畢竟沒傷過人。隻是我有些無語,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惡少。他嘴張的老大,袖著手朝鬼鴉拱下巴,“轟走吧,養不起。”

我苦笑說:“它會打野。”我是想告訴他這鬼鴉看似比較熟悉這裏。

“嗯,隻聽說過蝙蝠住陰暗的洞穴,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也住在地下。不可思議。”他滿臉疑惑,骷髏眼滴溜溜地轉,不知道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

首次見它是在黑靈潭,這裏離黑靈潭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出現在這裏也沒什麽稀奇。隻不過你無法理解這種長羽毛的鳥類是怎麽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生存的,除非它天天能有貓肉吃,可事情明擺著,這裏要是有很多貓,小女孩就不會那麽心疼黑豆了。還有一點更讓人擔心,它主人是否在附近?

想到死神麵孔的鳥人,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中滿是那種無欲無求,卻突顯霸氣、陰霾的眼神。

這就是鳥人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以至於我開始有意尋找這黑洞而空曠的空間,想要馬上找到他的位置。

他殺人手段有自己獨特的藝術形式,比如綁在礁石上當靶子,而且他的槍一定是上麵那層的,隨意就能得到療養院的被褥,肯定對此地非常熟悉,這裏就是他的家也說不定。

惡少也在找,但與我的恐懼不同,他臉上全是敬意。鬧不好,他還想著再蹭頓酒喝喝呢。

“走吧。”小女孩突然擺手製止火星娃繼續悲催敘述他養的“臥槽”被鬼鴉糟蹋經過,朝我們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