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到來
第三十四章 到來
這張麵容十分溫柔,卻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一張臉。
剛剛觸及到,鳳千顏就仿佛被什麽燙到了一般,視線連忙挪開,看向地麵。
白朽微微一笑,笑容裏帶著歉意,“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怎麽來了?”
鳳千顏語氣低沉,答非所問。這樣狼狽的自己,卻是被白朽看了個一幹二淨。她頓了頓,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我來給你療傷。”白朽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就要過來查看她背後的傷口。
感受到那股熟悉氣息的靠近,鳳千顏幾乎是一瞬間就神經緊繃了,她幾乎是抗拒般地往旁邊移了移。
白朽一下子就注意到她的動作。
他眼中的溫柔神情和光芒有一瞬間的黯淡,但很快又揚起笑容來,好聲好氣地勸說她道:“小鳳,別任性。”
“你這傷口,必須要敷藥的。否則一日一日加重,你會死的。”
傷口原本愈合能力就差,還是被打了這麽重的情況下。如果不塗藥的話,那傷口簡直是不能結痂。
傷口不好,加上惡化,之後會直接導致死亡的。這些道理,鳳千顏都是懂的。
事實上,最初決定要接受懲罰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反正最後的結果,也許就是個死字。
所以,上藥和不上藥,有什麽區別呢。
白朽看見鳳千顏沒有反應,以為她是同意了,連忙湊過去,準備給她上藥。他稍稍撥開那已經破爛的衣服,背後已經是鮮血淋漓。
不止如此,那傷口因為太嚴重了,周圍那已經破爛的布條就這樣陷入傷口裏,弄成一片血肉模糊。
當真是可怕極了。
但白朽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有的隻是心疼。沒錯,心疼她受了這麽重的傷,有的時候,卻是什麽都不能說。
“等下可能會有些疼,你先忍著一下。”
白朽盡量聲音輕一點,溫和著對她說。最開始應當要把這些滲入傷口的布條取出來,否則會很容易感染。
他知道這個道理,剛剛取出工具,剛要動手的時候,鳳千顏卻忽然坐起來,麵對著他,把傷口背對著他。
“小鳳?”
白朽手中動作一頓,似乎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鳳千顏麵無表情,看也不看他,“你走吧。”
話語冷淡的足夠拒絕任何一個好心的人。
看著鳳千顏垂著眼睫說出拒絕的話,但她麵色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
白朽被她這冷漠的語氣說的心中一痛,而後卻是顧不得那麽多了,勸道:“小鳳,你不要任性了,你這傷口……”
還沒說完,就猛地被鳳千顏打斷,“我沒有任性!白朽,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不是典當閣這邊的人。”
“這一次,我也是故意不殺司休的,背叛了組織,我已經認了。”鳳千顏抬眼看他,眼睛裏的神色極其冷漠,“白朽,你不要接近我。”
“趁著我現在還能念著往日情分,你快滾吧,否則我現在就喊人進來,告訴別人你意圖幫一個背叛組織的人。”
看到她眼底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白朽心裏不是不觸動的。但他還是堅定地想要去看她的傷口,語帶堅定,“小鳳,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滾!白朽,我讓你滾!”
看到他這樣冥頑不靈的樣子,鳳千顏猛地大喊道。
她叫他“白朽”,而不是“師父”。
看到她眼底滿滿的拒絕之意,白朽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收起東西,慢慢離開了。
看到白朽已經離開,鳳千顏才仿佛脫力一般,慢慢把自己的身體離開牆壁。剛剛那逞強的舉動讓她現在後背是火辣辣的疼痛。
那傷口原本就不是開玩笑的,現在那裏已經血肉模糊了,剛剛的用力,更是讓她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牢房裏十分陰冷潮濕,似乎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孤獨的氣氛就這樣緊緊地籠罩著她。
她閉了閉眼睛,卻是沒有抑製地從眼眶裏流出來兩行淚。的確趕走白朽並非她本意,但原本不過是一個要死的人。
最後反正也要死了,那又何必要麻煩白朽牽扯進來呢?如果他私自進來看傷的這件事被黑影知道了,必然也是很重的懲罰。
隻是稍微想想,就覺得很是對不起。原本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罪責,又何必連累別人?
傷口的疼痛似乎更加明顯了。
鳳千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在有些忍不住了。這傷口若是再多等一會兒,或許就會潰爛,最後很難治好。
至於夜挽曾經說過的讓司休來……
嘁,她從來就沒有懷有這樣的異想天開。
一連四天的鞭子受下來,鳳千顏隻能勉強讓自己不那麽痛苦,但背後的傷口的確惡化了,雖然……好像傷口沒有之前惡化的那樣厲害。
鳳千顏清醒的時候曾經撫摸過傷口,她發現上麵有傷藥的痕跡,不由心裏微微觸動。不用多想就知道,必然是白朽來過,給她上了藥。
原來就算那樣趕,他還是不願意走嗎?
隻迷迷糊糊地掠過這樣一個想法,後背的疼痛已經奪去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整個人也再次陷入了昏迷。
這幾日以來,她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
“王爺您來了。”
然而今日的典當閣,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早在聽說司休來的時候,夜挽就趕忙迎了上去。
司休就站在典當閣的大堂處,那一張俊美麵容即便蒼白,但也掩不住他的絕代風華。這是曾經風華絕代的三皇子,也是今日讓人聞風喪膽的鬼王爺。
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子來到典當閣。
司休看見夜挽過來,那眼中神情也沒有半點波瀾,直奔主題,“小鳳呢?”
聽到他一來就問鳳千顏下落,夜挽那麵上笑容有一瞬間的僵滯,眼中也閃過一抹嫉恨。
鳳千顏,鳳千顏,都是她!
一個兩個的,怎麽對她都有意思!
嫉妒簡直快要讓夜挽發狂了,她頓了頓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