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噩夢再襲
時間不早,秦寶閑和簡繪陪著紅箋簡單轉了轉,便送她回住處休息。
秦寶閑主動道:“我這幾天沒什麽事,正好幫著師妹看看修煉上有什麽問題。”
紅箋道了謝,暗自慶幸。閆長青這師父看來隻是掛個名兒,這樣到還好些,她自信自己修習了武技的事想瞞過兩位師兄應該不難,等挨到築基後“萬流歸宗”恰好適宜她修煉也就理順了,不知為何,她深信那神秘人在這一點上不會騙自己。
回到住處,姚真的房間裏依舊沒有動靜,另一邊的齊秀寧也沒有回來。
紅箋摸著黑站在門前,有些悵然地想自明天起她和姚真、齊秀寧便要分開各奔前程了,再也不能一起上課,也不會再為著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不快,她和姚真還好歹同在丹崖宗,而齊秀寧拜入戴宗主門下,日後說不定想見一麵都難。
搬走之前紅箋很想和她們好好說會兒話,告個別,尤其是姚真。但一直等到將至三更,那兩個姐妹仍沒有回來。
後來紅箋便合衣歪在床上睡著了,大約是睡的姿勢不舒服,到後半夜她又做起夢來。
她在到處尋找著什麽,是什麽不見了?
她跑到左鄰右舍的屋子裏去翻找,姚真和齊秀寧的房間紅箋經常進去,家什擺設她都清楚的很,此時屋裏沒有人,若是清醒時候的她自不會擅自進去,但在夢裏卻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紅箋隻覺越來越焦慮,夢裏的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找什麽的,她在姚真的房間裏找遍了櫃子裏和床底下,最後失望地出了屋子,心裏空落落的。
姚真房後的窗戶下麵是一大叢荊棘花,紅箋不知怎麽想的,就那麽走過去將花叢撥開,荊棘底下,一個少女穿著淺紅色的長裙靜靜地躺在那裏,正是姚真,身體卻早已經冰冷堅硬,生機全無……
紅箋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暗道:“還好隻是個夢。”這才覺著臉上涼涼的都是淚,連忙伸手擦了,坐起身來,方才這噩夢太過清晰,以致她這會兒還覺得心砰砰跳得很快。
紅箋定了定神,摸黑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
屋外十分安靜,隻有附近花叢裏高高低低的蟲鳴和遠處水塘幾聲蛙叫。
紅箋慢慢放下了杯子,她覺出不對勁兒來。
她這都睡了一覺了,姚真的屋子裏依舊沒有人。
紅箋已是練氣五層的修為,神識雖不能及遠,感覺隔壁房間的情況卻不會出錯,姚真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或許還要加上昨天晚上,她之前雖然也有行蹤成謎的時候,卻從未如此離譜,再說姚真將今天化神收徒的事看得很重,沒有出現,會不會是真的遭到了不測?
紅箋越想越是不安,哪裏還能繼續去睡,她透過窗子向外望了望,外邊雖黑,以她的修為卻並不妨礙能看清楚,山路上始終無人,越等她的心便越是沉下去,夢裏情形不斷在眼前閃現,天快亮時紅箋難過地想:“姚師姐大約真的出了事,再也不會回來了。”
天際開始泛白,紅箋出了門,站在姚真的屋子外邊,深吸了口清早微涼的空氣,伸手將姚真的房門推開。
修真之人不該貪戀外物,她們這些練氣弟子屋裏的東西都十分簡單,偶有貴重物品也都隨身攜帶,誰都知道真要有人想進來,不要說鎖門,將房子鑄成一整塊鐵一樣不管用,故而離開時都是隨手將門帶上就完事,姚真這屋子紅箋進來過許多次,知道她雖然零零碎碎的收藏比自己和齊秀寧多些,卻也都是平常之物,姚真看得不緊,果然門像往常一樣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
屋裏空間很小,布置的卻比紅箋那邊精心許多,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紅箋嗅了嗅,目光落到角落裏的梳妝鏡前,那裏擺放著香粉和胭脂,還有一個半開著的首飾盒,裏麵堆著各色金銀首飾。頭飾耳環之類如果戴出去會讓宗門的前輩們不喜,紅箋卻知道姚真十分喜歡這些小東西,總是自己在屋裏偷偷戴著玩。
一條淡綠色的長裙搭在床鋪上,這條裙子紅箋前兩天曾見姚真穿過,襯得她腰身纖細,膚白如雪,當時紅箋讚過一聲,故而印象頗為深刻。
床下整齊擺著一長溜兒鞋子,紅箋有些驚訝,她還真不知道姚真有這麽多雙鞋子。紅箋頓了一頓,將手伸到枕頭下被褥間摸索了一陣,斷定這些地方沒有藏著什麽東西,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便隻剩下床頭的櫃子未看了。
紅箋打開了櫃子,裏麵塞得滿滿的都是衣裳,紅箋一眼掃見自己夢到的淺紅色長裙,心疾跳了兩下。
櫃子裏除了衣裳多之外,紅箋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她不由地想:“師姐她什麽時間添了這許多衣裳?其中不少看上去新得很,我不記得見她穿過,是這一個月的事麽?”隻有這一個月,自己遇見了那個神秘人,而姚真也有了她親口承認過的“奇遇”,兩個人各忙各的,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疏遠,如今紅箋再來查探,卻發現姚真不知為何竟變得有些叫她陌生。
紅箋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跡,自信除了姚真本人再不會有人發現這屋子曾有人進來過,她懷著異樣的心情最後又打量了一下屋內各處,脂粉、首飾,還有那麽多漂亮的衣物,師姐這屋子除了小些,簡直像極了傳說中世俗界的小姐閨房。
該看的都看了,自姚真的房間出來,紅箋忍不住轉到了房後,窗下的那一大叢荊棘不過沒膝高,長得也不如何濃密,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藏下個大活人,饒是如此,紅箋還是湊近了仔細看了看,果然荊棘叢中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後窗紅箋先前從未關注過,夢中她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一叢荊棘呢?
紅箋隻覺心裏堵得厲害,姚真是這丹崖宗裏除了方崢之外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她現在身在何處?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像夢裏那樣,正躺在一處未知的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