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亞機場太小了

劉定國隻能在這裏呆一天,周日晚上就得回北京,第二天一早還要上班。顧影聽他說了後,雖然很舍不得,但明白他的工作非常忙,不能耽擱,便沒有挽留,隻是抱著他央求,“我送你去機場。”

“好。”劉定國微笑著答應,輕輕吻了吻她。

兩人睡到很晚才起來,這是很少見的情形。他們都是理智冷靜的人,在私人生活上相當嚴謹慎重,一旦關係越過了最後界線,卻比那些沒有約束、無所顧忌的人更加興奮。他們昨夜幾番纏綿,如膠似漆,欲罷不能,睡覺的時間很少,直到淩晨才真正入眠。

劉定國先醒,起身出去,叫跟來的兩個隨員去張羅早餐。顧影在睡夢中也能感到他的離開,很快就驚醒,出去張望了一下,見他在客廳裏,這才放心地去梳洗。

她沒帶幹淨衣服過來,就穿著他的襯衫在屋裏晃。劉定國的衣服大都是埃及長絨棉的麵料所製,穿著舒服,看著也柔和漂亮。顧影衝涼後套上他的襯衫,很開心地說:“你這件衣服送給我吧,我以後穿著睡覺。”

劉定國看著她穿著自己的衣服表現出的與往常不同的性感,心裏又有點蠢蠢欲動,不禁很享受這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便微笑著點頭,“好,送給你。”

他隻在這裏呆一天,也沒多帶東西,除了睡衣外,就隻有一套幹淨衣服,這時翻出來換上,柔聲問她,“累不累?”

顧影開心地走到他麵前,一邊替他扣鈕扣一邊笑眯眯地說:“有一點。”

劉定國疼愛地撫了撫她的頰,低低地道:“現在我知道什麽叫膚若凝脂、冰肌玉骨了。”

顧影被他誇讚得心花怒放,一臉頑皮地從他襯衫下擺摸進去,在他的肌膚上一寸一寸地滑過。劉定國的工作特別忙,但總會抽時間去騎馬,因此身材非常好,線條優美的肌肉裏蘊含著堅定的力量。她陶醉地說:“你也很好啊,就像著名的德化玉瓷‘中國白’。”

“你再這麽點火,又會出事的。”劉定國低頭看著她,柔聲笑道,“說到德化名瓷,我家裏還有一套茶具,下次你來北京的時候,我們可以用來喝茶。”

顧影欣喜地睜大眼睛,“太奢侈了吧?”

“談不上奢侈,茶具就是喝茶用的,不是拿來供起來的。”劉定國很喜歡她那雙明亮清澈的雙眸,忍不住抬手撫了撫,這才擁著她走到餐桌旁坐下,關切地道,“這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你一定餓了,來,先隨便吃點,晚上我們去三亞吃飯,然後直接去機場。”

顧影握住他的手,“下個周末我一定來北京看你。”

“好。”劉定國摸摸她的頭,在她身邊坐下,溫柔地說,“快吃吧。”

“嗯。”顧影端起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口,愜意地直點頭,“好香。”

劉定國看著她直笑,“真像個孩子。”

顧影做個鬼臉,開開心心地問他,“吃完飯以後到哪裏去玩?”

劉定國想了一下,“時間短,去不了很遠的地方。這裏沒有防鯊網,最好別下海遊泳。別墅裏有淡水遊泳池,你想不想下水泡泡?”

“行啊。”顧影對他的提議一向聽從,“我沒帶泳衣,等下我們去外麵買吧。”

“好,我給你買。”劉定國微笑著說,“我不遊,在旁邊看你遊。”

顧影眨了眨眼睛,“你不遊嗎?”

“嗯。”劉定國隨口解釋,“我總覺得在別人麵前脫下衣服會變得脆弱,所以從不遊泳,也不洗桑拿什麽的。”

“那你……”顧影更加詫異,卻問不出口了。

劉定國一看她的神情便明白她在想什麽,不由得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微笑著說:“在你麵前可以,你讓我很安心。”

顧影心裏歡喜,臉上泛起紅暈,“那我們不遊泳,去海邊散步吧。”

“好。”劉定國沒意見。

吃完飯,顧影換上自己的衣服,跟他一起出門,悠閑地往沙灘走去。

這段海灣是酒店買下來的,因此沒有太多遊客,隻有幾個住在這裏的客人安靜地躺在白色沙灘椅上看書或閉目養神。顧影握著劉定國的手,慢悠悠地在細膩潔白的沙上走過,看著藍天碧海,心情十分舒暢。沙灘上偶爾有些小小的貝殼和彩色石頭,顧影會指給劉定國看,兩人站在那裏研究一番,感覺特別快樂。今天的陽光很溫和,清風從海麵徐徐吹來,拂過他們的衣服,勾勒出修長勻稱的身段,渲染著飄逸瀟灑的氣質,讓人一看便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

兩人沒有管別人投過來的目光,在這段沙灘上走了幾個來回,便回到別墅。劉定國打開電視,找了一個在播《人與自然》的頻道,與顧影坐到寬大的沙發裏看節目。顧影靠了一會兒,懶懶地溜下來,整個人蜷在沙發上,頭枕著他的腿,就像一隻慵倦的貓。劉定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頭發,仿佛在給小貓順毛。

電視裏正在介紹獵豹,兩隻體態優美的豹子在森林裏跟蹤、潛伏、突襲並最終捕獲獵物的過程很吸引人,解說者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出來,“豹子的食量並不大,往往吃不完一整隻鹿,它們就會枕著獵物過夜,以保證自己的食物不會丟失……”

劉定國低頭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人,戲謔地笑道:“就像你現在這樣。”

顧影嗤地笑出聲來,抓過他的手輕輕咬了一口,柔軟靈巧的舌尖不經意地掃過他的掌心,頓時讓他的控製力在瞬間瓦解。

“獵物”的反撲強健有力,他把顧影按在沙發上細細地吃幹抹淨。熱情如火山噴發,將他們帶入天堂般的極樂之巔。長久的餘韻讓他們迷醉不已,過了很久才漸漸平息。他將她抱在懷裏,心滿意足地輕輕歎息。她枕著他的肩,與他擠靠在一起,伴著播音員韻味悠長的聲音漸漸睡去。

劉定國將她抱回臥室,凝神看著她熟睡後如孩子般單純稚氣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摟著她,安靜地閉上眼睛。房間裏有著幽幽的涼意,與外麵仿佛是兩個世界,他們像是超脫於紅塵之外,即使是短短的時光也感覺地老天荒。

劉定國的隨員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給他打來電話,這才把兩人叫醒。顧影翻身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口,過了好幾分鍾才放開。劉定國沒有動,隻是將她緊緊抱住,直到她平靜下來,這才與她一起下床。

到了三亞,他們在一家海鮮酒樓吃了飯,便直奔機場。

剛剛走進候機樓,顧影便猛地停下,劉定國關切地看向她,“怎麽了?”

顧影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前方,輕輕地說:“嶽總在那裏。”

劉定國轉頭一看,便瞧見嶽鴻圖正在門旁的打包處,看著另外一個高大的男子把紙箱打包。他輕聲問顧影,“怎麽?不想讓嶽總知道?”

顧影的臉紅了一下,低聲說:“不是,我才不怕,我是擔心你。”

劉定國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徑直走過去。

嶽鴻圖很快感覺到了,抬頭一看,不由得呆住,“大哥。”接著便看到與他手拉手的顧影,頓時一驚,“小顧?”

劉定國大大方方地說:“我過來看看小顧,這就回北京。”

“哦……哦……”嶽鴻圖仍沒回過神來。

譚柏鈞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種反應,不由得對眼前的人有些好奇。他身邊的沈念秋搶先開口為嶽鴻圖解圍,笑著對顧影說:“顧總,我們要走了,這次很高興認識你。”說著,她向顧影伸出手去。

顧影連忙放開劉定國,熱情地與她握手,“我也很高興,歡迎你們以後再來。”

嶽鴻圖回過神來,馬上為他們介紹。對劉定國的身份,他隻說是“偉業的大哥”,雖然措辭輕描淡寫,可神情之間卻把尊崇之意表現得淋漓盡致。譚柏鈞與沈念秋都是人精,馬上便明白此人一定非同小可,對他也就十分尊敬。

劉定國淡淡地笑著,與他們略微寒暄兩句,便客氣地說:“我得去辦登機手續了。”

嶽鴻圖趕緊點頭,“好,一路平安。”

劉安國握著顧影的手轉身離開。譚柏鈞看著他們的背影和始終跟在劉定國側後的兩個沉默男子,輕聲對嶽鴻圖笑道:“你前天說小顧已經名花有主,我還以為是你故意使的障眼法,沒想到是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嶽鴻圖不以為然,“我對你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

“我知道。”譚柏鈞拍了拍他的肩,“我從沒懷疑過你,隻是看你和小顧相處得挺融洽的,還以為你們會有發展,沒想到你根本沒戲,真可惜。”

嶽鴻圖笑了,“得得得,你帶著小沈趕緊走吧。你不就是現在結了婚嗎,就有資格來損我這光棍了,以前你孤家寡人的時候,敢這麽說我嗎?”

“是啊。”譚柏鈞坦然點頭,“我現在就是比你強,你不得不服。”

他們說笑著去櫃台辦好登機手續,嶽鴻圖將兩人送到安檢入口,看著他們進去,這才到停車場去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顧影才從候機樓走過來。看到嶽鴻圖的高大身影站在暮色中,她的臉唰的紅了,有點猶豫地走到老板麵前,略帶不安地說:“嶽總,今天我沒去陪譚總他們。”

“沒事,今天又不看項目,昨天我就說過不想來的話可以自由活動。”嶽鴻圖趕緊安撫,“我沒怪你,你別緊張。”

“哦。”顧影臉上的熱度慢慢消退,這才放鬆了一些。

嶽鴻圖想了想,終究沒有問她與劉定國的關係走到哪一步了,隻是關心地說:“我們回去吧,你早點休息。”

“嗯。”顧影點了點頭,轉身去拿自己的車。

她停車的地方離候機樓很近,剛走到車旁,便聽到對麵有人高聲叫道:“顧姐。”

她轉頭看去,見是陳誌航,不由得怔了一下。那個帥氣的小夥子拖著一個大箱子,身旁跟著一位年輕女孩,一臉驚喜地向她快步奔來。等他走近,她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陳誌航微有些窘,指了指旁邊的女孩,“我女朋友過來了,我來接她。玟玟,她就是我們公司的顧總監。顧姐,她是我女朋友溫玟。”

那女孩很年輕,長得嬌小玲瓏,發型與衣飾都很新潮,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看著很搶眼。她乖巧地說:“顧姐,誌航總在電話裏跟我提起你,說你在工作上給了他很大幫助,謝謝你。”

“別客氣。”顧影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問陳誌航,“你們現在去哪兒?”

“我想到萬花鎮,先在農場招待所開間房給她住。”陳誌航一臉慶幸,“沒想到能在機場遇到顧姐,運氣真好。”

“那上車吧,我送你們去。”顧影打開車門,讓他們坐到後座,隨即開車駛出機場。

嶽鴻圖已經出去,見她半天沒跟上,不由得有些納悶,便停在路邊等著。顧影看到他的車,就在旁邊停下,打開車窗對他說:“嶽總,小陳的女朋友來了,我先送他們去萬花鎮的農場招待所。”

嶽鴻圖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便開車先行。顧影在後麵緊緊跟隨,很快便駛出三亞市,在東線高速上疾馳。

陳誌航有些不安,“嶽總也來了?”

“對。”顧影沒有多作解釋。他是下屬,很多事情都不必向他說明。陳誌航也明白,便沒有多問。

溫玟顯然對剛才的驚鴻一瞥念念不忘,小聲問他那位嶽總是不是他的老板。陳誌航點頭,握著她的手示意不要多說,免得在自己的上司麵前犯錯。

顧影打開音響,聽著喜愛的老歌,心情一直很好。她將車窗放下一點,讓清涼的夜風吹進來,把積澱在車內的暑氣帶走。熱帶的初夏總有種難耐的躁鬱,植物很喜歡,會蓬勃生長,而從內地過來的人卻往往感覺吃不消,不過,日落以後或日出之前,潔淨的空氣十分清新,會讓人感覺很舒服。

將近三個小時後,他們到了從中線公路通向萬花鎮的岔路,嶽鴻圖卻沒有回公司,而是拐彎,直奔條件簡陋的農場招待所。

陳誌航下車後才發現嶽鴻圖也在,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有些拘謹地叫道:“嶽總。”

嶽鴻圖淡淡地點了點頭,“沒事,我隻是開車兜兜風,不是專程來送你。你去辦你的事吧,把女朋友好好安排一下。今天是周末,不是工作時間,你可以辦自己的私事,不用怕。”

陳誌航鬆了口氣,便回頭招呼女朋友。溫玟看著月光下的嶽鴻圖,眼裏閃過奇異的光,對陳誌航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站在一旁看著他把沉重的大箱子從後備箱裏拎出來,這才跟著他走進招待所。

顧影對嶽鴻圖說:“我們回公司吧。”

兩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今晚多半要跟女友一起住,便各自上車,一起離開。

剛才在路上,嶽鴻圖給劉偉業打過電話,把劉定國過來看顧影的事說了。與他一樣,劉偉業也大吃一驚,感到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兩人八卦了一番,都不敢去問當事人,隻打定主意要對顧影多加照顧,免得落了埋怨。

話雖如此,可顧影負責的工作太多,而且是別人不可替代的,因此她仍然很忙,隻是周末從來不參加公司組織員工出去遊玩放鬆的活動,總會獨自駕車離開,周日半夜才回來。嶽鴻圖估計很可能是劉定國過來看她了,於是從來不過問,隻是會吩咐廚師在她晚上加班時一定要給她弄宵夜,其實也不複雜,或者蒸碗雞蛋羹,或者煮點小餛飩,或者弄碗炸醬麵,但比她吃方便麵要有營養得多。

嶽鴻圖很快就感覺這姑娘越發出落得水靈靈的,但她平時的工作卻仍然一如既往,渾然沒覺得自己已經攀上了高枝,讓嶽鴻圖更加欣賞。

項目的概念性規劃設計方案在一個月後完成初稿,謝恒亞的工作進度令顧影感到滿意,嶽鴻圖收到一整套設計圖後也很高興。

謝恒亞發過來的電子版都是圖片格式,用文字和色塊把很多東西都表達出來,但具體的思路仍需要設計者來進行講解,謝恒亞很快便帶著他的團隊過來,在這裏工作了一個星期。

這是大事,劉偉業也從北京飛來參加會議,聽取他們對設計方案的詳細說明。

這個設計的框架得到了嶽鴻圖的讚許,尤其是他們對核心區道路交通網的設計注入了歐洲的先進理念,讓嶽鴻圖和劉偉業都大加稱讚。顧影對他們設計的休閑運動區很感興趣,特意問道:“海南可以搞馬場嗎?就是那種騎馬俱樂部。”

“可以。”謝恒亞列舉了幾個即將在海南其他縣市動工的大項目的規劃設計,其中就有馬場。

顧影笑著點頭,心裏很愉快。

這個月劉定國都沒有出差,每個周末她都會飛去北京與他相聚。戶外活動除了吃飯外就是出城去騎馬,偶爾有高水平的畫展或者音樂會,他們也會去觀賞一下。大概是因為工作或者身份的關係,劉定國很少出現在公眾場所,朋友也不多,就那麽幾個人,平時都不太見麵。他喜歡的運動也少,除了下棋外就隻有騎馬,顧影一想起來就覺得心疼,總覺得他生活中的樂趣太少,承擔的責任太多。上次劉定國來看她,兩人隻能在海邊散散步,如果在海南也有馬場,那他再到海南來度假或看她的時候就可以去騎馬,感覺會好很多。

經過充分溝通,謝恒亞他們在周五上午離開,回去對設計方案進行全麵修改。

顧影在下午如常般結束工作,連晚飯都沒吃便開車去三亞機場。辦好登機手續,她過了安檢,在候機廳裏安靜地看書。這本《盧比孔河》是從劉定國那裏拿來的,她很喜歡,平時總是放在包裏,隻要有時間就會拿出來讀。

剛看了幾頁,她便聽到劉偉業的聲音,“小顧?”她抬頭看著麵前的老板,馬上站起身來,臉忽然就紅了。

劉偉業有些疑惑地問:“你這是……去北京?”

這個登機口就是到北京的航班,顧影根本掩飾不了,隻得點頭,“對。”

劉偉業小心翼翼地問:“是去……看我大哥?”

顧影的臉更紅,有些靦腆地說:“是的。”

劉偉業眨了眨眼,想起嶽鴻圖曾經說過,她一到周五就開車離開公司,周日半夜才回來,他們一直以為是劉定國過來看顧影,沒想到實際上卻剛好相反。這樣的來回奔波是非常辛苦的,劉偉業想到往返的路程,立刻就感動了。他溫和地說:“你坐。”

顧影沒有推拒,坐到椅子上。劉偉業乘坐的是頭等艙,本來有貴賓室可以呆,但他也坐到顧影旁邊,和藹可親地跟她聊起家常來。顧影合上書,微微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對他的話倒是有問必答。

“每個周末都會到北京嗎?”劉偉業的聲音很輕,卻充滿關心。

顧影猶豫了一下才說:“嗯,隻要不加班,就會去。”

劉偉業又問:“機票是我大哥訂的?”

“嗯。”顧影微微點頭。

劉偉業馬上說:“以後你訂機票吧,我給你報銷。”

顧影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他,“這個……不妥吧?我這是私事。”

“那就算出差好了,每周你到北京總部來匯報項目的進展情況,這總可以吧?”劉偉業微笑,“我們是民營公司,不是國企,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你別誤會,我主要是為了我大哥。我比我大哥小很多,他是長兄當父,從小就保護我、關心我、教導我,長大了也不斷幫助我,不然我不會有今天。如果能有機會小小地報答他一下,我會非常高興,請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顧影對他們的兄弟情深很感動,也就不再堅持,“那好吧,不過我不知道怎麽跟他說。”

“到了周末,你就說總部讓你去北京匯報工作,不用他訂機票了。”劉偉業興致勃勃地給她出主意,“如果周末的時候我大哥在別的地方出差,你要過去的話,就說總部派你過去考察。我會跟鴻圖說,由公司提前為你訂好機票,你如果不用,也就浪費了,對不對?”

現在不是節假日,夏天也是海南旅遊的淡季,因此機票一直都在打折,往返北京隻要一千多塊,但顧影想起來還是挺為劉定國心疼的,隻是知道他不會讓自己買機票,所以也就從來不提錢的事。現在劉偉業主動提出由公司為她出機票,她自然不會反對,反正她為公司做出的貢獻遠遠高於公司給她的回報,這個錢她拿得心安理得。這麽想了一會兒,她便輕聲答應,“好。”

劉偉業很高興,又跟她聊了幾句,見她總是有些羞赧,便體貼地不再讓她為難,起身去了頭等艙貴賓休息室。顧影這才鬆了口氣,多少有些尷尬的心漸漸恢複了平靜。

劉偉業一進休息室便拿出手機打給嶽鴻圖,低低地說:“我在候機室裏看到小顧了,她跟我同一班飛機飛北京。”

嶽鴻圖吃了一驚,“她……是去看大哥?”

“是。”劉偉業的聲音很輕,“我問她,她就承認了。她每個周末都會去北京,是我大哥訂的機票。”

嶽鴻圖馬上說:“這機票還是我們出吧。”

“我也這麽想。”劉偉業很高興,他們果然是多年知己,不謀而合,“我已經跟小顧說了,以後每個周末都會派她到北京總部來匯報項目的進展情況,機票當然由公司訂。”

“對,就應該這樣。”嶽鴻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這事我來辦,你放心吧。”

“好。”劉偉業猶豫了一下,輕聲問,“你說,小顧會不會成為咱們大嫂?”

“這個不好說。”嶽鴻圖也很遲疑,“他們之間的年齡、家世背景、生活經曆都沒什麽相同之處,差距有點大,現在剛開始交往,算是蜜月期,當然沒什麽,可一旦要組建家庭,那就沒那麽容易了。”

“是啊。”劉偉業歎了口氣,“大哥難得動一次心,我真怕他以後會受傷。小顧還年輕,這次不成,還可以有下次,可我大哥隻怕一生就隻有這一次了。”

嶽鴻圖很讚同他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沉默了一會兒,他爽朗地笑道:“咱們就別在這裏杞人憂天了,我看小顧不像是那種輕率的姑娘,一旦認定了輕易不會變的。再說,大哥對很多困難的事都可以準確把握,我對他有信心。”

“你說得對。”劉偉業的心緒也變得開朗了,“小顧挺單純的,大哥肯定能夠把握。行,不說了,我要登機了。”

“好,到北京後再給我電話。”嶽鴻圖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想到劉定國和顧影在一起的情景,不由得笑了。

往返三亞的航班非常多,而鳳凰機場卻不大,顧影每次從這裏出發都會延誤,而且有不少還是臨時通知,辦登機手續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就算廣播通知延誤也不像有些旅客那樣埋怨,隻是打電話通知了劉定國,然後繼續看書。今天她的運氣特別好,其他航班都在延誤,她乘坐的這班飛機隻推遲了半個小時就通知登機。人就是這樣,如果一直被虧待,忽然受到本該享受到的正常待遇,也會覺得自己很幸運,並在心裏充滿感激。顧影坐到座位上,係上安全帶,聽到前後左右都在為自己能“準時”起飛而感到歡欣鼓舞,不禁覺得好笑。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頭等艙的旅客最先出去,劉偉業沒有等顧影,提著小小的旅行箱徑直往外走,剛到出口,便看到劉定國站在不遠處。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打招呼,劉定國已經看到了他,很溫和地對他笑了笑。

劉偉業走上前去,親熱地叫道:“大哥。”

“回來啦。”劉定國比他高,微微低頭看著他,神情很柔和。

“是啊。”劉偉業在他麵前總覺得什麽理由、借口、謊言都會被一眼看穿,於是總會老老實實,這時本來不想提的,還是脫口而出,“我在機場碰到小顧了,她跟我同一班飛機。”

“嗯。”劉定國很自然地說,“我就是來接她的。”

劉偉業裝不出意外的神情,隻能平靜地點頭,“小顧臉皮薄,我在的話怕她會尷尬,那我就先走了。”

“好。”劉定國看到顧影的身影已經出現,便對弟弟點了一下頭。

劉偉業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劉定國看著顧影走過來欲言又止,便微笑著說:“偉業已經走了。”

顧影的臉又有些紅了,卻隻是笑著,什麽也沒提。劉定國溫柔地摟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不用在意,然後接過她手上的小小旅行袋,與她並肩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