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立誓變強的少女
三方的通訊同時打開，暗星族傳來的隻有聲音沒有圖像，而天星人一方，出現了四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影像，一個白須老者，三個銀白色袍子的中年人。
“天星人帝國聯盟，六星元帥赫雷羅向聖族各位大人問好。”白須老者向菲利克斯躬身行禮道。
“血鷹將軍艾爾吉利亞向聖族各位大人問好。”
雙方同時出聲，用的卻是各自的語言。
平時為了方便交流，宇宙幾乎都通用天星人的語言，而現在暗星族的領袖隻是在故意表現他們的不同。
菲利克斯金色的眼眸冷冷的掃了影像，隻聽到他特有的淡漠嗓音說道：“百年之期到了，我代表一族歸還你們的族人。”
雙方一驚，竟是再次異口同聲問道：“難道又失敗了？”
話出口，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菲利克斯的眼神又寒了幾分。老元帥恨不得一巴掌甩給自己，若是成功，聖族的人還會歸還那些女人嗎？明知故問，這是戳他們那族的痛處啊！
“失敗了，沒有一個能受孕。”菲利克斯沉默片刻，倒是坦言相告。
他們一族人，數量不足兩千多了，雖然他們的平均壽命是五千年，但是再這麽下去，四千年後，他這最後一輩，也都該死掉了。
他錯了，當初若是在母後的事件中……不過就算曆史重來一次，他仍舊會那樣做。或許是天生的獨占欲過強，在他心裏，母後隻能有他父皇一個丈夫，絕對不能被其他人再染指，哪怕這樣做的結果是走向滅亡！
“大人請放心，我們一族隨時都可以給你們提供人選。”暗星族的聲音很恭敬，但卻掩飾不住它們的得意。隻要再等待數千年，聖族在宇宙消失的話，天星人也挨不了多久了，他們暗星族，遲早會成為這個宇宙的主宰。
老元帥也趕緊說道：“大人需要多少，我們這邊會提供相應數量的女人。天星人的女性，受孕幾率比起爬蟲們要高得多，請大人多多考慮。”
“照舊，”菲利克斯說，“我帶走你們天星人和暗星族的適齡女性各五百人。”
他們還是保持中立，不會參與到戰爭中來。
雙方同時鬆了口氣，卻聽見菲利克斯補充了一句：“另外，我要在貝爾星係待半年。”
菲利克斯的決定對暗星族來說絕對是噩夢。
暗星族準備已久，甚至派出了不少奸細找準了這個偷襲的好時機。
要知道天星人內部的各種矛盾現在越來越激化，打著反種族歧視旗號的自由同盟在他們暗星族的暗中支持下，攻占了越來越多的星球，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
星盟大為震怒，一邊排出大量軍隊鎮壓，一邊極力封鎖消息。現在又正值星能師和驅星者新舊交替的時間，加上大量軍隊外派，貝爾星係擁有戰鬥力的隻剩下第一艦隊！
暗星族的高層得到這個消息，大喜，他們相信這次得手的話，絕對能重創天星人！
可沒想到聖族的菲利克斯要留在這裏半年！
暗星族戰艦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這個星係，一聲令下動手容易，但若是菲利克斯死在貝爾星係，聖族絕對有能力在一年之內讓暗星族整個消失！而且他們還不確定，來偷襲的戰艦，是否能勝過那艘黃金色的飛船。
因為擔心天星人和聖族取得了更加深厚的聯係，暗星族收回他們的女性後，很快下達了撤離命令，迅速返回它們的老巢向高層稟報這個意外。
事有蹊蹺，若不是天星人和聖族達成了某種協議，聖族的人怎麽會離開他們賴以生存的星球到別的星係居住半年？
而赫雷羅元帥這次卻是大出風頭，從他擔任星盟軍事長官以來，不費一兵一卒讓暗星族上萬戰艦滾蛋，簡直就是做夢。看著暗星族不甘心的調轉戰艦進行空間跳躍，元帥臉上笑開了花。
可他也不明白，聖族的人來到他們貝爾星係做什麽？半年的話，豈不是正好趕上星源測試，不要告訴他，什麽時候聖族的家夥對天星人星源測試儀式有興趣了。
在他看來，莫不是暗星族和聖族暗中有什麽協議，菲利克斯或許隻是來作為下一波進攻的內應？不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險，老元帥找了個借口，帶走了聖族送返的天星女人，提前返回貝爾星球的基地向星盟高層匯報這件怪事。
“這裏是天星人帝國同盟總部，貝爾E0星係第一行星，貝爾星球空間防禦外圍，請傳送身份認證，三十秒後審核通過，可進入防禦能量牆內。”
菲利克斯坐在艦船控製台，伸手觸及通訊設置：“認證，納布NS9星係，公國第一皇子菲利克斯。”
“什麽？！”赫雷羅元帥從自己的座位上猛地站起身，看著契合度百分百的資料，半天合不上嘴。聖族的第一皇子？這怎麽可能，第一皇子從來不會離開納布星係，聖族到底是何意圖？！
星盟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連數百年沒有在公眾眼前露麵的星盟最高掌控者，皇帝羅格納法姆十世，都親自跪在菲利克斯麵前迎接。
穆淩和總督大人隨著巡護AT艦隊的幸存者們離開艦船，菲利克斯真的再沒有看過她一眼，可不知為什麽，皇子殿下心裏堵得慌。
腦海裏總是會閃現那個女孩傲然不懼他的眼神，那和她看著阿爾的憂心、傷痛神情有著強烈的對比。她沒把他放在眼裏，哪怕是他用強，威脅到她的生命，她桀驁的眼神都沒有半分示弱，意識到這點使皇子殿下自尊心有些受傷。
不過，既然她還未發育成熟，而半年後他就要離開貝爾星係，他絕對不會去挽留個一時興起撿回來的柔弱生物。
隻是菲利克斯沒想過，他完全可以把小姑娘帶回自己星球養育長大，又何來挽留這個概念。
總督大人的傷勢也好了，經過赫雷羅元帥的安排，他和穆淩住進了赫雷羅家族的領地，貝爾星球被星盟各大貴族勢力劃分成了很多片區，在赫雷羅家族的領地上，居住著依附這個家族的所有勢力，當然，穆家也是其中一個。
作為星盟軍事勢力的掌控者，赫雷羅家族的領地正中央那菱形的銀白色建築，是整個星球最高、最靚麗的風景線。每日圍繞著那建築飛翔的AT，總是能劃出五色炫麗的光芒。
半年後的星源測試就在這片家族領地中完成，來自星盟所有轄區的天星人孩童都將陸續匯聚這個地方。據阿爾所說，他們將通過星源能量柱融合，查看自己的屬性，然後判斷分級。
在此之前，先來的孩子需要做精神控製力的測試。穆總督被赫雷羅元帥叫去商量事情，帶穆淩做精神控製力測試的任務自然就落在阿爾身上。
“阿爾。”穆淩毫不避諱的抱住阿爾的腰，仰頭看著他。
“我在。”
“為什麽不看我？”
阿爾聞言，單手扶住飛行AT的控製器，轉頭沉默地看著穆淩片刻，又轉過頭：“我沒有。”
穆淩騰地站起來，撥開阿爾攔她的手：“你既然正眼也懶得瞧我，何必跟著我，我自己去！”
她動作迅速，從阿爾阻攔的臂彎中溜出，縱身躍出飛行AT，踮起腳尖站在距離地麵500多米高的平台邊緣，任憑高空的風揚起她深色的長發在阿爾眼前飛舞。
“當心！”
一聲驚呼，阿爾眼睜睜看著穆淩小小的身軀從平台墜下，他手指按上控製器，飛行AT急速俯衝而下，高難度的一個空中停立，總算心有餘悸的將穆淩接住，緊緊抱住她。
想要責備她，最後卻隻是動了動嘴唇，沒說得出半句重話。
穆淩則長呼一口氣，說道：“你接住我了不是嗎？”
阿爾怔住，道：“是。”
攀著他的肩頭，穆淩閉上眼：“我的生命，承載的不僅僅是我自己，所以我比誰都珍愛自己的命，可我敢當著你往下跳，因為我相信你絕對能接住我。”
“您不必對我如此……”
“在這個世界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所以你，前兩周的事情，你……”穆淩突然別扭起來，裝模作樣勸人不是她的長項，片刻已經破功，但她堅持說完道，“你別在意！”
“不，是我的錯，是我太弱，無法盡到小姐護衛的責任。”阿爾麵色不變，沉沉說道，心裏卻不似表麵那麽好受。
在穆淩麵臨危機時，他什麽都做不了，最後還是得到穆淩的首肯用了同歸於盡的打法，若不是正好碰見菲利克斯一行，他們就那麽漂浮死亡在真空中。
想起菲利克斯，那高貴強大的人，更是讓阿爾自卑不已，好像穆淩在菲利克斯身邊才是理所當然，而他卻猶如枯草一文不值。自卑又自責，讓他如何能麵對穆淩，懷裏這嬌軟的身軀，他還能抱多久。
將她扶正，固定在座艙中，阿爾默然地擔任起駕駛的職責，穆淩表明的信任，讓他比起剛才更陰鬱，他寧願她埋怨。
“阿爾！”穆淩眉頭一擰，聲音明顯帶起的怒意讓阿爾身體繃緊了幾分。
“我會變強的！總有一天，不需要犧牲也能安全活著！”
誓言般的語調，穆淩說過一遍就扭頭欣賞星盟的建築群，不再和阿爾搭話。
阿爾眼底泛柔，沉聲應道：“相信會有那一天。”在那之前，他都會為她遮風擋雨，這就是他的責任。這麽一想，他心裏忽然順暢許多，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再沉悶。
路途上意外平靜，穆淩還記得在蒼穹星球的時候，那些男人們看她的眼神，本來以為到了人員更加複雜的國都，處境更加艱難，沒想到反而倒比蒼穹星球自由很多。
“貝爾星球是我們的母星。”阿爾單手操縱飛行AT也沒有半分失誤，掃了一眼滿麵疑惑的穆淩，細細解釋道，“高階等級的星能師和驅星者都居住在這顆星球上，他們之中有很大部分，都是女性。聽說五個最強的九級高階星能師中，有兩位都是女性。”
言下之意，有女強者撐腰，一些想要為難女人的宵小之輩反而多了顧忌。總督大人將穆淩的未來希望寄托在星源能量控製上，也不是沒有道理。
由懸浮停車場下來，是空曠平坦的廣場，廣場角落閃耀著瞬間移動門的晶瑩光芒。穆淩走前，阿爾跟在她身後幾步，遠遠就聽到一陣叫罵。
“不要臉，居然爬上大人的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你才是賤人！大人明明說了不再娶，是你纏著她進門，現在憑什麽教訓我？！”
……
如此沒有營養的小三情人吵架對白，本來沒什麽奇怪，可如果吵架的是兩個五大山粗的漢子，那嬌柔做作的腔調和他們的體型對比起來，怎麽都覺得詭異。
穆淩看得有點愣，卻被阿爾彈了彈腦門，他搖頭道：“吵架有什麽好看？”
“阿爾！男人在吵架！”
“嗯。”他見怪不怪。
“為了一個女人吵架？”
阿爾為穆淩整理好著裝，帶她走近一扇瞬移門，轉頭說道：“他們共嫁一個女人，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繁衍後代和真心嫁娶，始終不同，後者永遠不可能像前者那般坦然無牽掛，相處久了，隻想相伴一生。越是那樣，越是希望對方此生心裏你是唯一。
穆淩心裏卻是想到，她本以為天星人女性地位低，現在看來也不盡然，高低是相對的，決定的關鍵就是實力。今天，就讓她先看到一點未來吧。
“準備好了？”
“嗯。”
步入瞬移門，強烈的白光閃過，穆淩站穩睜眼，已是另一處地方。
眼前，是高得望不到盡頭的長扁平式建築，相似形狀的有百座之多，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建築之間是天星人特有的環形樞紐帶纏繞，建築下方已是密密麻麻的等候的人群。
心裏怦怦直跳，穆淩像是回到了備戰高考的黑色歲月，想到關係自己未來一生的評定，她的掌心都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無意識掃了一眼，突然發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會有什麽熟人，從蒼穹星球到貝爾星球，認識的人屈指可數，那個人是……穆淩猛地眨了眨眼睛，對上了一雙金色的眸子，包裹住全身的裝扮，唯獨眼睛騙不了人。
菲利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