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怪神秘的男人
穆淩突然揚起手，手裏緊握光刃刀，狠狠地戳向獨眼觸手怪凸起的巨大眼球，動作之狠厲，讓那怪物措手不及。
隻聽啪啦一聲響，獨眼觸手怪毫發無損，反而是穆淩手裏的光刃刀被橫擊而來的觸手打落在地。
濕滑的觸手不客氣地順著穆淩的衣衫往裏滑動撫摸：“哈哈哈！小姑娘，我要讚揚你的勇氣。可惜你實在無知，你認為你的動作能快過速度見長的我？”
穆淩眼底抹過深深的厭惡，麵上沒有失落和驚訝，隻是挑眉一笑：“可你也必須呼吸吧？”
“嗯？你……住手！”
紅色的能量急速旋轉滲透進青色的艙壁，阿爾揚起幾近要被燃燒得炭化的手臂，用盡全力的一拳砸在他剛才撞落的位置，威勢絕倫，蕩起猛烈的熱浪，漫天的高溫破開了外艙，巨大的吸力將所有人卷進真空！
“擊破艙壁。”剛剛穆淩隻是給阿爾說了這一句，在沒有氣體的真空，又是兩方戰艦對峙的中央，破出外艙去，難有生機，但對穆淩來說，既然贏不過那怪物，同歸於盡也比被羞辱來得強。
外艙的爆炸，引來了對峙雙方的動靜，天星人和暗星族的戰艦幾乎同時逼近，大型能量炮完全瞄準對方，與此同時，兩個主艦控製台都發出了警報！
“超強空間重力場，全員緊急後退！”
翻騰的空間位圖，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般的震蕩，兩方的指揮官見狀在同時異口同聲地驚道：“是他們！”
上萬的戰艦，居然同時向後撤離，在雙方中央的位置，一個巨大的蟲洞正在緩緩開啟。
漂浮在真空的穆淩再次感受到了那種逼近死亡的窒息，不知道什麽時候，阿爾居然接近了她，一把摟住她，看他的口型，說的隻有兩個詞：“不怕，我在。”
視線模糊之間，穆淩看不清阿爾了，隻覺得有一片逐漸擴大的陰影籠罩著她，意識很快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死人應該越來越冷，可抱著同歸於盡念頭的穆淩，此時卻覺得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和知覺，鼻息間充斥著幽幽的香味，頭腦越來越清醒，直到她完全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是如水晶般透明的晶瑩牆壁。
絲滑的冰涼的布料摩擦著她**的肌膚，柔軟舒適沒錯，但誰能給她解釋一下，視線裏她身體上方那個同樣赤果果身體的男人是怎麽回事？！
這是一個相當年輕的金發男人，美得如畫，修長的雙腿跪在穆淩身側，沉靜深邃的金色眼眸倒映著她的臉。他有著象牙般的膚色，結實的胸膛，長長的發絲從肩頭垂至穆淩眼前，讓她看向他下方的視野隱約模糊，當然，她不該盯到那個地方去了。
“你……”那男人突然發話，手撫向穆淩的臉頰。
啪地一聲，穆淩揚起小手直接撥開了。暗星族人肆無忌憚地侵犯讓她心有餘悸，充滿防備地按住自己的衣裙，雖然她的下身並也沒有任何不適和疼痛。
男人挑眉，不折不撓繼續向前伸手，穆淩不留情的全數撥開他的手，直到兩人都沉默起來，一上一下，呼吸交纏，大眼瞪小眼。
水晶牆上嗖地顯示出通訊影像，同樣的是金發金眸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說道：“打擾了，菲利克斯殿下。”
“說。”菲利克斯視線沒有離開穆淩，隻是簡短地回了一聲，他的聲音平淡，但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飛船內那位天星人堅持要和您通話，您看……”
“不見。”菲利克斯揚手關了通訊，視線掠過穆淩靈秀的臉頰，卻不像其他男人有半點留戀，隻問道，“天星人，你，能生蛋嗎？”
“啊？！”
暗星族的艦隊總指揮官艾爾吉利亞非常鬱悶，為了這次偷襲，它們做了多少準備，動用了多少能源，本來直插入天星人總部的一把尖刀，卻隻能因為他們之間突兀出現的那艘巨型的黃金飛船而停滯不前。
在對峙戰艦數量的上萬的太空環境中，黃金色的流線型飛船靜靜地停在雙方正中，沒有任何通訊，也沒有任何行動，可暗星族和天星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它隻是一艘飛船，但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那背後的勢力。
雙方都在猜測飛船的主人因為什麽事情而耽擱了與他們的通訊，猜測了很多答案，卻沒有人想到他隻是在和一個小姑娘較勁。
“啪磯！”這是穆淩的回答，揚起拳頭打中了菲利克斯的鼻子。
沒想到她會野蠻地來這麽一下，菲利克斯臉色沉了下去。看她年紀還小，也沒什麽能量波動，一時疏忽竟然被她打中了臉。
本想抓住她的手腕，但她身手比他想象中要敏捷，已經趁他捂臉的空隙，從他身下溜出，跳到床角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放我出去！我要見父親，我要見阿爾！”
“哼！”菲利克斯冷哼一聲站起，伸手淩空一抓，穆淩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淩空拉起，瞬間落在了他手裏，脖頸被他一隻手緊緊捏住，那比金屬還堅硬的手，讓她反抗不能。
剛才隻是問她一句，居然又打他又命令他，她以為現在還能好好活著，是誰的緣故？
“知道你在和誰說話？”菲利克斯的語氣變冷。
穆淩脖頸被製，呼吸不暢，卻沙啞著嗓子，無所畏懼地瞪了回去：“放開！”她赤手空拳又沒有任何力量，現在唯有氣勢不輸，才能不讓他對她為所欲為。她的身體單薄又小，但有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強力氣場，那是源自她從靈魂深處帶著的孤高傲然。
菲利克斯怔了下，另一隻手捏上穆淩的臉頰，不知道她那麽細小柔軟，沒有半點能量波動的身體有什麽可依仗之處，竟然有如此桀驁的眼神，難道她就不怕他怒起殺了她？
冷不丁她一口咬住唇邊他的手指，死死地繃緊牙關。
若不是他一時興起將他們從太空撿進飛船，他們已經是一具具屍體。難得獲得新生還如此倔強，她的骨子裏恐怕是個難以對人服軟的品性吧，菲利克斯如是想著，任她咬著。
他們一族，喜歡擁有驕傲的人，菲利克斯決定原諒她的無理。
小巧的舌頭無意間擦過他的指尖，菲利克斯心神蕩漾，無視掉她對於他來說，忽略不計的微小咬力，他動動指頭撥動她嘴裏的柔軟。
挑逗的行為讓穆淩的臉燙了起來，卻見菲利克斯目光深沉幾分，淡淡的說道：“聽說天星女人和異**合才能排卵，看你年紀似乎還小，我才問你一句，既然你不願意回答，我親自試試，就知道你能不能生。”
下流的事情被他說出來，口氣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穆淩掙紮與否，對他來說沒有區別，她的力道相對於他，小得可憐。他隻是如同完成一件工作，壓倒她，扯掉她沾染著汙跡的長裙，俯視下麵完全展露的她。
他的身體滾燙，擦過穆淩的肌膚時，灼得女孩的身體微微顫抖。用手死死抵住他，陌生男性的氣息讓她渾身緊繃，兩世為人，她都從未和誰如此“坦誠相見”。
“我不能生蛋！”吼出這句話，有過十幾年人類生涯的穆淩是無比別扭。
現在才回答，晚了。菲利克斯討厭別人忤逆自己，輕易地撥開她，捏住她的手腕，按在她頭頂上方。腦袋埋了下去，他們彼此的距離再近了幾分，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暗啞：“我試試就知道了。”
“我實在很抱歉，菲利克斯殿下。”適才那個男子的圖像再次顯現出來。
沒人喜歡興致正好的時候被打斷，菲利克斯額角青筋微起。他甩手要將通訊完全關閉，卻聽對方急忙叫道：“是雷德裏克！”
聽到這個名字，菲利克斯手一頓，終於抬頭，聲音冷冽：“逃了？”
“不！不！”那人忙擺手解釋道，“雷德裏克還好好地待在牢房，自從來到貝爾星係，他就不同尋常的安靜，所以我們都緊盯著，他逃不了。”
“嗯？”
事情聽來和雷德裏克並沒有多大關係，眼見菲利克斯麵色冷了下來，那人急道：“殿下，是那個天星人，從太空撿回來的那群中，自焚的那個。”
“他做什麽了？”
“他擁有火係星源的能量，說見不到您，就開始破壞飛船，當然，我們很容易殺掉他，可他破壞的地方距離牢房太近，我們怕雷德裏克暗中助他，趁機對飛船不利，您看要怎麽處置才好？”
“既然他要見我，”菲利克斯不容穆淩掙紮，直接將她塞進自己懷裏，“接進來。”
影像轉換，圖像那頭熟悉的銀發男子果然是阿爾，阿爾自然也看見了對麵圖像中衣物破損的穆淩以及赤裸裸的菲利克斯，他的呼吸明顯頓了頓，眼簾微垂，沉聲說道：“我是阿爾·馮斯·伊斯勒，蒼穹星係戰鬥AT總隊長，代表總督大人，向閣下索要我們的小姐。”
“我為什麽要還給你們？”
“總督大人大概猜測到閣下的身份，以及來到貝爾星係的目的，所以才囑咐我向您索回小姐。”
“嗯？”
“她剛出生不久，身體未長開，無法孕育，請讓她再成長幾年時間如何？”
“怎麽證明？”
“閣下可以找來成熟期的天星女性查看，她們的手腕內側都有凸起的環狀肉芽，那是卵巢發育完整的象征。”
菲利克斯拉起穆淩的手腕，她的手臂潔白光滑，沒有任何凸起，知道阿爾所言八成不假，他的興致也就淡了下去。
“原來如此，我會考慮你的意見。”菲利克斯並不喜歡天星人，他們太柔弱，軟得像星際艦船的散熱材料，兩根指頭都可以捏碎。可今天，他心情平靜，也懶得計較。要是依著他過去的脾氣，敢對飛船動手，阿爾早被他下令撕碎丟到太空了，不過他並沒有。
因為他看見穆淩眼中的欣喜和焦急，那個通話的天星人對她來說很重要？心裏起了個念頭，菲利克斯關上通訊後，半眯眼睛，深邃的金色眸子盯著穆淩說道：“你的仆人損傷了我的飛船，留下他的性命，或者一兩條腿作為補償也不錯。”
穆淩別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緊咬的嘴唇快要滴出血來。她心裏打定主意，不管他做什麽，絕對不回應，但是心裏卻忍不住擔心阿爾，在她這般無力的時候，想要獲得力量的心情更加強烈了。
如果她夠強的話……
看著穆淩掙紮的眼神，菲利克斯這才覺得那是她麵對他的態度。他喜歡她倔強的模樣，但又想調教她的桀驁。
“我高興了，或許什麽事就懶得計較了。”伸手指了指他自己薄薄的嘴唇，菲利克斯衝穆淩挑了挑眉，滿眼的意圖很明顯。
要她主動嗎？
幾乎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等不到想要的回答，菲利克斯直接打開通訊，喚住兩次打擾他的青年：“把那個天星人的手臂給我。”
“殿下，他隻剩一隻手臂。”
一隻？想起逃離時阿爾近乎炭化的手臂，穆淩心疼，也覺得菲利克斯的臉更加憎惡，連小女孩身體都要染指，虧他一副人樣，和暗星族的禽獸有何區別。獻身就獻身吧，不過就進出無數下，就當菊花長錯了位置，多上了幾次廁所好了，別人為她犧牲得，她又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於是在菲利克斯說無妨的時候，她叫了聲等等，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了上去。
通訊影像驟然關閉，整個房間的氣氛比起剛才更沉悶。
本想蜻蜓點水沾一下就行，沒想到她親到的是他阻隔在兩人中間的手指。
“我改變主意了，你的補償和他的手臂都不用了，”菲利克斯眼底帶起了幾分嘲諷，將穆淩的腦袋緩緩推開，聲音依舊淡淡地說道，“因為他人而輕易改變的驕傲，也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菲利克斯的臉色比聚變的恒星變化更快，說完毫不留情地把穆淩扔了出去，在小姑娘的身體接觸到水晶的牆壁之時，一道空中瞬移門打開，她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隻不過指間殘留的那種柔軟潤滑的觸感讓他的心漏跳了半拍，天星女孩的嘴唇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菲利克斯冷笑了一下，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外麵已經清晰可見劍拔弩張的兩方戰艦等得不耐煩了。
從傳送門跌出的穆淩，突兀地落進麵帶焦慮的阿爾懷裏，看著他微怔的臉，還有手臂空蕩蕩的位置，心疼的話，安慰的話，被陌生男人嚇到的委屈，穆淩都沒說出口，她猛地推開阿爾獨自站起來，前行兩步又默默地轉身。
“阿爾。”她叫住他。
“是。”他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恭敬。
“以後……有什麽……不方便的事情，”穆淩別過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替你做！”
他保護她是職責所在，她道謝反而會辱了他的自尊，可是她仍舊會感動，說不出謝謝，至少說出一句理所當然的承諾。
阿爾眼睛一瞬間有些失神，然後彌漫出從未有的溫柔，伸手穩穩環住穆淩的腰，用自己的衣物包裹住近乎半裸的她：“穿上。”沒有回應穆淩的承諾，他不需要，但已經滿足。
被他的手指觸碰到肌膚，穆淩的臉突然有些燙，套上衣服從他懷裏溜走，轉移話題道：“父親呢？”
“總督大人傷勢嚴重，和我交代過幾句之後，又昏睡過去，繼續接受他們的治療。”
“他們到底是誰？”穆淩覺得，純種的天星人本來就很像地球人了，唯獨尖尖的耳朵看起來有些差異，而菲利克斯他們看起來更像，若不是他那金色的眸子，穆淩還真的會以為自己看見地球人了。
阿爾沉默片刻，臉色有些凝重：“他們，是這個宇宙最古老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