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星人的生育
醫療科來得很快，也很及時，在穆淩上報了這件事後，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專業的醫生就帶著設備來到底艙。
“不，不……我不是要見你們……”那女人掙紮著想逃，可惜自己早就沒了力氣，她怨恨的瞪了穆淩一眼，又認命的閉上眼睛。
“你好，尊敬的小姐，我是第五巡護艦醫療科布魯，能請您幫忙嗎？”模樣有些肥胖的布魯醫生對穆淩微笑道。
“我能做什麽？”
“我們接到命令的時候，並沒有說明她現在的危險狀態，要移動她很困難，我們希望您幫忙就地為她接生。”
“哦，”穆淩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問道，“她既然懷孕，為什麽還要到後勤艦上去？”
“她隻是欺騙你，”布魯醫生拉起那女人的頭發，將她脖頸上的紋路暴露給穆淩看，“應該是0號戰艦上的隨軍種母，想來逃出來是打算潛伏在巡護艦，再找機會逃離我們的視線。她應該是第一次懷孕，還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現在的狀態，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穆淩是第一次看見被當成生育工具的種母，看到布魯醫生對待那女人的態度，一舉一動仿佛都透露著一個信息，那不是女人，隻是一個工具。穆淩在這時忽然想起自由同盟的羅傑問她的話，真的把解毒劑交出來好嗎？
或許這一切沒有降臨在她頭上，與她無關，可是當她與那個女人的視線相接的時候，她對自己的選擇迷茫了。
一邊的醫生早就忙碌起來。
“她還有多少時間？”
“兩分鍾左右，將進行第一次收縮。”
“血壓正常，心率正常，準備囊袋裝入胚胎。”
穆淩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作為一個沒有任何生育經驗的女人，她顯然很尷尬。
“請你托住囊袋。”布魯醫生將一隻布滿紫色網狀血管的肉狀物質交到穆淩手上。
這東西看著很眼熟，不是她剛出生那會兒，包裹她的東西嗎？
“啊——”
女人大聲的叫嚷，宣泄她所能感受到的，撕裂般的痛楚。穆淩將囊袋放在女人兩腿之間，看著血淋淋的東西隨著女人的收縮，緩緩的往外滑出。
這不是蛋！是嬰兒吧！
穆淩忍不住叫了聲：“好大！”
布魯醫生手上工作沒有停，隻是奇怪的看了穆淩一眼：“小姐的學業課程沒有教給你基礎的生物常識嗎？這個胚胎哪裏大了？看起來太小才是。”
穆淩道：“蛋不是很小嗎？就像……拳頭一樣。”
“誰告訴你的？”布魯醫生顯然是個學術派，他滔滔不絕的說道，“我們天星人的胚胎早期發育速度極快，隻有幾天時間就能長成個體，但隨後的生長速度會減緩。一般發育成個體後，母體就會連著一層內膜將個體排出體外，剩餘漫長的發育時間，將由人工供給養分，直到幼體腦補發育成熟，能自主醒來。但能生下來的都至少是體態完整的個體，怎麽可能才拳頭大小？”
穆淩幹笑兩聲：“有空我會好好複習這方麵的功課。”
要硬生生的從體內撕裂一片生理薄膜來包裹住稚嫩的幼體，那種痛楚，可能不比地球人生孩子疼，穆淩突然有些不敢看那些血，看見就隱約覺得自己的肚子生疼。她應該沒懷孕吧，那次以後很久了。
不自覺的摸了摸肚子，穆淩半垂眼簾，她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果然，隨著女人最後一聲尖叫，一團被透明薄膜包裹的幼體滑出她的身體，落入穆淩手中的囊袋裏，那生物技術的囊袋像是活體，接收到幼體之後，馬上膨脹閉合起來，穆淩再也拿不住，隻能鬆手，眼見著那囊袋膨脹為直徑一米左右的球體，裏麵隱約有著一個蜷縮的黑影。
如果是這個形態的話，穆淩可以理解為什麽會被稱為蛋了，這種球形帶著些許橢圓的特征，被薄膜包裹的幼體所在的核，完全就是一顆完整的蛋。
隻是這大小，確實超出了穆淩的想象。
“這蛋怎麽處理？”穆淩問道。
布魯醫生說道：“先驗明父輩，再放入0號艦孵化艙，在抵達目的地之前，0號艦不會折返，營養補給，等他們折返星盟的屬地再統一供給。”
“沒有營養不會死嗎？”
“不，囊袋放出的隔離氣體有儲存作用，營養物質不足，蛋隻是不會孵化，但短期內不至於死亡。”
“短期是多長時間？”
“好了，非常感謝您剛才的協助，尊敬的小姐，請問您是到巡護艦任職的嗎？”布魯醫生對於穆淩滔滔不絕的問題，也失去了回答的耐心。
他抬起頭，一邊收拾周圍的殘跡，一邊說道。他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臨時的接生，處理起來非常熟練，隻是對待剛生育完的女人實在有些粗暴，竟然就那樣將用殘餘力氣反抗的她，強行按入他們帶來的個人沉睡艙中，仿佛收起一件使用過的東西。
價值觀這種東西，穆淩已經不指望延續了幾千年這種製度的天星人有什麽突然的轉變，她隻是單純看不過眼，語氣也疏遠了幾分：“我是新上任的三級實習艦長。”
“哦？”布魯頓時望著穆淩，有些吃驚的打量她，“就是您吧，艦長提起的人，艦長等您很久了，怎麽現在還在底艙？”
“我被拒絕登入核心艙內，因為我沒有軍銜。”
“原來如此，您先跟我們去醫療科，我通知艦長。”布魯醫生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另外關於這個種母的問題，或許也需要您配合說明一下情況，出發就遇到出逃事件，這不是什麽好征兆。”
嘟嘟的警報聲，突然在整個船艦內響起，一道道清晰的投影在空中放大。威嚴的男聲說道：“緊急情況，暗星族入侵，允許各部門啟動安全防衛係統！”
穆淩瞪眼看著到處亂飛的血羽的投影，它顯然是被什麽東西困住了，沒想到巡護艦上的警衛係統居然抓得住血羽的速度，她趕緊對布魯醫生道：“它是我的寵物，不是入侵者！”
“寵物？”這回輪到布魯醫生震驚的看著穆淩，“您在和我開玩笑嗎？您知道艦長親自告誡啟動安全防衛係統，是幾級警戒？九級！對應的暗星族等級就是九級，您不要告訴我，您居然有個九級暗星族的寵物。”
九級嗎？穆淩也有些震驚，她知道血羽不是普通的等級，從隨意就對付了薇兒小姐的六級暗星族寵物那事看來，它至少是六級以上。可九級的話，熟讀過暗星族曆史的穆淩該知道，九級的暗星族，是整個族群的領導者的地位，若是她的寵物的話，相近於是她把星盟皇族拿來做仆人一樣讓人不可思議。
不像天星人的實力等級可以通過修煉來提升，暗星族大多都是天生的等級，那種等級優勢不可逾越，三級的暗星族再強，也永遠抵不過一隻實力中等的四級暗星族。
當然，出生不久的幼體除外。
想到這點，穆淩心思一轉，看著布魯醫生道：“沒錯，它是我的寵物，它很小，受傷的狀態下，我撿到了它。情況我會詳細向艦長報告，請讓我先喚它回來。如果給整個艦隊行進造成困擾的話，我無法擔當那個責任。”
“我想，您真的需要好好和艦長談談。”布魯醫生看向穆淩的眼神，多了幾分戒備，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就算是九級暗星族的幼體，天性高傲的它們也很難對天星人服從。關於您如何做到使喚它，這點務必要詳細告知。”
封閉的個人艙中，穆淩抱著渾身被灼傷地血羽，難得的語氣放柔，問道：“其他還有什麽地方受傷嗎？”
血羽腦袋一歪，爪子勾住穆淩的手臂，唉喲的亂叫著：“哪裏都疼，混蛋，那是什麽東西，燒死我了！”
穆淩拎起它的翅膀：“少給我裝蒜，到底哪裏受傷了？”
“你關心我？”血羽眼珠子一轉，赤色的眼睛像帶著火焰般得熱情凝望著穆淩。
穆淩一挑眉，道：“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
血羽趕緊把腦袋埋在穆淩的胸部中央，使勁的蹭著：“我很好，很好！穆淩，那點東西，怎麽可能對付得了我。”
胸部傳來一陣陣酥麻的觸感，想起在“九州”圖書館的時候，精神世界裏被血羽咬到的那種感覺，穆淩不由得呼吸有些緊，臉發燙起來。
“穆淩？”血羽感覺到她的異樣，詢問出聲，眼底反而閃過一抹狡黠，舌尖悄悄的從喙裏探出，順著縫隙滑進穆淩的衣衫，輕舔她的肌膚。
身體顫抖了一下，穆淩猛地抓起血羽使勁扔了出去。
血羽在空中打了個轉，還想靠近穆淩，卻在半空被雷德裏克抓住，捏在他手裏。
“放開我！”血羽喊道。
“閉嘴！”
“你在臉紅？”雷德裏克眯起眼，盯著穆淩淡淡說道。
穆淩偏過頭，咬牙道：“我幹嘛要臉紅？”
雷德裏克的沉默，讓穆淩很不安，從頭到尾，雷德裏克一直像個忠誠的仆人一樣，垂首站在一旁，麵對布魯醫生的盤問，也隻是說明了機械師的假身份並出示了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證件，他沒有多餘的話，一直靜靜的跟著她身邊，隻有她自己知道，他是用怎樣一種炙熱的眼神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的興致被那個女人打斷了，但她不認為他就放棄了想要的念頭。雷德裏克很能忍耐，但是爆發時候的持久，也很會折磨人。
“你最近學會對我說謊了？”雷德裏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他藍色的眼眸看起來平靜無波，卻有種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穆淩視線偏了偏，眼睛一閉，驟然睜開，說道：“是，我撒謊了，我要怎麽對你說，難道我要說我對被血羽咬上的感覺很上癮？”
上癮？血羽眼底閃過歡喜，挺著脖子，歪著腦袋看著穆淩，她是喜歡它的吧？文化上的差異，讓它總以為心甘情願做它食物的，都是喜歡它的。
“他什麽時候咬你了？”雷德裏克倒是很平靜的問道。
穆淩扳開雷德裏克的手，背轉過去，說：“那隻是精神世界的幻境。”
冷不丁聽到雷德裏克淡淡的聲音說道：“咬她。”
“嗯？”血羽沒明白。
“我想她需要真實感受一下，你不想要她的血嗎？”雷德裏克緩緩俯身，重新捉住穆淩的下巴，用他炙熱體溫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眼底沒有半分笑意，冷得讓穆淩下意識躲避，卻被有些急切的血羽一口咬住了手指。
酥麻的感覺，渾身舒透的暢快讓穆淩忍不住輕哼了聲，嚶嚀的聲音對雷德裏克來說，有著別樣的刺激，他攔腰抱住她，俯頭含住了想念已久的柔軟，讓她的聲音全部淹沒在唇舌之間。
血羽真正吸到穆淩的血，眼睛頓時紅得發亮，沒有嚐過如此甘露的味道，它幾乎難以停止的讓她的**滑下它的肚腹，真想吸幹她啊，吸幹的話，它失去的力量會補充回來吧？它心裏有個聲音在蠱惑著。但另一邊，卻又有更大的聲音在大吼：“她死了，你就完了！”
爪子緊緊扣住穆淩的手臂，血羽早就迷失在食欲中，它含著她，不再吸入，但卻舍不得鬆口。周圍衣衫灑落，急促的喘息，越來越炙熱。
被按在牆邊的穆淩，被來自兩邊的強烈感官弄得腦袋有些發暈，手無力的攀著雷德裏克的肩，任由他自己努力的幹活。她不想手臂上吊著個血羽，還當著它的麵做這種事。
“唔……不……不要……”
雷德裏克的聲音有些喘，但卻透著沙啞的魅惑：“想要它還是我？”
“不……要……”
“不要誰？”他突然深深的頂了進去，低沉的問道。
穆淩被他刺激得完全隻有他給予的觸感，她喘息著，咬著他的肩，外麵似乎不斷有通訊彈入，她也沒精力去接。
艦長站在房間外，抬起的手又再次放下，聲音的通訊打開，外麵幾人都清楚的聽到裏麵的聲音，他們一個個臉紅耳赤，體內欲望不斷攀升。
“艦長，您看……”
“咳咳，”艦長清咳一聲，正色道，“留下通知，我兩個小時後來再來！”
待到血羽清醒一點的時候，它視線內是交纏的身體，它鬆口震驚的往後飛，幾乎是驚慌失措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聽到穆淩的聲音。看著眼前的畫麵，它覺得自己身體內什麽東西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難受。
“放開她——”顧不得計較自己和雷德裏克的差距，血羽大吼道。
雷德裏克盯著地上的小黑鷹，手指滑過穆淩光滑赤裸的背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你要誰？”
“要……你……”她幾乎癱在他身上，喃喃喘道。
血羽閉上眼，心裏恨得想要撕碎那個冷然看著它的男人，耳邊卻傳來他淡淡的卻冰冷的聲音：“我留著你，不是讓你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
緊緊的蜷縮起來，血羽腦袋埋在翅膀下，心裏恨道，它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會讓他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