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裝載訊息的容器
穆淩胸前的柔軟，血羽幾乎一口含住，尖牙深深地刺了進去，滾燙的血液湧入它的嘴裏，吞咽之間，竟然帶著難以抗拒的香甜。
“唔……唔……”
血羽的眼睛本就赤紅，現在更是一片血色，中央的瞳孔緊縮得仿佛一條黑線，那是野獸的暴戾和單純的欲望，它實在餓極了，進入這個鬼地方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無聲，沒有一點人煙，折磨得它快要瘋掉。現在隻要是生物，它都想生吞活剝吃進肚子。
更何況，現在嘴裏的獵物，吃起來如此美好。和穆淩過去給它提供的血液食物不同，嘴裏流淌著的，是炙熱而富有生命力的**，喚醒它本能最深處的虐殺凶性。
吃掉她！把她完全吸幹！讓她的所有**進入它的軀體，讓她成為它的一部分，甚至，想讓她和自己結合在一起。血羽喉嚨間發出一聲誘惑的沙啞，這兩年來，它的身體在逐漸成熟，作為純種的暗星族，吃飽之後最大的欲望，就是繁殖。
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無疑是個雌性，它擬化出的手，無意識地往獵物的身上撫摸過去。
穆淩被它咬中的那瞬間，一股酥麻直接蔓延全身，舒服到每一個細胞都變得慵懶，仿佛身體每一處都快要呻吟出聲的愉悅。聽說那種靠吸食血液為生的生命，在它們進食的過程中，往往帶給獵物極致的快感，這看來是事實。
可往往極樂之後，就是地獄。穆淩知道再這麽下去，血羽會咬死她，她用不了星源能量，想要推開這個野蠻的家夥根本不可能。
腦筋直轉時，穆淩突然感覺血羽把她抱得更緊了，扯住她的衣帶，非常粗暴的直接撕開，修長有力的腿，跪在她兩腿之間，極度不耐煩地將她的雙腿往兩邊分開，極其侵略性的壓了下來。
有過經驗的穆淩，對於雄性這種明顯的動作實在太熟悉了，她胸口被血羽咬著，四肢被它緊緊壓住，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任他宰割的姿勢。她還清晰地聽見血羽吞咽她血液的聲音，意識隨著失血而模糊，求生欲更加強烈起來，陌生男性的撫摸和迫不及待讓穆淩更是在心頭燃起一把怒火。
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結合，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何況這意識不清的家夥是打算邊做邊吃了她啊！
喘息著，克製住血羽吸血帶給她的難以形容的舒暢，穆淩聲音顫抖且冰冷的說道：“想和我一起死嗎？”
血羽動作僵了僵，好熟悉的壓迫感，是誰？
穆淩全身血液仿佛沸騰起來，用盡力氣，大聲吼道：“血羽你給我滾——”
嗡！穆淩特有的精神力衝進血羽的腦海，它耳朵嗡鳴了聲，竟然不敢再動彈，吃得有幾分力氣的它，眼神逐漸清明，看到被壓在身下的穆淩，它嚇得跳起來，後退幾步：“穆淩！”
幾乎脫力的穆淩偏過頭，瞥了血羽一眼，明明長著一副成年男性身體的血羽，它的嘴角殘留著她的鮮血，俊美邪氣的模樣配上血液的淩亂，十足墮落的哥特華麗風格，可他的表情卻如小狗般委屈和驚恐，看起來有說不出的怪異。
“不要這種樣子對著我，換個模樣。”穆淩淡淡說道。
變回它的鷹狀，血羽撲騰到穆淩身邊，用翅膀拍拍她的臉：“穆淩，你不會死吧？”
“你再咬我就死了。”
“我真的餓了。”血羽用翅膀捂著腦袋，從縫隙間偷偷望著穆淩，“你不要打我。”
“……”穆淩心想，她現在可沒力氣打他，也沒那個能力。但她要繼續保持平時的高深莫測，這個家夥要是知道她沒力量了，天知道它還會做什麽，剛才，它確實不僅僅是想吃她而已。不管是哪個種族的雄性，都一副強烈想要繁殖的模樣，這就是宇宙法則賦予他們的天性嗎？
見穆淩不說話，血羽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乖乖的收起翅膀守在她旁邊，不說話，隻是偶爾探頭，歪著腦袋看她的表情。
在血羽的認知裏，自從上次穆淩打敗了它，它就覺得她是比它強的。但是穆淩還是讓它吸血了，在它心底突然有種莫名的情緒。
隻是仆人的它，穆淩可以隨時不用管它的性命，可是她還是讓它吸血，讓它恢複精神，血羽覺得穆淩在乎它，隻是這麽想，心裏就興奮起來。而且剛才那種滋味，實在太爽了，它回味的動動喙，眼神又深沉幾分。
血羽對雷德裏克的排斥，現在又多了幾分妒忌，穆淩與它，是生命有感應的主仆，他們應該相守不離才對，憑什麽那個家夥總是要把它趕出去，和穆淩單獨相處？
想歸想，血羽也知道，自己連穆淩都打不過，何況是雷德裏克。而且它跟著穆淩最大的動機，是需要依附雷德裏克和穆淩。單獨的它，太弱小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少年，它什麽時候才能回到故鄉，離開的時候，年紀不大，可它沒忘記算計它們一族的另一個部族。
血族的進食方式，注定被暗星族內部嫌棄，或許其他幾支大的部族，想要對付它們已經很久了，可惜直到血羽離開故鄉之前，都對此一無所知。連它和父親都被星際商旅綁去做貨物，族人們，還有多少活著，它不敢去想。
“穆淩，這裏可以找到你要的東西？”血羽收起心神，還是決定先幫穆淩。
穆淩強大了，它才更有希望，感情什麽的，等到它有實力和她對等再說。想要什麽，一步步來，這麽多年它都忍耐了，不計較那點時間。
“穆淩？”
發現對方還未回應它，血羽有些害怕了，它應該忍住饑餓，不，它應該看清楚獵物。穆淩真的生氣了嗎？如果那樣，她又何必給它咬，像平時那樣一拳拍飛就好了。想起暗星族的先祖們對天星女性做的事，難道她生氣的原因……
血羽靠近穆淩，歪著腦袋道：“穆淩，我以後不會強迫你**，你看我還未成年，沒有產生下一代的能力，你放心。”
其實穆淩隻是無力得說不出話來，她冷冷瞥了血羽一眼，再次裝腔作勢的閉眼等著力氣恢複。
放心？不，她一點也不放心！如果出去了，真該考慮將這家夥丟掉，他那叫沒有能力？差點就進入她的身體，野蠻粗暴的動作根本不容她半點掙紮，感覺完全是不輸給雷德裏克的精力旺盛吧！
“我錯了，你不要趕我走，我沒地方可去了。”
似乎感覺到穆淩情緒的微妙變化，血羽伏地趴著，腦袋低垂，仿佛被小姐驅逐的貼身丫鬟一樣委屈的低語，尾巴和翅膀都無力的搭著，看起來可憐兮兮。
換了個人，或許不上當。但是對穆淩來說，血羽每次說的話，都讓她好像看到自己，眼神依舊冷淡，但她已經心軟下來。心裏說服自己，血羽是饑餓才那樣，是神誌不清才想強上她，當它認出她的時候，不是第一時間退避了嗎？
可是，血羽的野性不是穆淩一時半會兒能消磨掉的，過去它不敢殺她，穆淩堅信。不過現在看來，它或許什麽時候精蟲上腦，強X她是有可能的。
在這個宇宙，天星女性擁有幾個男人並不是什麽違背道德的事，但對於穆淩來講，她接受了一個，就不能接受其他任何人。一世一雙人，她隻想與唯一的愛人相伴到老，身心都是。
“你也知道錯了？如果能順利出去，以後別跟著我。”她終於憋足力氣，淡淡說道。
血羽一驚：“穆淩，不要趕走我！”
“隻是不跟著我，你去跟著雷德裏克吧。”
“不要啊！那家夥以折磨我為樂啊！撕了我的翅膀，捏住我的核心，經常克扣我的食物，上次還咬了我屁股的毛！”血羽哭喪著聲音說道。
“那是你的問題。”穆淩瞥了血羽一眼，聲音嚴厲起來，“撒嬌也沒用，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不要就現在給我滾！”
或許是暗星族天生對強者的崇拜，穆淩嚴厲的模樣，讓它滾的氣勢，又讓血羽迷醉了幾分，雖不甘心，但心裏又十分喜歡穆淩這種姿態，隻要還能跟著他們就行，血羽最後慌忙點頭：“好，你不要再生氣了。”
確定這家夥安分下來後，穆淩才終於鬆了口氣。感覺到被血羽咬傷的地方沒再出血，她撐著身體坐起來，環視周圍這片夢幻迷離的場景，微微皺眉，現在該怎麽出去都是問題，這個混沌族的圖書館，怎麽是這副模樣，和入口的開啟不同，內部對穆淩帶著精神力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你怎麽到這裏來的？”穆淩問道。
血羽搖頭：“不知道，進入這裏就和你們失散了，後來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我餓的沒了精神，直到剛剛你叫我。”
“九州”這種名字；九條龍的雕塑；奇怪的舞步；跳舞時，仿佛耳邊聽到那穿越時空的亙古聲音，說著，這裏不是起點，也不是終點；充滿未知能量的小石頭……
穆淩回想著一切與圖書館相關的信息，心底不知為啥冒出一句“九九歸一”這句話來。回到本初狀態，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直至無窮。
精神控製力，隨著她的念頭，默默地擴散開來，身體內有一種與周圍產生共鳴的東西在沸騰，在雀躍，這瞬間明明沒有動用星源能量，但她仿佛成了所在區域的主宰，一切物質的微觀變化，在她的精神力察看下，形成了一條條不斷變化的運動過程。
視野在這時看見的景物變得不同，周圍的不是流光溢彩的夢幻空間，而是一條條知識，龐大的信息量充斥著這個空間，交錯散亂的排列，腳下、身體周圍，都是數不清的知識。
穆淩看的呼吸都緊了起來，耳邊“咚咚”的心跳聲異常清晰的響起。
她在找圖書館，在找儲存的訊息，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以精神力保存下來的方式。難怪入口開啟時，會有那麽強大的殘存精神力威壓溢出，原來九州本來就是個精神力的大容器！
所以她找不到方向，因為這裏本來就是混沌一片，沒有房間和排列整齊的檔案支架，這裏隻是前人留下的思考和回憶。已經消失的人，已經死去的人，還會留下意識嗎？穆淩現在想不通，也了解不到，她隻是覺得，僅僅站在這些傳承了億萬年的知識麵前，自己都渺小得可憐。
小到粒子運動規則，大到行星運行軌跡，生命的形成和演變……似乎在教導人，如何將一無所有的無盡虛空，開創出精彩豐富的宇宙星辰。
這就是站在萬物之上的感覺嗎？穆淩一步步往前走著，飄過身邊的訊息不計其數，她要知道混沌族到底是什麽，她想知道怎麽才能讓她也擁有他們的強悍，哪怕隻是他們的一根毛發，也足夠完成她微小的心願。
或許是她心頭的執念，也或許是命運的牽引，穆淩腦袋中，突然劃過一道蒼老的聲音，深深地撞進她的心底。
“我們的後代啊，如果你來到這裏，找尋我們的起源，請記得，我們出生在一顆美麗蔚藍的行星，那裏有著清澈的海洋，廣袤大陸，回到它毀滅前的時間去吧，阻止那場可怕的災難。雖然這種可能性，經過我們的計算，幾乎近似於0，但隻要還有概率，我們就不該放棄希望。”
眼前浮現無數片段，開始倒塌的建築，開始龜裂的地表，穆淩仿佛回到了末日前的那刻，看著渺小的人類如螻蟻般的掙紮，混沌族，其實是人類嗎？在災難來臨的那刻，跨越了不同位麵的宇宙的人類，他們掌握了宇宙的奧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