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襲星盟的暗星族
菱形飛船衝出星球引力，進入外空間站軌道，穆淩第一次真正看見廣闊無垠的宇宙，漫天的星辰在黑色的天幕之中像是無數閃耀著光輝的鑽石。
她穿著銀白色的長裙，紮著金色的腰帶，小小的身軀趴在飛船的透明晶體牆邊，好奇的看著廣袤漆黑的宇宙，那些無數閃耀的星星都是天星人的殖民星係嗎？這個種族的人到底強大到什麽地步了？
近似玻璃的透明牆壁若隱若現的倒映著穆淩的影子，阿爾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陪她一起看星空。一個月前還不及阿爾胸膛高的穆淩，現在已經略接近他的肩頭了，她發育得很快，或許到了貝爾星係，她就快成熟了吧。
阿爾看著這個要他一生來保護的女孩，想到她瘦弱的身軀將要麵對的殘酷未來，他的心底就多了一分柔軟和憐惜。能和她如此接近，哪怕是隻是聞著她淡淡的幽香，他都心滿意足，若是能擁她入懷的男人，該是怎樣的一種幸福？
冷不丁總督大人來到兩人身後，在他的示意下，阿爾與總督大人單獨麵對麵坐著。
“阿爾，我這次安排淩與赫雷羅家族的子弟一起接受測試，也是希望他們能看在我多年為他們開采雷星源礦的麵子上，多多照顧淩，萬一她無法融合星源，他們家族能幫忙說句話也是好的，否則，你應該知道是什麽結果。”
結果隻會成為……種母。想起穆淩精致漂亮的臉和燦然的笑容，阿爾心頭猛地抽緊，眸子也黯淡了幾分。
穆總督觀察著阿爾的神情，緩緩說道：“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若是出現最壞的打算，我希望她的初次，至少由你……”
阿爾眼眸一緊，搶白道：“總督大人，這不行！”
穆總督擺擺手，搖頭道：“別忙著拒絕，阿爾，你也知道，星能師的壽命比起普通天星人更漫長，你的祖輩、父輩都跟隨我直到你這一代，我可說是看著你們長大，生下淩的女性，也是你的母親，你和淩的關係比起其他人更加緊密，我想你會溫柔的對待她的第一次，是嗎？”
“我……”
“你若是不願意，我不勉強，我想你的弟弟會接受我的提議。”
“不！我……願意。”
“好，我相信你，阿爾，若是淩無法避免成為繁育母體，在她漫長的接待無數男人的過程中，隻希望你能好好安慰她，對待她，一直陪著她，我的要求過分，但我是認真的。你能一輩子守著那樣的她嗎？這不是命令，而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請求。”
沒有哪個男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關在狹小的空間中，孕期之外，夜夜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呻吟，所以成為種母的天星女性，根本不可能有長期相伴的男人。總督大人的要求是殘酷的、完全不近情理的，但如穆總督所料，阿爾長歎了一聲，重重的點頭。
阿爾的家族，一直以來最看重忠誠和情義，這點穆總督再清楚不過。
“很好，阿爾。你放心，我盡力讓事態不會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你隻需要牢記我的要求，時間，你自己把握。”
“是。”
外空間站由六塊菱形的銀色長水晶狀巨型金屬建築交錯構成，在空間站中部外圍的環形軌道上，停靠著一艘半月弧狀的流線型艦船，船身從頭至尾長達數千米，外側零散漂浮著上百台的戰鬥AT。
穆總督的飛船接近之後，戰鬥AT很快移動成兩列，整齊的以躬身禮將總督的飛船迎進艦船中，就像是一群迎接公主的騎士。
“阿妮卡艦長，總督大人及小姐已經平安到達。”
駕駛艙內，兩名飛行控製員向端坐在最高位置的光頭女人匯報道。
她是阿妮卡，蒼穹S5號星際艦船的艦長，今年剛滿30歲，是第三代的非純種天星人。為了防止非純種染指純正的天星女人，非純種天星人幾乎都被放逐在偏遠的星係。於是像穆總督這樣的星係，手下79%都是非純種。
阿妮卡有著暗星族祖父輩血統的特征，身體光潔得半點毛發都沒有。雖然模樣醜陋，但星際飛船駕駛技術卻是不錯，若不是她非純種的身份，在星盟至少都是戰艦主艦的艦長身份。
看向監控立體影像中的父女倆，阿妮卡勾起一抹微笑，穆總督從來不是看輕非純種的膚淺貴族，她一直很喜歡他。
向前伸手，淩空一撫，阿妮卡眼前頓時出現了精確到具體坐標的星空位圖，她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方迅速滑動，設定好自動導航係統，緩緩開口道：“各單位注意，三十秒後艦船脫離空間站，六十秒後進入超光速航行模式。”
艦長命令聲剛落，數秒後立即傳來多方報告的聲音。
“導航係統部檢測完畢，蟲洞穿越模式開啟！九十秒後進入星盟專用星之軌道，預計航行時間，300天。”
“星源儲備部報告，三級火係星源儲量五百立方米，足夠支持兩年航行時間，備用五級火係星源濃縮晶體十立方米，作為對敵武器能源可支持五十次發射。”
“戰鬥AT部隊報告，五百名驅星者隨時備戰，護衛總督大人安全。”
……
艦船在緩緩脫離空間站的銜接處後，向外飛行了一段距離，突然加速，空間一陣扭曲，船身很快消失在一個憑空出現的黑洞之中。
待到飛船再次從一個黑洞之中出現，減速進入一個新的星係之時，已經是200多天之後。
突然，船身猛地一陣顫動，所有房間內響起了急促的警報。
“報告！”
阿妮卡眼前的牆壁透射出駕駛艙的立體影像，一個因為艦船劇烈震動而被撞得額角流血的控製員語氣急促的說道：“前方十萬公裏突然出現空間重力場！”
“圖像接入。”阿妮卡聲音冷靜的說道。
“是！”
雜亂的空間層以數據的形態表現，是巨浪滔天似的扭曲翻滾，重力場如此混亂，恐怕有著龐大數量的物質體在進行空間轉移。穆總督看著圖像，額角頓時滲出冷汗。
阿妮卡也皺起了眉頭，迅速反應過來，口中命令道：“接通通訊，查詢是否有其他星係的艦船在進行空間跳躍。導航部門立即計算與重力場相撞時間。”
一口氣說完，阿妮卡捏緊了手：“希望不是最壞的情況。”
“可能是最壞的情況，”穆總督頗有經驗的緊盯著圖像，聲音低沉，“恐怕，是暗星族的空間轉移。”
“什麽？！”阿妮卡猛地站起來，“它們竟敢直接攻擊星盟核心星係？！”
穆總督沒有回答，直接以最高指揮官的身份下令道：“所有驅星者停止對星源動力控製，關閉AT動力引擎，向星盟巡護AT戰艦所有分隊發出求救信號。”
“請問總督大人，求救內容？”
“暗星族偷襲！”
天星曆5894年，暗星族首次偷襲星盟核心所在的貝爾E0星係，這是穆淩第一次見到這個宇宙中的兩大宿敵的對決。
一艘艘爬蟲狀的暗青色巨大戰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突然從虛空中出現在前方，數量龐大得驚人，成千上萬的暗星族戰艦如星空中到處飄蕩的隕石帶，密密麻麻地集成蒙蒙的暗青色光帶。
這個一直以來與天星人爭鬥不止的種族，在長年的戰爭中，迫使天星人的生育模式都發生了改變。
卵生、體外發育的方式，新生兒機體的完備化，後代性別中體能健壯的男性居多，都是天星人為了應對隨時進攻的暗星族的戰爭而慢慢進化形成。戰爭需要隨時補充新鮮的血液，天星人沒有時間等待嬰孩足夠長的發育期和生長期。
而同樣，天星人的進攻也使暗星族發生了不少改變，至少，它們現在有能力將大量的族人從行星中帶到宇宙。
星盟巡護AT戰艦在收到穆總督的求救之後，很快向星盟總部發布了一級警戒令，貝爾星係所有星球防護力場全開，銀白色的戰艦一艘艘地從母星升起，急速向暗星族艦隊駛來。
蒼穹S5號也采用磁力製動，躲開了與重力場相撞的危險，與三十艘星盟巡護AT戰艦匯合，在裝備巨型武器的戰艦群之中，月牙狀的蒼穹號顯得極其渺小。
“穆總督，您好。”巡護母艦的船長接通了蒼穹號的通訊，出現在全息影像中。
“您好，閣下，請問下一步行動您如何安排？”
穆淩看著那位船長沉默陰沉的臉色，不免也緊張起來，她第一次來到太空，就遇上了大量的暗星族戰艦，依照敵人和己方百對一的比例，恐怕星盟總部的援軍未到，他們就已經全軍覆沒。
果然，那位船長歎道：“我們隻能硬抗，為援軍拖延時間，不能讓他們踏足星係中的任何星球。”
穆總督沉聲道：“沒有別的辦法？”
“您看，”那位船長打開手中的金屬板，隨著一團白色光芒射出，附近的空間圖層盡數出現在眾人眼前，“總督大人，您也看見了，這片區域暗星族的主戰艦不下三千艘，還不包括機動單兵，它們的空間跳躍甚至還未結束，如此大規模的來襲，在曆史上也是罕見，我們僅有三十艘戰艦，可以出動的戰鬥AT最多五千，完全無法抵抗。”
穆淩看著空間圖層，冷不丁插言道：“不能躲到隕石帶嗎？”
周圍一片沉默，阿妮卡拉過穆淩解釋道：“我的小姐，您沒有見過暗星族，它們都是力量強大的猛獸，就算躲在隕石背後，也容易被它們連同隕石一起擊落。”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那位船長最後總結道，“總督閣下，您到來的時機實在不幸，但你們不屬於戰艦編製，我們也不強行要求你們的行動軌道，若是有機會逃離，祝你們好運。”
嗖地一聲，影響消失，通話結束了。
“吼——”
一陣低沉的野獸嘶叫讓僵持的眾人心間顫抖，阿妮卡打開遠景位圖，隻見在暗星族戰艦的外圍，慢慢地飄蕩出數不清的巨大猛獸，每隻體型都在百米以上。它們的身體外圍籠罩著由戰艦射出的詭異光罩，它們吼聲竟然能穿透真空的宇宙，到達艦船之中，那似乎已經不是聲波發聲的範疇。
“是暗星族的蒙哥巨獸，”阿妮卡的臉驟然繃緊，“它們竟然離開戰艦，恐怕星盟總部的艦隊快到了，它們提前進行攻擊……”
巨大的蒙哥獸不斷撕裂圍繞它們的天星人的戰鬥AT，對空間轉移能力相當純熟的暗星族，往往在AT的長刀砍中之時瞬間消失，下一刻出現在AT背後搗碎那銀白色的機械。
爆炸在黑暗的太空中，如同璀璨的煙火，絢麗卻轉瞬即逝。
穆總督眼見逐漸逼近的巨獸群，沉聲道：“阿妮卡，發動五級火係星源，嚐試極速空間跳躍。”
“如此近的距離，暗星族容易追蹤到我們。”
“我知道，”穆總督拉起穆淩的手塞到阿爾的手中，“淩交給你，趁著我們分散敵人注意力，乘關閉所有能源的逃生艙，保護她離開。”剩下一句話沒說，他和阿爾都心知肚明，絕對不能落入暗星族野獸的手裏，否則作為女孩的穆淩下場將極度悲慘。
“等等。”
穆總督聞聲轉頭，卻發現阿妮卡和一隊駕駛戰鬥AT的驅星者同時拿出了光刃對準他。
“你們和暗星族勾結？！”阿爾上前一步撥出了腰間的光刃，將穆淩護在身後。
暗星族對於純血統天星女人的掠奪已經是宇宙皆知的秘密，它們甚至提出貢獻一個星係的星源晶礦來換取一名純血統天星女人。對於暗星族開出的優厚條件，宇宙中不少其他少數種族和部分非純血統天星人動心不已，都悄悄的幹著買賣天星女人的勾當。
“對不起，隊長，”沒有正麵回答，前一刻還與阿爾說笑的手下陰沉的臉說道，“這是阿妮卡艦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