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校裏的孬種？
我想了一個晚上，對於這個社會我也是看透了不少東西，想通了不少東西。
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張南，那一年十五歲，上初三。我從小就被父親教育要好好讀書，他經常是拿著竹條監督我讀書，印象中好幾次沒有考好都是被狠狠地揍了幾頓。
我父親說要我讀書是為了我好，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也這麽說，我的那些族裏的親戚也都這麽說，說讀書是為我好，但是他們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是念到初中畢業的。
他們說正因為以前自己的不懂事，所以現在要我們這一代懂事一些，一定要好好讀書。
可以說我的成績是被我的父親揍出來的，因為被父親揍，而且一心撲在讀書上，所以我的朋友很少，朋友們找我去玩的時候，我總有著做不完的習題，總有著背不完的課本。
雖然如此，但我在上小學的時候，仍然很活躍，經常動不動地就跟同學一起捉弄女生，搶著回答問題。
但是隻要一回家，我就得乖乖地做作業，無盡的作業。
那個時候，我就喜歡學校，因為在學校的時候我是真正的自己，在家裏，我不是自己。嗬嗬，想來有點可悲。
小時候經常遭到欺負，印象最深的是班級大土和貴子兩個人欺負我的事。他們一個會將我的書弄在地上，然後由另一個撿走，之後再告訴我我的書就是他們的了，想要的話要用錢跟他們買回來。
一本一塊錢。那個時候還沒進入21世紀，一塊錢對一個小學生來說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我當時說我沒錢，但是你們要把書還給我。
可是他們沒有，隻是笑著將書扔到一旁。
我就急了，過去要搶。
大土一看這情況，直接就推開我，兩三下就把我放倒了。
我一倒地，那眼淚就流出來了，大土很是不屑地揍了我幾拳，然後拍拍手站了起來將我的書扔進垃圾桶裏。
貴子就在一旁笑，而班級裏其他的同學也沒有敢站出來說話的，所有人都怕那兩人。
而我那個時候就隻知道哭，將所有委屈自己承受著。
那個時候我上四年級。
不過，我那個時候就明白了，要靠自己，不管什麽事都要學著靠自己！雖然明白了，我卻沒有還手的勇氣，因為長輩們都說打架不是好孩子，打架的以後都會變成流氓。
而我又是個膽小的人，這直接變成了頭逃避的理由。
自己打不過別人，那就低頭好好念書，於是我就發狠學，平常也沒去理會其他人，有的隻是幾個一般的朋友。
初中我是在鎮一中上的，這裏平常挺多人打架的什麽的，但是這裏有不少人能考進市重點高中。
那些打架的都是三五成群走到一起的，有時候一個人站在窗戶旁看著他們從樓下走過就十分的羨慕，看著他們說說笑笑，互相捉弄，真心覺得這才是一個人應該有的青春。
而不是將青春葬送在無盡的作業堆裏。
但是我懼怕我的父親，所以我隻會讀書。
我一直沒有去惹事，遇到一些打架什麽的，我都是繞著走。去廁所經常能看到在那裏抽煙的人，看著他們的裝扮和那囂張的眼神，我都會心裏發慌，所以每次去廁所都是挑剛下課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廁所裏不會有什麽事發生。
隻不過這個社會很現實的一件事是，你不去惹事不代表事不會來惹你。
我從上初一以來，一直到初三下學期那會兒，也就是我叔叔家被抄的時候，一直都是被收保護費的人。
收我保護費的是一個叫林青山的人，他每天走在校園裏都有好幾個人跟著，這些人一口一口山哥的叫著，十足的阿諛奉承的表情。
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林青山的哥哥是個鎮上比較有名的混混，在整個區裏也小有名氣，更為讓我震驚的是，他哥哥正是那晚去我叔叔家的帶頭的那個人，而在後來我知道的瞬間，緊跟著就發生了一起大事件。
林青山的哥哥就是麻子！
我那個時候就很是厭惡林青山這一夥人，但是我一直是敢怒不敢言，被收了兩年的保護費（他們美名曰跟我借錢，但是卻從來不還），一個月雖然不多，五塊錢，但是兩年下來也120了，而其中過個節還要加收什麽的，前前後後一共被收去了200多。
對於一個初中生來說，又是在2002年的時候，200塊是一筆不小的錢。而我家裏給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隻有50塊，也就是差不多我一個月得給他們十來塊。
那個時候想想都覺得不爽，難過，憤怒！但是為了不挨打，為了少給家長所謂的“惹事”，我省吃儉用地交著這筆錢。
每個月交錢的日子都很固定。在我剛上初一的時候每個月的1號都會有人過來收，後來慢慢演變成要自己去交錢。
我記得每個班級總有那麽幾個人是這種倒黴蛋，要去交錢的，像要交錢的人都是沒有靠山。而我算是最倒黴的，因為不少交錢的人交了每幾個月就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我則是因為害怕“惹事”，害怕打架一直就那麽交著。
我除了隻會在背後罵著：我草你林青山祖宗十八，草你全家，你個傻吊之外。什麽也沒敢做。
我隻會在看著那個是偶最為流行的古惑仔時YY一下。YY自己有一群兄弟，一群敢打敢拚的兄弟，然後將林青山揍成豬頭。
為此，我還自己用圓珠筆偷摸著在手臂上畫了一隻龍。
雖然看起來像蟲，但我還是很開心。
在家裏叼著一根從父親那裏偷來的煙，手拿菜刀，站在鏡子前，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道：“林青山你個傻吊，我草你媽的，老子今天砍死你！”
可是一到學校，我就又變成了那個怕事的小子。
我一直以為我運氣差，但是也有我運氣好的時候，在我讀初一下學期的時候，那天我要去交保護費的時候，剛走出教室被一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男生攔住了。
“跟我過來。”
“我……你是誰。”我看著他比我高出一個頭，而且很是強壯，又穿著喇叭褲，十足混混的打扮，心裏就有點怕。
“草，你怕什麽啊！我長的很嚇人嗎！走了！”
“我告訴你，我是給青山哥他們交保護費的，不會再給別人交了！”我當時隻是想不是都說學校裏有好幾批人，而他們都分好了班級收保護費嗎？怎麽又有人過來找我收啊！
“他嗎的，我又不收你錢，走了，天哥要見你！”
“啊？誰，你說誰要見我？天哥，是吳天大哥要見我嗎？”我很是吃驚地看著他。
吳天，是鎮一中裏初三的混混，雖然有好幾批人不服他，但是他那一批人的實力卻是最強的，我在初一上學期的時候躲著看他們在校門口打了好幾次，每次都能將其他人給收拾了。
吳天出手很狠，有時候我看著都害怕，所以我對他的定義是，打死都不要惹到他。
“對，是吳天大哥！現在還走不走！”
開玩笑，我能說不走嗎？不能，我默默地跟在那個人的後麵朝著廁所走了過去。
一看是要去廁所我當時心裏就慌了，在中學裏進廁所無非三件事：解決生理問題，抽煙，收拾人。
那個壯高個一看我走的變慢了，氣不過踢了我一下，“我草，他媽蝸牛都比你快，找打是不是！”
我低著頭，沒敢說話。
在走進廁所的時候，我看到廁所裏還有兩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了吳天，學校的風雲人物，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吳天留著長發，三七開，很是帥氣的臉龐，當然隻是比我不帥一點點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還有心思這麽想，咳咳。他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然後就是標誌性的拖鞋。
因為我生活的地方是在南方，所以一年四季多半天氣是熱的，而穿拖鞋是最為涼快的，學校是明令禁止的，但是那些厲害的混混就不怕，他們敢於挑戰學校規章製度的權威，很是帥氣。
而我則是老老實實地穿著回力運動鞋。
吳天正和另一個偏瘦的人蹲在那裏抽煙，兩個人說說笑笑的。
“天哥，來了。我草他嗎的，你找這傻吊做什麽啊！簡直一個膽小鬼，他嗎的一聽是你要找他嚇的都快尿褲子了。”壯高個哈哈笑著。
偏瘦的那個人走了過來，扔給壯高個一根煙，忽然他衝著我就“啊！”的大喊了一聲。
我嚇的差點就摔倒了。
那個偏瘦的和壯的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吳天也是笑了笑。我則是尷尬地笑了笑。
偏瘦的伸手拍了拍我的頭，說道：“你他媽的怕個吊啊，幹，別這麽孬種！”
“不是，我……不是。”我連忙想著解釋，我大概知道他們不是想打我什麽的，也就是一種直覺。於是我就想解釋，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了，你們倆就少逗他了，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吳天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煙屁股扔下，說道：“我想要你過來跟我，怎麽樣？”
“我草，天哥，你不是開玩笑吧？”偏瘦說的話。
“天哥，你他媽收這麽一個孬種做什麽啊？”這是壯高個說的。
這兩個人明顯對我充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