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啟

第30章 重啟

眾人聞言上前觀瞧,隻見綠洲以外一輛越野車正極速揚塵而來。

這不是黑皮的車麽?他們怎麽又回來了?

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卻憋在心裏,靜觀其變,一時忘記原路返回的事。

那車直開到古城邊緣便停住,車門打開,卻隻下來黑皮一個。

本就矮小的他,在俯瞰的視角下,更像個毛躁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在滿目殘骸中尋找什麽。

黑皮雙手搭在嘴前卷成喇叭樣,焦急地大喊:

“喂!有人嗎!兄弟——”

他邊喊邊四下探尋,在破敗的街道上磕磕絆絆。

“救命!”

聲音雖小,但在天台上每個字依舊聽得清晰。

“怎麽回事?他那倆兄弟呢?”

賀連橋問道。

“不知道,咱們下去看看。”

我第一個邁步奔下天台,其餘人陸續跟上來。

“哎——兄弟——我們在這兒!”

下到一半時,我朝他喊回去。

終於,我在中央大道上看見他朝我們小跑過來。

我稍微整整自己的衣角,想第一個上前跟他搭話,哪知他根本不看我一眼,

“讓讓,我找你的頭兒。”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我是一隻地鼠,此刻一定毫不猶豫打個地道下去再也不見人。

這都不知道第幾次了,每次想上去打個招呼都被無視,我怎麽就這麽欠呢!

有那麽一刻,一隻手險些控製不住就要打在自己臉上。

這時,所有人都趕下來,黑皮直接衝著陳教授道:

“我看您是他們的頭兒吧,咱們合作怎麽樣?”

眾人一震,眼光齊刷刷落在陳教授臉上。

陳教授支吾一會兒,麵色窘迫,隻看了彭齊生一眼,

“這個哎,不好意思,我們打算回去了。”

“哎?這可不對啊?陳教授不是要找幫手嗎?眼前不就是幫手嗎?”

我心中暗道,不禁倍感焦急,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賀連橋更耐不住性子,雙眼一瞪,馬上就要跟陳教授爭起來的樣子。

陳教授歪頭瞥他一眼,賀連橋便瞬間不服氣地安靜下來。

再看孟琬,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無聊地踢著石子,耳旁垂下的頭發把表情遮住。

黑皮不為所動,繼續睜大了兩隻豆豆眼追加條件:

“我找到河伊女國的入口了!”

這番話,真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每個人腦子裏轟然炸響。

沙漠古國的終端終於要浮出水麵了,我們經曆千辛萬苦,多少次死裏逃生,不都是為了這一刻麽?

到嘴的鴨子任誰也不想讓它飛走。

於是,除彭齊生以外所有人再次盯向陳教授。

“什麽?”

就叫陳教授眼中也帶出神色,但嘴角**,馬上就換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的兩個同伴呢?”

黑皮的臉瞬間沉下來。

是個人都能意識到黑皮說的入口有問題。

更何況執意返程的陳教授。

“不行哎,我不能拿學生的命考古哎——”

沒想到,陳教授這老頭子在潑冷水這方麵這麽專業嗬!

一個孟琬,一個他,算是我見過的最執著的人——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那種!

再看孟琬,抬頭望向黑皮,冰冷的眼神中略帶憤怒,更多的是不容反抗的堅毅。

我明白,如果陳教授再不同意,哪怕她一個人,也會毅然決然跟黑皮走。

黑皮嚴肅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小鼻子小嘴小眼睛肆意地朝兩邊伸展開,咧出一副痛苦萬分的表情,他雙手合十,不住地拜向陳教授:

“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們吧!”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忙追問緣由。

黑皮猛拍自己的大腿,眉頭幾乎擰成一個黑疙瘩,重重地歎了口氣:

“唉…… 別提了,我們開車離了這裏幾千米,碰到一處地道,就是那地道門隻能三個人一起才能打開,結果打開了他們倆進去了我就在外麵看著,誰知道它好好的,好好的怎麽那門突然就關上了!裏麵沒法兒打開,我一個人又沒辦法,隻能過來找你們幫幫忙啊——” 黑皮語無倫次,勉強把事情說完整,不過所有語氣情感和一臉急迫都壓在最後一句。

陳教授嘴角**,麵色似有和緩,但仍猶疑不決。

孟琬則盯著黑皮,如同伺機出動的猛獸:

“你不是說那地道是河伊女國的入口嗎?證據呢?”

孟琬在她最關心的問題上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句話的語氣堅硬如鐵,容不得半點假話。

黑皮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一番,木訥地道:

“我猜的。”

孟琬憤懣地吐了句髒話便背過身去。

“小夥子,我們跟你去一趟,真是人命關天的事哎,就容不得半點馬虎哎。”

黑皮聞言大喜,急忙招呼我們上車,恨不得踩斷油門,把車子彈飛出去。

蘇萊曼的影子很快被甩在身後,四下裏除了皚皚的黃沙,就是連綿的沙丘,如果沒有導航,再有經驗的車手也不敢保證能開回原地。

大概飛了五分鍾,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道一人高的石門。

黑皮急踩刹車,

“就是這兒了!”

眾人下車觀察,這道石門高約兩米,寬處有三米,青黑色的門麵上坑坑窪窪,沒有雕飾的痕跡。

“這道門沒什麽特別的啊?為什麽說要三個人一起?”

賀連橋問到,順帶著用手敲擊門板。

粗糙的肉拳砸在上麵,隻有清脆的“啪啪”聲。

“喲,很厚啊!”

賀連橋感歎。

黑皮不屑,像看小孩子一樣把他推開(其實不能說像,因為黑皮看上去就三四十歲了,賀連橋今年才二十四而已),自己走到石門中間,

“看見上麵那門栓沒有?”

果然,在門縫最頂部,有一塊凸起的青石把手。

“得有個人,往上推那個把手,然後,另外兩個人,一人推一扇門,這才能把門打開,懂了嗎?”

“嗯……”我還在仰頭望著那個門栓,但聽得黑皮一聲吼:

“知道了還不來幫把手!”

轉眼望去,黑皮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正死盯著我。

“哎。”

賀連橋推動門栓,我和黑皮一人一邊,慢慢地把石門推開,地道後的黑暗似乎能將空氣感染一般,緩緩地朝外蔓延,一股股悶熱濕潮的陰風噴湧而出。

兩扇門剛被推開一半,一個肥壯的身軀從門縫裏側著卡出來,朝前撲了兩步跪在地上,哈哧哈哧喘著粗氣,正是同行的那位壯漢。

接著,黑皮的同伴靈巧地閃身而出,雙手撐膝喘粗氣,兩人一樣,滿頭大汗。

黑皮見狀趕忙上去攙扶,又從包裏掏出一瓶水,擰了蓋遞到嘴邊。

“怎麽樣啊裏麵?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