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夢
第3章 噩夢
寒武事務所2
在海裏，無盡的深海，我帶著氧氣瓶下潛，深海的水壓讓我有些難受。
不知道沉了多久，我已經看不到頭頂的太陽了，我的胸口開始有些痛，難道這段旅程就要在此結束了？
但是我還是繼續下沉，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指引著我。
我感覺它指引著我，就像有人注視這我，然後嘴裏不斷嘟囔著，來吧，到我這來。
是的，我看見它了，那兩個巨大的如同探照燈一樣的眼睛，在不見天日的海底閃爍著幽光，就那樣如同死物一樣的凝視著我。
我感覺，那就是這次潛水的目的所在，就是它，在召喚我。
它伸出巨大的觸手，每一個吸盤都比我的人還要大。
觸手輕輕包圍著我，將我拉近它，滑膩的感覺蔓延全身。
我看到了它閃爍著寶石光芒的臉，還有那張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齒叢中當中，躺著抹香鯨破碎的身影。
它沒有吃掉我，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我，直到我的內心充滿恐懼與絕望。
我企圖逃走，可是無濟於事，觸手就那樣死死纏繞著我，不給我絲毫機會。
我開始祈禱，祈禱我曾經相信的各路神佛。
但是這種信仰並沒有打消我心底的恐懼，我開始感到無助，就那麽一刻，我看著它的眼睛，它的牙齒，它曾經給人帶來的所有恐懼，我知道，我的探索將帶我走向死亡……
……
睜眼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滿身大汗的倒在床上，枕頭和床單早已被汗水浸濕，被子踢到了地上，潘皓就在旁邊的床上，睡的正香。
我走到夾板上麵，雖然太陽才剛剛露出地平線，但是空氣已經開始熱了。
“墨西哥的天氣”我癟癟嘴，站在船頭看日出。
“起的很早”隊長走過來“怎麽樣，適應嗎？”
“我可是常年跑野外的人”我笑著回答，雖然這話沒錯，可這種熱帶島嶼我還是第一次來。
和隊長隨便聊了幾句，得知快要到達波達爾了，便回去洗澡了。
出來，我看到了剛剛起來的潘皓。
“我還以為你跳海了”潘皓看到我，第一句就是這個。
“所以我的床才這麽濕”我找了一塊幹爽的地方坐下。“做了一個夢”
“噩夢吧”潘皓說“不然你也不會和我說了”
“確實，我夢到和克拉肯近距離接觸了”我盡量笑著說“和北海巨妖近距離接觸的感覺不怎麽樣”
“吃個早飯好好緩一下吧”潘皓從桌子上拿了一點餅幹和牛奶，剛剛可能有船員來送早餐了。
吃了點東西，我並沒有感覺重獲新生，但是噩夢的恐懼已經消散了些。
船很快就靠岸了，但還沒到波達爾，我們要再乘當地人的漁船才能過去。
一路上，林文靜都在那裏拍照和做筆記，偶爾找當地人問一些東西，而林峰，一路上則一句話都不說，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等到了碼頭，王隊長和魚老大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便拉著我們上船了。
小漁船靠著突突的馬達驅動，一步步駛離海岸。
開船好一會，船老大對著我們說了什麽。
“他說這幾天海上有風浪，他過兩天過來接我們”林文靜仿佛看到了我的疑惑，對著我說。
“就是說我們要在那個島上待那麽幾天？”我問林文靜，雖然本來就做好了在島上呆上幾天的打算，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還是毛毛的。
“兩天就好了，這裏的風暴來的快走的快”林文靜扶了一下眼鏡，低頭繼續看她的資料。
我站起來，看了一下周圍。
現在應該是在波達爾和碼頭的中間，因為我看向兩邊都能看到陸地的輪廓，看起來碼頭離波達爾也不是那麽遠嘛。
突然，那種感覺，一下又湧來了！
我感覺有人在看我，是誰，我從來沒對這種感覺如此敏感。
可能是風暴的原因吧，船已經在海裏開始搖晃了，旁邊的海浪也漸漸開始有些翻滾，烏雲漸漸聚集在一起，就等著一聲驚雷來把雨降下來。
我也坐了下來，這船比郵輪暈多了。
“到了”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潘皓拍拍我的肩膀，指了一下不遠處。
從十幾米外看，波達爾島也不是那麽落後嘛，至少已經有了捕魚船和路燈了，就和一個捕魚的小村落一樣，至少沒有拿著魚矛斧頭的漁民等著我們。
漁船慢慢靠岸，已經能用手觸摸石頭上的青苔了。
下了船，就聽到了幾聲呼喊。
看到有外鄉人來到，一名類似牧師樣子的人走過來，急忙忙的說了些聽不懂的話。
“他問我們是幹嘛的”林文靜看到王隊長和他交流，便湊過來告訴我。
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聽。
王隊長和他說了一會，那個牧師皺著眉連連搖頭，然後又說了些什麽含糊不清的話。
王隊長也嚴肅的說了些什麽，那個牧師便把手指向一條小路，然後搖著頭自己走開了。
“看來事情不妙”林文靜說“那個牧師說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個卡拉爾崇拜，不過他能告訴我們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比如起源，發展和崇拜的神之類的，也隻有這些了，而且，他叫我們不要久待，最好兩天就走”
“兩天完再說吧”王隊長也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們先去旅店吧”
我們便直接去了那個牧師告訴我們的旅店。一路上，滿眼都是黑綠色的苔蘚和磨的光滑無比的大理石牆壁，要說目前為止有什麽收獲的話，我隻能說我感覺有人一直在看著我，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了。
一共五間房，耳背的服務員聽了好久才把鑰匙給我們。
也不知道是氣候還是什麽原因，房間裏麵滿是潮味，而且整個房間隻有沙發是幹淨的，床上滿是水漬，洗漱台也滿是灰塵，水龍頭出來的水帶著惡臭和紅鏽，鏡子也滿是裂縫，窗戶嘎吱嘎吱的根本關不上，甚至連電燈都沒有。
其他人的房間，也就林峰可能運氣好一些分到一間稍微幹淨一點，床單還是幹的的房間以外，其餘的房間都和我的相差無幾，好在都是不計較住處的人，湊在一起聊會天之後便都先休息了。
我在房間裏坐了一會，想著那個注視的感覺，企圖回憶它的時候，外麵敲門聲響了。
“赫遲？”潘皓打個哈欠說。
“進來吧”我站起來，把包丟到椅子上說。
潘皓打著哈欠走進來“借你這裏休息會，我那邊連椅子都壞了”
說著，他便把我的包塞給我，坐下便睡。
我無奈的放下包，站在窗口看著風景。
沒什麽風景，但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屋頂，我卻看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