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聖旨

第016章 聖旨

宣明殿裏蕭槿晟坐在龍榻上,將擬好的聖旨,反複翻閱了數遍,卻遲遲沒有宣告下去,他不知當子民們得知他要封一位癡傻皇後時,他們會是什麽反應心理,又會遭到怎樣的指責和質疑。

就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情,讓其他人又怎能接受,他對著說著的聖旨,長長的哀歎了一聲,因為疲倦的意識,他仰頭靠在龍榻上閉著星眸,輕輕的揉按著太陽穴的位置。

一名蕭槿晟隨身的公公,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他見蕭槿晟疲憊中養神,也沒敢打擾,隻是將茶盞輕輕的放在書桌上,自己小心翼翼的退在一旁。

蕭槿晟疲憊的意識中,浮現一張清秀幹淨的臉龐,還有那朦朧的美眸,最觸動他心懸的,還是那低頭時的一笑,那樣的場景,仿佛正是為他們而安排。

他仰首,她低笑,巧的讓人以為是一場幻覺,她一笑勝傾國,在他心中印出一道驚鴻,僅僅是因為,那動人的眉眼間,蘊含著像似的情意。

‘貞嵐’他心裏默默的貪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的麵容,卻已經模糊不清,唯有眼前那抹燦爛的笑顏,勾勒著他模糊的記憶。

“萬福。”蕭槿晟並沒有睜開眼,隻是略顯慵懶,輕輕悠悠的一聲叫喚。

一旁的小公公,正是名喚萬福,他緊忙的上前說道:“奴才在。”

蕭槿晟又淡而無味的說道:“那天替朕受傷的人,是否查到了身份下落?”

“回皇上,那人身受重傷,經郝將軍全力救治,暫時已無大礙,不過...”萬福稍稍停頓了一下,又道:“那人醒來後,便不知了去向,所以郝將軍正在全力尋找,如若找到,定立馬送進宮來覲見。”

蕭槿晟睜開深邃的星眸,他怔怔的看著高高的頂柱,心裏捉摸著郝若初的行跡,從紅楓節門口的呼救,到圍牆上和他低頭一笑,再到他遇刺被她救。

這一切都巧合的讓人有些質疑,可蕭槿晟最最疑惑的,還是她女扮男裝的行為,既然能混進紅楓林,必然不是普通百姓,既然能花盡心思,女扮男裝混進來,定然是另有目的,而且肯定有人從中相助支持她這麽做。

蕭槿晟仔細想想,能進入此次紅楓場地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除了文武百官,便是皇親貴族,至於那些富商,並不是跟他們一個場地觀景,所以她肯定還是內人。

郝若初的真實身份,關乎著蕭槿晟判斷其中,是否有人另有計謀,所以他倍加關注,另外就是她和她那像似的瞬間。

“傳達下去,這件事不用勞煩郝將軍去查,朕會親自派人去找尋此人。”蕭槿晟不得不將所有人,都列在可疑列表之內,因為越是表現出色的人,越是值得懷疑。

“諾。”萬福淺淺的福身後邊打算退下,蕭槿晟卻又說道:“把這個拿下去,明日早朝時宣告。”

蕭槿晟將那本他翻閱無數遍的聖旨,遞了出去,他真的不敢再猶豫不定,他擔心自己的猶豫,總有一天會害了她。

萬福接過聖旨,便退了出去,蕭槿晟靠在龍榻上,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他在心裏默默的說道‘貞嵐,原諒我,雖然我封了別人,但我心中的這個位置,永遠屬於你。’

這是他給心中摯愛最後的許諾,他負了一顆芳心,也斷了一世芳華,他決意,情隻為她而生,愛隻因她而續,可他卻不能許她朝夕,他自悲,自歎。

郝若初在被救回後,雖然撿了一條命,但一直是昏迷不醒,郝元宗是日夜陪候著,郝建錫也是寸步不離。

然而今天下了早朝的郝元宗,不僅愁緒滿麵,甚至還帶著一味沉重的心思,當他來到郝若初的房裏是,他臉上的這種愁緒,又被加深了幾分。

郝建錫以為他還是擔心郝若初的傷勢,於是他走上去安慰道:“爹,別擔心了,小妹福大命大,會醒過來的。”

郝元宗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並沒有言語就在郝若初床榻邊坐下,看著熟睡的人兒,他心裏感慨萬分,他又看了看中那刺眼的明黃色聖旨,他完全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於癡傻的郝若初到底是幸還是災。

“爹,怎麽了?”郝建錫見他好像有些不對勁,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聖旨,於是他好奇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郝元宗將手中的聖旨遞給他,又垂頭喪氣的歎息了一聲,郝建錫實在不明,多大事才能讓郝元宗如此傷神,貌似朝中最近並沒有大事發生,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打開聖旨。

一眼瀏覽了大致,郝建錫也傻了眼,他萬萬沒想到,一次護駕救駕,竟將唯一的妹妹,送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位,他更加困惑蕭槿晟的用意。

不管他們功勞多大,他們都有護駕救駕的指責,況且郝若初是個癡傻之人,隻要知道有她這號人的人,都知道她的狀況,可堂堂一國之君,卻不顧子民議論,大張旗鼓的冊封一位癡傻皇後,這叫世人情何以堪。

“爹,皇上他...?”郝建錫實在是想不到蕭槿晟的動機在哪裏,所以他想得到指點,否則他一定會因此而寢食難安。

郝元宗起身在一旁的床榻上坐下,他搖了搖頭,深歎短虛的說道:“為父這次也猜不透皇上的用意,看來皇上真的是長大了。”

郝元宗冷冷的勾了下嘴角,他從未想過,蕭槿晟會突然做出不明之舉,除了表麵上的賞賜恩典以外,他相信絕非這麽簡單,至於蕭槿晟的用意,他暫時琢磨不定,但他相信,早晚會浮出水麵,隻是蕭槿晟成熟的變化,完全不在他意料中,也許悄然的蛻變,而他卻忽略了關注。

郝建錫很少見到郝元宗如此傷神,且掌握不到重心,所以他也意識到事情的利害,於是他又嚴肅的問道:“那父親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聖命難違。”郝元宗雖然服從的口吻,但語氣中多少流露著無奈的意味,但他的無奈感歎,僅僅都是為了擔心郝若初。